第266章 不打不相識
阿離有些意外,大庭廣衆之下,這樣是否不妥?
唇瓣觸碰之際,扶蘇忽然轉頭,一頭栽在他的肩上。
那把傘孤獨地躺在桌子上,被徹底遺忘。
清醒之時,扶蘇已身在自己的寝房内。
曉蘭與默默胡亂地躺在外間的矮榻上,三個人,昨晚喝得酩酊大醉。
扶蘇躺在床上,若有所思地扭頭望着屏風。
原來那把傘,是阿離所贈。
這日,許夢生與許夢婕正在用午膳。
“這兩天怎麼不出去喝酒了?”自從被趕出上官府,許夢婕的脾氣變得十分古怪。
“前日碰見扶蘇,她說要幫我謀個差事。”提起這件事,許夢生心情大好。
“哼!”許夢婕撂下碗,碗底碰撞到桌面上,發出刺耳的聲響。
她扔下筷子,說道:“她有什麼本事?能給你謀什麼樣的差事?!她在敬王府是什麼樣的地位?你以為她能說得上話嗎?”
許夢生也沒了胃口,放下碗筷,接道:“你就是不樂意我去找她是吧?”
“那你就去啊!”許夢婕瞪着眼睛怒道。
許夢生不是第一次見她發火,低聲嘀咕了一句“去就去”,便起身走了出去。
他漫步街頭,許夢婕的話回蕩在耳際。
她在敬王府是什麼樣的地位?你以為她能說得上話嗎?
是啊,她自己不知道過得如何,能幫他說得上話嗎?
走着走着,他忽然看到前方幾個侍衛模樣的人,圍着一個姑娘。
其中一個,還拉着那姑娘的胳膊。姑娘的表情十分猙獰,看上去十分痛苦。
“不用了!不用了!”姑娘掙紮了一下,似乎很不情願,“我自己可以的,真的不用!”
“喂!放開她!”
許夢生大叫一聲,大步沖過去,大力推開那拉扯姑娘的侍衛。
“少保!沒事吧?”
幸得一旁同伴的攙扶,陳叔寶才沒有摔倒。
“你們想幹什麼?!光天化日之下,強搶民女!你們眼裡還有王法嗎?!”許夢生一副大義凜然的樣子,指着那被他推開的侍衛叫嚣道。
“這位兄弟......”
陳叔寶上前去,還沒等他為自己辯解,許夢生張開手大叫道:“你别過來!再過來我就不客氣了!我告訴你,我可不是吃素的!一群敗類!吃着老百姓種的糧食,還敢仗勢欺人!我打......”
許夢生看了眼陳叔寶腰間的佩劍,開始打起退堂鼓。
“這位公子......”女子拉了許夢生一把。
許夢生安慰她說:“姑娘莫怕!我的功夫可是很厲害的!”
“你是想打架嗎?”陳叔寶笑了笑,取下腰間佩劍,拔出劍,劍在手上轉了一圈,握着劍柄,朝向許夢生,說道:“我用劍鞘,你用劍,劍鞘落地,算我輸,劍鞘點到,算你輸。”
結果沒過幾招,許夢生就被劍鞘點到兇口。
“我輸了......”陳叔寶的身手太過敏捷,許夢生扔下手裡的劍,自愧不如,“我認輸!但是,請你放過這位姑娘!”
陳叔寶拾起劍,收回劍鞘,笑道:“我何時不放過這位姑娘了?”
見到二人不再争執,那姑娘開口說道:“這位公子,你怕是誤會了!方才小女子不小心扭傷了腳踝,少保大人,不過是想送小女子去前面的醫館而已。想到男女有别,怕被說閑話,小女子才果斷拒絕......沒想到,竟讓公子誤會了!”
“啊?”許夢生幹巴巴地笑了笑,說道,“原來如此啊......那......那你的腳怎麼樣了?要不要緊?要不我送你吧!”
“别别别!”姑娘慌忙擺手道,“二位都留步吧!省得再惹來别的麻煩!”
那姑娘陂着腳朝前面的醫館走去,許夢生與陳叔寶相視一笑,原來不過是誤會一場。
“原來是誤會一場!實在對不住!是我不對!”許夢生面帶歉意地說道,“我還有事!告辭!”
“請留步!”陳叔寶慌忙叫住他,“眼看到了午膳時辰,不知有沒有榮幸,請兄台一道用午膳?”
“午膳啊......我吃......”許夢生剛想說吃過了,轉念一想,反正有人結賬,不知白不吃,急忙改口道,“我吃早膳的時候,天還沒亮呢!這會真有點餓了!”
二人一起到就近的酒樓,一行十幾人,擺了好幾張桌子的菜。
“在下陳叔寶,在太子府擔任少保一職。”
“在下許夢生,家父原是許侍郎許尚仁......”許夢生想起還在病中的許尚仁,心中莫名的傷感起來。
“你爹是許尚仁?”陳叔寶思忖一番,問道,“你家中可還有别的兄弟姐妹?”
“啊!有啊!”許夢生笑道,“我還有一個哥哥,一個姐姐,一個妹妹。”
“不知道許扶蘇許小姐,是你的......”陳叔寶試探性地問道。
“扶蘇啊?該喊我一聲哥哥!”許夢生答道,“其實我大她幾個月而已!怎麼,你認識扶蘇啊?”
“哦,見過而已......”陳叔寶答道,“太子殿下與敬王府的小公子關系不錯,所以見過......”
“哦......”許夢生邊吃邊說,“都說那小公子異常癡傻,不知是真是假。曾見過一面,看着倒是跟正常人無異......”
“當然......”陳叔寶其實也沒有見過阿離,他頓了頓,接着說道,“傳言總歸是傳言,他隻是不似正常人那般聰慧敏捷罷了!”
說這話時,陳叔寶心裡十分沒底。
他連忙轉移話題道:“方才與許兄交手,見許兄底子很好!實不相瞞,我手下正缺些人手,不知許兄,可有意向,到太子府謀一份差事?”
“太子府?”許夢生簡直不敢相信,天上會掉下餡餅,正巧砸在他的頭上。
可是許蜜耳此時正在太子府正選太子妃,如果這時進了太子府,免不了要受她挾制,搞不好還會惹禍上身。還有姐姐,她若知道自己接近太子,不知道又要生出什麼可怕的想法來。
更何況伴君如伴虎,待在太子身邊,萬一辦事不利,一定會遭到嚴懲。
“許兄?許兄?”陳叔寶見他出神,喚了兩聲,“許兄,太子殿下為人寬厚,平易近人,而且殿下十分惜才,定不會埋沒了許兄!”
“可是......”許夢生吞吞吐吐地說道,“我不過就是會一些花拳繡腿,登不上台面!況且,我實在無心仕途!所以......恐怕要讓你失望了!”
聽完,陳叔寶眼中掠過一絲失望的神情,他勉強笑了笑,摘下腰間玉佩,說,“無妨!這個要随心意,不能勉強!不過日後若許兄改變心意,拿着這個玉佩,前來尋我,我一定開門相迎!來,為慶祝我們相識,幹一杯!”
“幹!”許夢生将玉佩握在手中,舉起酒杯,二人共飲。
陳叔寶沒有多做逗留,一行人用完午膳,結了賬,他便對許夢生說道:“許兄,我還有要事在身。你慢慢吃,我先行一步!”
“慢走!”許夢生慌忙起身,目送他領着一行人離開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