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滿秋正準備入睡,冷不丁的聽到身旁,傳來一個“叭嗒”的脆響,像是樹枝被踩折了的聲音。
王滿秋憑借出衆的聽力洞察到了這一聲響動。心下一想,我剛才不是被人劫持了嗎?怎麼才一會兒功夫就想睡了呢!耳邊雷聲轟轟,天似乎要下雨了。大半夜裡不至于跑到這裡來。
莫非又被點了睡穴?
一個翻身,王滿秋像狸貓一樣的翻身而起鑽到附近的草叢中,透過枝條的縫隙朝遠處觀望。
一個閃電破空而過,将整個漆黑的夜照亮了幾分。遠處傳來的吆喝聲指引着王滿秋眼睛的方向,一雙銀光閃閃的手影上下瘋狂飄飛,如同群魔亂舞。
這什麼情況?
荒野裡一片冷清寂寥寒意森森,若是換作膽小之人,還真會有些膽戰心驚。
王滿秋前世在軍隊裡的時候,為了煅煉膽量什麼訓練沒有經曆過,後來成了雇傭兵經曆的兇險與恐怖更是數不勝數,夜宿墳場都是小兒科了。眼下此景,當然是不以為意。
觀察了一陣叛斷是一起普通的江湖仇兇而已,本着事不關己高高挂起原則,王滿秋正準備離開,又一道閃電劃過長空驚雷滾滾而下。
閃現出的兩道白色的人影,正向往自己方向而來!
王滿秋習慣性的雙眼一眯,還真是熟人!
莫非上官飛雪打不過李鳳姑,這都多久了,剛才自個兒肯定都睡一覺了。心裡一下不妙,穴道解開是有時辰的,李鳳姑肯定也意識這一點了,這會是沖着自己來的?
雖然王滿秋對上官飛雪的身手有信心,但要是那妖女在自己周邊使上“下三檻的毒藥”這類的旁門左道,萬一真的上官飛雪為了救自己傷到了可不好!
無聲無息的上了火藥,王滿秋像是回到了前世一樣,化身一個隐藏在黑夜中的幽靈,悄悄的在草皮上匍匐前進。
迅速,輕盈,靜默無聲,潛伏偵察這門功夫王滿秋早就練到了爐火純青。雖然現在這副身體還不是特别的強健,但要執行這種簡單的“任務”,也是遊刃有餘。
王滿秋很快盯上了那條白影,她動作很平穩,并不快。夜色之中看得不是太清楚,隻知道白影好像是與一雙發光的小手連在一起。
白影已經走到了王滿秋剛才所處的附近,四下的裡黑暗一遍,看着眼前的草叢。白影似乎知道那人就在其中,于是小心翼翼的邊打邊走進去,從草叢中另一邊慢慢走過向王滿秋走過來,方向是對的,便距離王滿秋很遠。
王滿秋有點好奇,看來這個白影對上官飛雪的武功路數挺熟悉,上官飛雪竟然奈何不了她――那她是怎麼做到的什麼?
為了一探究竟,王滿秋悄無聲息的跟着那條白影,從她背後穿過了到了另一邊,又回到剛才李鳳姑她們踏過的那遍草叢中。
白影在檢查了一段草叢後站住了。兩個人也停下了手,定定的看着眼前的一遍草叢,一動不動。
王滿秋更是好奇,大半夜的你們尋的可是我?頂山雨欲來寒風在看什麼?
傳來一陣輕微的細響,離自己越來越近。王滿秋幾乎是出于本能的縮身一藏,躲進了黑暗之中,屏息凝神,全神貫注。
僞裝隐藏,這門技術可是特戰隊員的基本功。王滿秋現在貼在地面極暗之處、一般人的視線很難注意的地方,渾身與黑暗融為一體,仿佛毫無生命特征本身就是大自然的一部分。
‘轟’的一聲,在一道閃電的映襯下。王滿秋手裡的槍響了。這麼近的距離,不可能不中。沖擊力還不小,白影飛了出去,躺在地上痛苦的抽縮着。
“雪兒,你沒事吧?”王滿秋把發呆的上官飛雪拉到身後。
“公子,她快死了嗎?”
“是的。我們找一下她身上有沒有什麼武功秘籍!”王滿秋異想天開的邊說邊去屍體上一陣亂摸。
“我們打了打半天,剛才她告訴我了很多事。”
“此人心腸歹毒,什麼時候會說直話,剛才我還以為你打不過她呢?多半是受了她的蠱惑。”
上官飛雪瞪了他一眼道:“你怎麼能在女子身上摸來摸去,話也不好好說,你若是這般,我便再也不理你了。”
林晚榮心裡偷笑,上官飛雪也聽說了自己話裡的語病,臉上陣陣燒,暗道,我這是怎麼了,見了他便失去了分寸,都是這人臉皮太厚,害我如此失了體統。
她不去多想,卻從李鳳姑懷裡掏出一本小冊,遞給王滿秋道:“這個,給你。”
“這是什麼?”王滿秋接過小冊,小冊上還帶着李鳳姑的體溫和淡淡的薄荷香味。
“隻要你學會了這上面的東西,你就可以和她的雙手一樣熒光閃閃了。”上官飛雪淡淡的道。
王滿秋翻看幾頁,卻原來是藥草的介紹還有幾頁毒藥配方,看這小冊年代古遠卻毫無破爛之感,定然不是一般的寶貝,如果自己學會了毒藥的解法,以後面對使毒高手,就不會總是這麼患得患失,。
真是求什麼就有什麼!王滿秋心裡特别高興,最近自己與心想事成趟上邊了。
“你說最近我是不是萬事如意了?天天都能撿到寶。”
?見她呆呆望着自己不說話,王滿秋不知道她在想些什麼,便道:“你又怎麼了?”
上官飛雪歎了口氣,将那小冊從他手上拿過來,道:“公子,趁年少還是勤練功,這個時候練一些拳法,在亂世中有希望能多活一會兒,你覺得麼?”
王滿秋何嘗不知,但他年紀已大,若要從頭學起已無可能,隻能讓他練些外功,有些自保能力。這拳法、劍法都是無數人觊觎的寶貝,自己好不容易弄到一本不用多費神的使毒秘籍,卻沒曾想她竟正眼瞧不上。可我瞧得上呀,趕緊拿回來。
上官飛雪道:“學這個人心術都不正。公子,如果你學了這個使毒術,免不了就會倒處張揚,心腸更也會變的像蛇蠍一般,将來不被正道所容。”
“還沒學呢,你就相信我會變成那樣。世間萬物其實就像毒一樣,隻是一把又刃劍,關鍵是掌握在誰手裡,你就那麼不信任我嗎。再說你也沒問問我,這個小冊子對我有多重要,說不定能解開我心靈深處的恐慌?”這一點他覺得沒什麼隐瞞的,這幾天一直把她帶在身邊,早就超出了做撰書先生的範疇。其實王滿秋想到的是另一件事,最近一直最好運連連,會不會被上官飛雪來這麼處,從此以後又走進了那種惡性循環,就像不停的做着惡夢。
上官飛雪那裡是王滿秋的對手,三言兩語就被他忽悠的找不到東西南北。相對于王滿秋小人得志的神情,上官飛雪的眼睛在夜色裡有一瞬間的亮光。
他們回到隊伍裡,已經是天亮了。王滿秋最後決定還是放棄了馬車,這交通工具在呢咛的路上,讓人寸步難行。
接下來王珂的經驗發揮了巨大的作用,對于這一片的地形,她了如指掌。她甚至精準的在山林裡找到了一眼清泉,帶大家補充了飲水。
在山林裡走了有四天時間,前方出現一個王家堡的建恐輪廓。
似有濃煙滾滾!
大家心裡都冒出一種不好的預感。王滿秋下令潛伏,先作觀察。
滾滾的濃煙消散了一些,火焰卻冒了起來。與此同時,五騎嗒嗒嗒的從村莊裡跑了出來,一路在揚着刀“嗚嗚”的叫,馬脖子下面還懸着帶皿的人頭!
“南蠻雜種!”
所有人幾乎同時皿脈卉張,眼睛發紅!
但是,沒有人貿然沖出去,因為王滿秋還沒有下令。
王滿秋死死按住旁邊像一頭即将出籠野獸一樣蠢蠢欲動的小嬌,牙關緊咬,眼睛裡似要噴出火來!
王滿秋出奇的冷靜,一雙冰冷的眸子裡仿佛看出不半點他的情感波動。
王滿秋覺得,他就像是一座冰原下的火山。
這樣的人,的确是合格的戰場指戰官。
近在眼前的危機,戰場指揮官的每一個判斷與命令都關乎勝負與生死。此刻,王滿秋仍在冷靜的觀察。
那五騎沿着山道,朝着遠離王滿秋等人埋伏的地方奔來了。馬脖子下面懸着的人頭,灑下一片皿迹。
“公子,就這樣放這群雜種走了?!”小嬌發出了低聲的咆哮。
王滿秋撿起身邊一坨泥塊,劈頭蓋臉的砸到了小嬌的頭上。
“多大的小屁孩,殺人殺上瘾了!幾天前沒吐死你?”
小嬌嘿嘿一笑,便悶着沒有再作聲了。
王滿秋蹲着身子走到上官飛雪身邊,小聲道:“雪兒,你看好她們,我進村去打探。”
“姐夫,你行嗎!”王珂很不客氣的冷哼了一聲,“你那三腳貓功夫,還是趴這好了!”
“男人永遠都不會說不行的……”
王滿秋正要起身,前方山道上又響起了那一片更大聲的“嗚嗚”怪叫。方才去而複返的五騎南蠻兵又回來了。
山林震動!
他們的身後,跟來了一大片的騎兵!
王滿秋伸出手指比在眼前,用速記法将突厥騎兵的數量飛快數了一下。
“一十九個!”王滿秋與小嬌幾乎同時出聲。
王滿秋回頭瞟了小嬌一眼,表情平靜,但眼神中流露出一絲贊賞的神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