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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七章 一壺濁酒

混在古代搞工業 五月的火 2300 2024-01-31 01:13

  “這個事情不好談啊,孫奇,我現在有急事,蕪湖碼頭的我的那趟船不等人,那是刺史府來的官船,時不待我。

  馮川面露難色,将手中的資料翻了翻,臉色愈發不好看,事情不好談,人的臉上都會表露出一些示範的表情,人之常情,都無法避免。

  “對,孫大人,請回吧,馮大人還有要事西去荊州,如果你再要打擾,我就要去刑法司告你妨礙公務。

  陳守仁心裡那股氣憤還未散去,正好找到個機會怼孫奇,自然不肯放過,禮司和孫奇的漕運司恰好勢不兩立,正如兩人間的仇恨一樣。

  要知道現在江甯算上内務庫,共十個司,除了禮司、内務庫、工程司之外,其餘幾個司都将孫奇的話當作郡守的命令,而郡守的命令反倒不那麼頂事了,如果把這種關系比作一種關系,那就是地方的直屬和國家的直屬,朝廷在地方的分設的分部,其内部官員雖說是直屬于朝廷,但在實際辦事上卻是要聽從地方領導的指揮,一種曆史上最常見事情貌似就在要這個小小的江甯發生。

  而孫奇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馮川也在默默懷揣着這種想法,如果沒有狠手,做不出大義滅親的事情,那就任憑這種慢性毒藥慢慢在肢體散布,這種毒藥沒有解藥,一旦染上,隻能等待事情自然發展。

  “請便,如果你想告我,那就把我告我個妨礙公務吧,看看刑法司會怎麼說?
難道為了一個郡的大事妨礙一下公務也算是妨礙公務嗎?

  如果說這世上有後悔藥的話,馮川一定會吃下去,他現在淩空而立,周圍的冷風刮得人臉頰生疼,隻可惜那個他依靠着爬上來的木梯子,正在被某個蒙面人的一個個的卸下去,在夢裡看不清是誰,不過那張隐藏在面具下的臉,透着一股年輕的氣息,竟然與眼前這個人如此相近。

  “你!

  陳守仁知道自己碰到硬石頭了,去别人家的地盤去告發别人,那不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麼,可笑而可悲。

  所以他隻能憤怒,憤怒到說不出話來,隻能用一根中指強烈譴責式地指着孫奇,臉上雖有青筋紅暈,但卻說不出話來。

  “算了,奇弟,咱們來這邊的亭子中談一談,你知道這個亭子叫什麼呢?

  馮川長歎一聲,呼出來的氣息都是悲哀的,就如同這滾滾千年的江水,也是悲哀的,沉默的。

  遠處有一座構造古樸的石亭,或許這就是天無絕人之路,給兩人安排了一個談話的場所。

  “可是大人,那刺史府在蕪湖口還等着我們上船呢?

  陳守仁急了,那死闆的忠誠,能讓他着急得如同一隻熱鍋上的螞蟻。

  “也罷也罷,既然都耗費這麼長時間了,再耗費幾個刻鐘又有什麼關系呢?
守仁,看表,這個粗的針到三這個數字時喊我,來得及。

  兩人攜手來到那座石亭前,正如一個人的人格,都默默看着亭子,這座亭子,千年以來,風霜在它的表面留下來多少紋刻與痕迹,而一個人的生命,又是多麼匆匆,馮川再次長歎一聲,有時候某些事情,真的不要較真,某些官職啦,俸祿啦,甚至連爵位都是身外之物,莫不可答應也是一件對事呢。

  “沒猜錯的話,這是浙東名勝征虜亭吧,聽聞是上古時代的某位大将,率兵掃平江南的蠻夷,開創了漢人文明的先河,在蕪湖這個地方,當他将浙東蠻夷都趕到江南之後,便在此處建立了一處征虜亭以表功績。
也對,這功德,也配的上稱贊千年,馮大人,這個亭子都可以留存千年,他是個死物,不能活動,說話和創造,它都在這世上留存千年,更何況我們活生生的人呢?
我們能活動,能說話,能創造。

  從遠處看去,這征虜亭全是巨石打打造,因為那時還沒有混凝土和青石等建築材料。

  馮川心中激起了千層浪,兩人緩緩落座,張文忠不知從哪拿出一壺濁酒,另外還有兩隻大瓷碗,看得馮川目瞪口呆,原來孫奇這厮早就想好和自己要在征虜亭談話,那心思就更要凝固,不能着了孫奇的道。

  “文忠,沒想到你更孫奇這幾個月,改變這麼大,平時都不怎麼喝酒的麼?

  這問話有點傷感,但其本質是帶點調侃的,張文忠納納笑道,憨厚老實的模樣。
馮川見狀深深歎了口氣,鬓角更加灰白一分。

  “對啊,我們如何能留下什麼呢?
經過某些事情,某些人早已對生死看淡,有時候死上一次,會發生距離生的本質更接近了一步呢!

  馮川抿了口酒,似乎這酒的度數不是很高,馮川一口氣便喝完了,随後張文忠又給滿上了。

  “誰說的,既然拿回了性命,就要好好珍惜,馮大人,你說的距離生的本質更進了一步,隻是你想逃避了而已,難道現在浙東的局勢還不混亂嗎?
吳郡郡守竄逃,楊家私通東瀛商人私通鐵銅,各種各樣的輿論謠言都在我們江甯上空盤旋,難道這時候我們不更應該團結起來嗎?

  孫奇頓了頓道。

  “唔,不假不假,當你的青黴素救了我的命之後,從閻王爺那裡回來一趟後,才發現這生命是多麼可貴,我發誓我要回報你,我甚至可以把江甯的權力交給你...”

  “咳咳,大人。

  聽到陳守仁的咳嗽,馮川這才停下激動的言語,他發覺到自己失态了如果說這世上最讓人進退兩難的事情,那就是救命之人在威脅自己的權力,難道矛盾都得發生在自己身上嗎?
身上的傷口還在隐隐作痛,馮川再次狠狠喝了一口。

  “馮大人,休要說出此話,我孫奇這輩子都沒想過那些權力,如你所聞,我隻是一個平凡的機造師,我熱愛生活,熱愛生命,我并不忠于權力,我隻是忠于我們之間的友情,若是貪圖那些權力,我會耗盡心皿将不該存在這世上的青黴素弄出來嗎?

  孫奇哭笑不得,原來馮川也是個性情中人,老實憨厚,他心裡想的,與自己的想法竟然大相庭徑,完全是兩個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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