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迫降在明朝 第二十五章 抵達撫順

迫降在明朝 入夢三千 4868 2024-02-18 01:14

  天津,所有船隻準備完畢,隻等出發。

  楊漣最終還是沒有同意遊元青的提議,臨别時,隻有天津衛幾個小官前來送别。
場面很冷清,随口寒暄了幾句,送别的官員就離開了。

  楊漣并不在乎别人對他的看法,隻要自己行的端正,并不懼怕外邪。

  就在要登船的時候,熊廷弼突然走上前去,信手扯落了一名明軍的頭盔。

  “雪茹,你怎麼來了,簡直胡鬧!

  楊漣這才發現,這個明軍有一頭秀發,體态輕盈,竟然是個女子,聽到熊廷弼的斥責聲,楊漣仔細看去,似乎是熊廷弼的女兒熊雪茹。

  楊漣一臉驚奇,心道一個小姑娘竟然跟了我們這麼久,沒有一個人發現她是個女子。

  “爹爹,我也想随你去遼東,女兒長這麼大,一直呆在家裡,悶都悶死了。

  說話的是一個約莫十四五歲的女子,一張圓圓的鵝蛋臉,眼珠子黑漆漆的,兩頰暈紅。
這女子雖然穿着一身寬大的明軍衣甲,卻掩飾不了她那青春活潑氣息。

  熊廷弼掂着胡子,他曆來治家極嚴,對兒子們從來都是闆着面孔動辄訓斥,但對這個女兒,卻是千依百順。

  熊廷弼此時才感到似乎對于女兒太過于寬容了,不禁惱怒至極,胡子都忍不住拽下一根,疼的他龇牙咧嘴。

  “熊琛,立刻送她回家,不要再讓我看到她。
”熊廷弼氣惱至極,絲毫不肯讓步。

  所有人都被堵在岸邊,看着這一對父女争執,卻發現官宦人家與尋常百姓一樣,都有這種瑣碎的矛盾。

  熊琛是熊廷弼的二兒子,他此時見父親惱怒,心中自是害怕。
小妹出走的主意還是他出的,要是被父親知道,一頓家法肯定少不了。

  熊琛慢慢騰騰的從人群中移步出來,對熊廷弼道:“父親,既然小妹已經到天津了,不如就讓她跟我們一起去吧。

  熊琛的話徹底激起了熊廷弼的怒火,熊廷弼吼道:“你妹妹素來穩重賢淑,是不是你教壞她的,說,這主意是不是你幫她出的?

  熊廷弼的怒吼聲吓壞了熊琛,低着頭不敢應答。

  “爹爹,這與二哥無關,是我想去的,你如果送我回家,我還會偷跑出來找你。

  熊雪茹吃定了她老爹的脾氣,堅決不肯讓步,氣的熊廷弼又忍不住揪斷了幾根胡子。

  楊漣心知再僵持下去,恐耽誤行程,連忙走過來說道:“飛白兄,這是你家事,原本我不想多嘴,不過既然令愛想出去走走,為何不順其心意呢?
再說此去遼東,戰局已定,料想也沒有什麼危險,幹脆就随了她的心意吧。

  熊廷弼沉思許久,覺得似乎也不是不可以,于是重重的哼了一聲,道:“還不謝過你楊叔父。

  “侄女謝過楊叔父,謝過爹爹。
”熊雪茹的眼睛裡綻放出狡黠的光芒,偷偷一笑。

  熊廷弼在雇船上騰出一間小屋,專門安置熊雪茹,同時也讓熊琛和幾個家将呆在這艘船上。
午後吃完飯,衆人坐船駛向遼東灣的蓋州。

  *********

  皇太極連續兩日趕路,終于抵達後金的發祥地――赫圖阿拉。

  赫圖阿拉是一個依托山勢構建的巨大部落,它并沒有像明廷那樣構建主城,而是用一些石塊構築的矮牆和簡單防禦設施。
城内的道路很寬闊,因為初春冰雪融化,地上********皇太極已經讓親衛索尼去邀請二貝勒阿敏到府上一談,同時為了避人耳目,用的議題就是讨論渾河河谷防守。

  到了府上,博爾濟吉特・哲哲聞聽皇太極歸來,趕緊出門恭迎。
哲哲此時剛滿二十一歲,容貌嬌豔俏麗,舉止妩媚得體,正是最吸引男性眼光的年紀。

  皇太極外出月餘,平時忙的不可開交,此時突然看到嬌妻入懷,心中不由得一陣激動。
他猛地橫抱起哲哲,快速穿入後堂,沒多久,一室皆春。

  釋放了連日淤積的悶氣和多餘的精力後,皇太極在大廳中一邊品茶,一邊等候阿敏的到來。

  沒多久,似乎聽到門口有呼喊聲,皇太極站起來快步出了屋子。
人剛到中院,就聽到阿敏在喊:“聽說四貝勒回來了,人在哪裡,哥哥看望你來了。

  自從努爾哈赤去世後,皇太極在撫順經曆更多的是兄弟反目,此時聽到阿敏如此熱情的呼喊他,不由得跑過去重重的擁抱了阿敏一下。

  阿敏被皇太極的熱情吓住了,笑道:“八弟怎麼突然這麼熱情了?

  “哪裡哪裡,小弟外出月餘,家事全仗着阿敏哥操勞,小弟在此謝過。

  兩人寒暄了一陣,落座後開始品茶。
兩人都是心思較重的人,此時又是非常之時,等了一小會,竟然沒人開口說話。

  “阿敏哥,我父汗去世後,你怎麼想?
”皇太極心知時間緊迫,他還是忍不住進入了正題。

  阿敏淺酌一口,等了一小會,才若有所思的說道:“現在局勢危機重重,我還想再等等看。

  皇太極立即明白,原來阿敏也有些想法。

  不過皇太極并不點破,而是緩緩地說道:“我在撫順時,大貝勒幾乎要與我撕破臉,我怕被人笑話,因此才借故回到赫圖阿拉,我有些話,不知阿敏哥想不想聽。

  阿敏眼睛眯成了一條縫,盯這皇太極道:“但說無妨。

  皇太極放下茶杯,鄭重的說道:“你不可能登上汗位。

  啪,阿敏将手中的茶杯摔在地下,他的眼中盡是怒火,臉龐因為發怒而顯得更加猙獰。
雖然自己隻是努爾哈赤的侄子,但自己軍功甚多,又是英勇善戰,族内的支持者也很多,并且弟弟濟爾哈朗也已統兵,是他最大的助力。
可是這皇太極,竟然視自己為無物,大放厥詞,孰可忍,孰不可忍,阿敏起身就要離去。

  “阿敏哥,你要是這麼走了,肯定會後悔一輩子。
”皇太極端起茶杯,不疾不徐的說道。

  阿敏愣了一下,心想皇太極不可能隻是為了把自己叫過來挖苦一頓吧,想到此處,阿敏又紅着脖子重新坐下。

  “阿敏哥,你覺得你和濟爾哈朗合起來,能勝出我和二阿哥,五阿哥的聯合?

  阿敏沒有說話,緩緩地搖了搖頭。

  “二阿哥曾經是太子,加上二阿哥兒子嶽托支持,二阿哥上位可能性很大,而且族中相當多的人也支持他。
相反,你自己想想,你能比得過我二哥的影響力?

  阿敏默然,忽然又反問了一句:“聽人說大汗臨去之前,意有所屬,聽說是你,難道你不動心?

  皇太極苦笑了一下,道:“阿敏哥,我在沈陽之戰損失巨大,實力大損,即便父汗指的是我,但我目前也沒有登上汗位的可能。

  “那八弟有何打算?

  皇太極看到機會來了,說道:“誰都可以,就是不能讓二阿哥上去。
你知道,二阿哥對他兩個親兒子是個什麼情況,如果他上位,你能指望他讓我們頤養天年?
再者,現在軍力分散,如果二阿哥上位,第一個就要拿最弱的小弟開刀,小弟怎敢選他?

  阿敏聽到皇太極這麼說,頓時陷入深沉的沉思中。

  皇太極見火候正好,又加上了一句:“我是想,不論誰上位,都應該讓四大貝勒南面并坐,共同執政,這樣才無後顧之憂啊。

  阿敏猛然擡起頭,心道一直以來自己對未來不是沒有想過,隻是每次思索都是模糊不堪,但皇太極的提議,倒是醍醐灌頂,讓自己茅塞頓開。

  隻是如果代善不上位,自己又很難得到努爾哈赤一系的支持,而莽古爾泰,當年他的生母富察氏被他親自殺死,誰敢選莽古爾泰。
那麼剩下的人選,除了皇太極還有誰呢?

  阿敏心道繞了半天圈子,這小子原來是為自己上位謀劃,這皇太極果然是長袖善舞之輩。
不過他提到的南面并坐,共同執政似乎也不錯,很合自己胃口。

  想到此處,阿敏一時竟然難以決斷。
不過阿敏畢竟極為聰明,見皇太極都亮出底牌了,而此時主動權在自己手裡,便不急于表态,于是拱手告辭。

  皇太極看着離去的阿敏,微微一笑,他已經知道阿敏的心中對代善有了一絲忌憚,隻是礙于面子,不能當面說出口罷了。

  皇太極心情大好,不自然的想起剛才哲哲柔滑的皮膚和熱情的叫聲,又是一陣躁動,便信步去了後堂。

  *********

  整個下午,賀世賢的前軍再也沒有受到過敵軍騷擾。
行軍速度明顯加快,高強度的行軍疲憊甚至讓一些士兵開始抱怨。
明軍中沒有類似“牧師”或者“政委”的角色,一旦軍隊士氣低落,解決的辦法就是通過威懾手段,殺幾個人祭旗來震懾搗亂分子。

  這種看似粗暴的手段,對于大部分明軍來說還是很有觸動的。
當然,為了安撫明軍的情緒,賀世賢對前軍的夥食集體加餐,受到了很多士兵的歡迎。

  在這種大棒加蘿蔔的威脅和引誘下,明軍士氣高昂,竟然在傍晚時分趕到了撫順城下。

  天色漸晚,暮色沉沉,撫順城門早已關閉,護城河水也已經半滿,附近不見一個人影。

  今日天色已晚,後金軍并沒有出城夜戰。

  在中國古代,夜戰更多是襲擊對方大營,很少在戰場中兩軍混戰。
中國古代大部分士兵都是農民出身,很多時候并沒有固定的軍服,在夜戰中,很難分清敵我,這也是絕大部分指揮者要避免的事情。

  賀世賢将大營紮在五裡之外。
此時營地一片忙碌,四周立滿火炬,借着火光士兵們都在安營紮寨,打樁夯土。

  沈嘉覺得自己閑着似乎不好看,于是幹脆把突擊車開出大營,想提前調整好瞄準,此外他還希望試射一發。

  一些忙完的士兵看着突擊車駛出大營,紛紛覺得好奇,都跟了上來,默默地站在一邊看沈嘉調試。

  忙了一會兒,沈嘉覺得差不多了,讓魏良裕在地上做了标志,然後開始發射。

  安靜的夜晚,炮彈刺耳的呼嘯聲更為凄厲,隻聽得轟隆一聲,撫順西門的城門樓轟然垮了一半。

  沈嘉暗道一聲運氣不好,打在城門樓上半點用處都沒有,要是打在城牆上,也許能破個窟窿,甚至還能殺死幾個鞑子。
沈嘉有些不滿,又重新小心翼翼的調整了瞄準器。

  周圍一片寂靜,所有人都半張着嘴看着遠處倒塌的城門樓。
老天,一發竟然就轟塌了半面城門樓。

  不單單是普通的明軍,甚至包括魏良裕,也是極為震驚。
之前雖然見過戰車屠殺後金士兵,可是對于建築物巨大破壞,大家還是第一次見到。
而且建築物坍塌帶來的視覺效應,絕非屠殺鞑子所能表現出來。

  沈嘉隻試射了一發,他并不想再繼續,炮彈比較珍貴,能省則省。

  當沈嘉還在為浪費一發炮彈心疼的時候,撫順西門城牆上的後金士兵,卻陷入了巨大的驚慌和恐懼中。

  就在剛才,一發突如其來的開花彈,在主帥安費揚古身後的城門樓爆炸。
安費揚古當時正在觀察城外明如白晝的明軍大營。
突如其來的爆炸聲讓衆人一陣暈眩,緊接着,城門樓坍塌,木頭和瓦片如同瀑布般落下來,瞬間就埋沒了主帥安費揚古。

  當衆人回過神後,才發現主帥不見了。
他們趕緊用手,用武器,甚至用一切能看得到的器械,木棍挖掘廢墟。

  所幸安費揚古被掩埋的很淺,當後金士兵将他挖出來時,安費揚古還活着,隻是眼睛,眉毛,嘴巴以及臉上全是塵土。

  安費揚古的腿被一根木頭壓到,走路有點瘸。
他的兇部被數片磚瓦砸中,他感到口腔中似乎有些鹹味。
安費揚古不由得一陣幹嘔和咳嗽,皿淅淅瀝瀝的順着他的嘴角流下來。

  安費揚古老了,他知道這可能是自己的最後一役。
他原本想借着撫順城的堅固,認認真真與來犯之敵打一場消耗戰,把這裡變成真正的絞肉機,然後找機會全殲對方。

  可現在安費揚古心中充滿疑慮,濟爾哈朗上午被一發炮彈擊中,連屍首都沒有找到,這讓安費揚古感到悲傷。
活着的後金勇士疲憊的回城時,安費揚古從他們的眼中看到隻有悲傷和驚懼。
這一切都在說明,明天将會是漫長的一日。

  安費揚古抹去嘴角的皿迹,他感到了自己的五髒六腑在在劇痛中燃燒。

  安費揚古有些心驚,連忙吩咐親兵将自己扶回指揮所。
為了不影響城内士氣,他嚴厲的警告在場的人不得亂說,他強忍着疼痛走下城牆,轉過拐角,便暈倒在親兵的身上。

  黑夜,如同一張鐵幕,已然落下,撫順,正在安靜的等待着它明天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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