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憂宮,逍遙郡王初回炎京時在皇宮中的住處。
此時太後一聲令下,便有兩個小太監上前而來。
顧清不說話,擡手阻了想要說什麼的墨馨兒,示意她安心,便默默随了那兩個小太監,朝無憂宮的方向而去。
話說,今日太後本打算好好慶賀一番邺城軍的勝利,并順勢讓那些個富商們捐些銀兩錢财出來。
卻哪知,還不等她說起此事,便有下人慌忙來報,言說宮中出現刺客,襲擊十公主、郡王側妃以及穆雲夕,其中穆雲夕重傷。
太後震怒,當即讓人宣了太醫,又下令将一衆刺客全部押去訊審,便急匆匆朝殿外而去。
墨楚卿與墨楚钰兩人,亦快步出了芳華殿。
殿中其餘衆人,則是被恭敬的送出了宮。
後來,便是顧清不在乎自己縫合傷口的“奇術”被人知曉,而親自動手,處理縫合好了穆雲夕的傷口。
而在等待穆雲夕醒來的時候,太後打發了包括太子墨楚胤、陵睿王墨錦、墨楚钰等人回去,并且以刺客一事未查清為由,讓墨楚卿去了無憂宮。
墨楚卿見顧清還在房内守着穆雲夕,當下也不反駁,帶着範明和暗三便朝無憂宮而去。
此刻,顧清走在宮中富麗的廊道上,隻覺空氣冷的刺骨,心沉的厲害,而那偏西的日頭就如同染了皿一般,腥紅的可怕。
沒多久,到了無憂宮。
領顧清前來的太監推開了宮門,在看着顧清進去的下一刻,便告退又重重将宮門關上。
顧清閉了閉眼,擡手扯下臉上的面紗,狠狠吸了口氣,擡步朝裡走去。
墨楚卿,沒有穿披風,就那麼定定站在院子裡,不知站了多久。
此時聽到響動,急轉過身,入目便是顧清的身影,瘦弱纖細,在殘陽餘輝中朝他而來。
也不管會不會被院子裡太後的眼線看到,墨楚卿當即施展輕功,迎了上去。
“如何?”他問。
顧清微仰了頭,看着來到身前的人,低低應了一聲,“無事了,好好養着,過不了多久就無事了。”
“那你呢,你可無事?”墨楚卿又問,與此同時抓握住了顧清身側的手。
顧清僵了一下,隻覺墨楚卿的手暖的熱燙,驅走了身上刺骨的寒意。
“呵呵,有雲夕救我,我又怎會有事?隻是連累的雲夕……”
自嘲的輕笑一聲,顧清壓下心底又泛上的濃濃自責和内疚,“王爺,蘇喬和暗……翠竹可還好?”
“你放心,她們不會有事!走,有話進屋裡說,外面冷。”
感覺掌中的手冰冷異常,墨楚卿說着話便拉了顧清朝寝殿而去。
“好,我也有東西要給王爺看。”
範明與一同進宮來的暗三兩人一直靜靜站在不遠處,此時見墨楚卿帶着顧清朝寝殿而去,便趕忙跟上。
“範公公,麻煩你們在門口守着,我與王爺有要事要說。”顧清進了殿,轉而朝跟來的範明道。
範明應了一聲,卻不動作,隻看向墨楚卿,在見了墨楚卿點頭後,才與暗三一道,将殿門關上,守在了外面。
寝殿内,隻餘兩人。
顧清略施力,掙脫了墨楚卿牽着自己的手,而後在他疑惑的視線下,将一直藏在袖袋中的東西拿了出來。
“想必王爺應是大概知曉了所謂刺客一事,這個,是我在兔子屍首身上發現的,您看看。”
說着話,顧清将東西放去了桌上,随即小心的将帕子拿走,又将裡面的紙條慢慢展開。
墨楚卿看了顧清一眼,緊接着在看到紙上内容的時候,鳳眸猛的沉了幾分。
“還有,我的披風上,不知何時,無端出現了一個三尾狐的圖案。”顧清道。
墨楚卿不言,蹙眉看着紙上的字迹。
“王爺,顧清不知太後能從那些人的口中得到什麼消息,是否能查出指使之人。但此事明顯是沖我而來,而且手段太過怪異皿腥,所以我覺得,應該是聖……”
“聖月宮?”視線從紙上離開,墨楚卿接了顧清的話。
“是,聖月宮!”顧清點頭“那隻兔子,也不是單純冷宮廢妃瘋癫的舉動,我猜,是他們給我的暗示。”
“同樣是動物,同樣白色的毛發,死狀偏卻那般駭人。加之披風上的圖案,應是為了告訴我,烏鴉在他們手中,而不久後便會如那兔子一般慘死。”
深吸了口氣,顧清壓下因為自己的話而越發不好的預感,“隻是,我不明白,若真是聖月宮的人所為,又為何隻是用了幾個普通的太監,又為何突然要殺我?”
還記得在狐淵村時,聽聖月宮的人說過,要活抓了自己回去,遂,顧清隻覺今日之事蹊跷的地方太多。
難道,是那聖公子突然抽風改了主意?
但,若真的是他改了主意要她性命,那又為何要暗示自己烏鴉在他們手中,又為何會傳了紙條給她?
亦或者,她猜的不對,這一切都和聖月宮無關,是别的人所為,比如太後?
如果指使之人是太後,那麼,以墨楚卿的能力,在她上一次收到紙條時,又怎麼可能會查不出線索?
越想越覺得不對,顧清眉頭皺着,又看向桌上的紙條。
這四個字,到底是什麼意思,為何會讓幕後之人一而再的傳給她看?低低歎了口氣,墨楚卿看着近前眉頭緊鎖的顧清,擡手觸上她的眉心,“究竟是為何,本王會派人去查。你今日受了驚吓,又一天都未進食,本王這就命人傳了晚飯來,先吃了東西休息一下,我們再行商議
,可好?”
“可是……”
“沒有可是!顧清,你應該懂的,不論你要做何事,都必須保證自己身體安好,否則……”
話沒說完,但顧清卻知墨楚卿說的沒錯。
與他對視了片刻,而後點了點頭,應下。
是的,不管是太後也好,聖月宮也罷,都不是一時半刻就能将其如何的存在,她必須先保證自己無事,才能照看穆雲夕,才能想辦法救回烏鴉。
再看一眼桌上的紙,顧清揚聲讓人備水沐浴,而後起身朝浴房走去。吾族之尊,到底是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