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為了一個小女娃付出這等的代價?”
“确定。”
“哈哈哈,王子師啊王子師,老夫與你争了一輩子,卻不曾想到了晚年還能勝你一回。”
“老家夥,你答應不答應。”
王晃不理會黃禹的笑話,渾濁的眼眸爆射出一道精芒,咄咄逼人。
現在他立即要黃禹給他一個回複,要麼答應下來,王氏付出一點小代價,要麼兩家鬥上一場,生死勝負不論。
“老夫答應你了!”
權衡利弊,由不得黃禹不答應,隻是黃禹眼珠子一轉,滴溜溜的笑道:“兒孫自有兒孫福,老夫的孫兒能看上那丫頭是那小丫頭的福分,更何況,她的賣身契還在老夫的手上。“
有些東西,捏在了手上,就等于捏住了命根子,同樣的黃禹并不認為眼前的王晃會了為一個從不認識的小丫頭與自己搏殺。
若真的是這樣的話,他不得不懷疑這個老家夥的目的是什麼了。
“哈哈,黃仲台啊黃仲台,你終究是老了,希望你今後别後悔。”
王晃有點慶幸,慶幸當年黃禹名落中山,隔了三年後才中舉,但三年便是一個差距,讓他遙遙領先與黃禹。
這一步的遙遙領先便造成如今二人信息上的不對稱,正是因為有着這不對稱,王晃才拼了這把骨頭賭上一把。
“後悔?”黃禹似乎聽到了什麼天大的笑話似的,仰着腦袋哈哈大笑着:“王子師難道你老糊塗了,老夫決定的事情豈會後悔,要後悔也是你後悔。“
黃禹重重的拂了一下袖子,旋即視線落在王晃的身上:“你答應的東西趕緊送來。”
聞言,王晃呵呵的笑了,心裡同時有點小慶幸,幸虧這個老家夥還是這般的頑固,不然想要從他的手上索要好處,還真的是難了。
望着黃禹離去的背影,王晃嘴角微微上揚,猶如一隻黃鼠狼偷到了雞一樣。
“吩咐下去,讓人照顧一點趙思這個小女娃....”
隻不過,王晃口中說出照顧二字的時候,咬的字有點重。
黃府内
“趙思,你跑不掉的!”
臉上印着殷紅的巴掌印的俊俏的公子哥陰鸷的眼眸直視着離去的人,沉下來的眉宇,讓他周身上下帶着陰柔的氣息。
“天賜,你半年來不要在打擾那個小妮子。”
就在這位俊俏的公子哥準備宣誓着什麼的時候,身後響起來的聲音讓黃天賜瞬間吓了一跳,等着轉身回去大聲呵斥的時候,恍然間見到自己的父親站在身後,正目睹着這一切。
“為什麼!”
不甘心的怒吼聲從黃天賜的口中喊出。
“沒有為什麼,你祖父同意了。”
黃天賜到了嘴邊的話瞬間卡在了喉嚨中,祖父二字遠遠超過父親二字,對于他的祖父他是存有敬畏之心,自幼他并非他父母照料長大,而是他的祖父照料長大成人。
同樣的他也明白祖父決定下來的事情,無論是誰都沒有辦法讓他的祖父更改主意。
無法更改的事情,還不如點頭認命。
“那半年之後?”
“半年之後,你想怎麼做,就由着你。”
“好!”
黃天賜答應的幹脆,這些年都忍下來了。
望着自己的獨苗苗,年僅十四五歲的年齡,也該到播種的時候。
取名天賜...
誰讓黃天賜乃是他晚年的時候生下來的娃,簡直就是老天賜予的,對于自己的兒子,唯一的獨苗苗,不僅僅是他,就連他的父親,寵溺黃天賜也基本是沒有下線的。
一向都由着黃天賜的意願來,不過黃天賜也不曾讓他失望過,年紀輕輕的就已經廪生,可以吃皇糧,但是作為兒子,他更懂得他父親的畢生的願望與遺憾
作為子女的,怎麼可能讓其父這輩子就帶着遺憾而去。
“哎,為難天賜了。”
“爹,瞧你這話說的。”
黃軒這位被溧陽人稱作黃員外的中年男子立即上前攙扶住自己的父親,就猶如他父親小時候牽着他的手一般。
“不是為父唠叨,為什麼去年時候,你就不讓天賜與你小丫頭成婚,黃家沒有那麼多的規矩條條的。”
偌大的家族,溧陽的地頭蛇,這麼大的家族竟然是一脈單傳,子嗣少的可憐。
如果說,王晃在子嗣這一方面能勝出他的地方,那麼就隻有能生這一方面遠超過他了,其餘的跟他的兒子還真的沒有什麼可以比較的。
“爹,我有點擔心。”
“擔心什麼。”
那對渾濁的眼眸望着他的兒子,一個讓他可以安然去九泉之下見列祖列宗的兒子。
不知為何,被其父的眼睛盯着的時候,黃軒心裡卻有一種莫名的安心,這種安心不由來的,就直接從心底冒了出來。
“爹,孩兒無能,查不出趙春夫婦的跟腳。”
“查不出來?”
聞言,黃禹忽然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一個人查不出跟腳就說明有問題了,而且這個問題可不是什麼小問題。
“就是因為查不出跟腳,故而這些年,天賜的要求,孩兒直接否定掉了,趙思那娃娃孩兒也看過了,無論是從品性還是容貌上,做黃家的媳婦綽綽有餘,可.....”
趙春夫婦二人有跟腳,同樣的也沒有跟腳。
比如趙莊内的人都認識趙春夫婦,可趙春夫婦具體是做什麼的,就沒有人知道,人就像是一個迷一樣,撲所迷離的根本找不到任何的蹤迹。
而且大部分的時間,趙春夫婦二人都不曾在趙莊内,隻有最後那麼幾年,才安穩在趙莊内,然後在正德四年的時候,忽然就死在了外頭。
沉浸的趙莊内,出現了兩人。
一個叫做章昌明,一人叫做花娘。
他們二人帶着趙春夫婦二人的遺體回到了趙莊内。
更讓黃軒感到恐懼的是,無論是花娘還是章昌明二人,也是查不到半點的跟腳,就算隐約中有點線索,然而線索也是指向他不敢想也不敢去查的東西上。
心存畏懼
才能更好的活下去。
黃軒是怕了,所以他不敢...
良久後,黃禹緊鎖的眉頭忽然散開,猶如撥雲見日,露出陽光。
“你做的不錯,隻不過也不用苦了天賜,半年後,就讓天賜與那女娃成婚吧,要是根都沒有了,留下這些基業作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