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伊洛幹涸
春耕之後,姬辛召集了上萬民夫,重新修建長夜宮,這次修的其實更加恢弘,在一個地下的空間,修建了宮殿鱗次栉比,所有的廊柱都比以前更粗大,更結實。
姬辛迅速重新從天下召集了少男少女,調教之後,交給妺喜和履癸。履癸和妺喜重新回到屬于自己的世界,重新有了往日的歡樂。但是歡樂的日子漸漸地被一件事情打斷了。
伊水,洛水,每年都是如此美麗。洛水自古就是華夏民族的搖籃,人們依水而居,即使天氣幹旱,人們也可以從河水中取水灌溉田地。
洛水每年春天的時候都是水位最低的時候,寬闊的河水慢慢露出了大片的河床。這年的春天,除了開春下過幾場雨,就再也沒有見到過雨的樣子。
白薇從小每年春天就和小夥伴們一起來捉魚,雖然和伊摯先生在一起幾個月,已經是一個端莊淑雅的女書童了,但是和伊摯請了假,
河水有時候隻有膝蓋那麼深,孩子們都光着腳丫,河裡下面全是清黑細膩的軟泥。孩子們最喜歡這個時候了,紛紛光着腳丫到河裡去摸魚。
首先在河水裡來回蹚水跑來跑去,下面的河泥都被攪動起來。‘把河水弄得渾濁不看,小魚在水裡就會變得暈頭轉向,四處亂遊,這時候,孩子們再伸手去抓,就會很好抓了。
輕輕用手在泥窩裡摸索,就會摸到一個光滑的小魚的背。趕緊雙手抓住,一條活蹦亂跳的小魚就被抓出水面了。
孩子們臉上的笑容就吧别提多高興了。
白薇腳底下的軟泥中有時候,還會有一個軟軟的東西從腳趾縫中鑽過,弄的人很癢癢,不知道還會被吓一跳。這時候就是雙腳不要動,感知到泥鳅在哪就可以了餓。然後雙手,伸到腳下的輕青泥中,雙手捧起泥土中的泥鳅,迅速連泥帶着泥土中的泥鳅一起扔到岸邊的地上。
然後就看到一條活蹦亂跳的泥鳅扭動着身子在岸上掙紮。
白薇趕緊跑到岸上,抓起那條泥鳅放到柳條簍中。可以晚上可以給先生做魚吃了。
白薇看着伊摯吃着自己親自抓來親自做的小魚和泥鳅,心裡那種幸福洋溢到臉上就像一朵花一樣。
“丫頭,你怎麼那麼高興,明日我們就好啟程了,我讓送給你奶奶的糧食和衣物都送過去了嗎?”
“我早就送過去了,奶奶和弟弟們都很感謝先生,父親和母親讓我好好服侍先生,不必牽挂家裡。”
“那就好,你也吃吧。”
第二天,伊摯和白薇坐上馬車啟程回了商國,路過洛水邊上的時候,伊摯發現河水已經開始斷流了,隻剩下了河床上些許的小水塘。
“白薇,往年,洛水斷過流嗎?”
“以前也斷過流,但是沒有這麼嚴重,今年最深的水裡都能摸魚了。”
“最深的地方都能摸魚了,那就是都隻有一尺深了。如果再不下雨估計一個月洛水就徹底幹涸了。看來真的天下要有大事發生了。”
“洛水幹了,人們就沒有水澆莊稼了,恐怕會有人餓死了吧。”
“所以我才提前給你你糧食讓你婆婆藏好,以備災荒。”
大人們雖然也很想下河捉魚。但是人們有更重要的事情做,那就是要給剛出來的小苗澆水。洛河吧邊上巨大的水車,一級一級的把河水提升到高處。
通過水車把洛河中的水,抽到水隴溝中。然後水就流到各家各戶的土地裡面。
人們種上禾苗之後,禾苗長出來之後,就再也沒有下雨。開始水車還能車上水來,後來水位越來越低,人們隻有肩挑手提的取水維持田裡的小苗不死掉。
慢慢的禾苗就要幹枯死了,農夫們隻能挑水維持着禾苗不死,但是根本沒法正常生長,一個月過去,人們開始惶恐了,禾苗長得太慢了,今年收成注定是不好了。
河床逐漸幹涸了,河底的青泥都暴露在毒辣辣的陽光下。沒過多久就變成了,龜裂的大土塊。那樣子讓人觸目驚心。
孩子們到幹涸的開裂河床上,開始挖葬在土塊下的泥鳅。但是轉眼人們發現了,河水徹底幹涸了。
再也沒有水了。接着依舊一場雨也沒下。
人們竟然開始懷念水德之神天乙了。如果天乙在這是不是就會下雨了呢。
到了夏末的時候,莊稼都枯死了。今年注定顆粒無收了。人們開始吃樹葉,野草。
到了秋天的時候,田野裡的野草也都被人們吃光了,斟鄩城内的流民越來越多了。
費昌走在大街上,眉頭緊鎖。“看來今年冬天有人要餓死了“
長夜宮中冬暖夏涼,自然是和妺喜在裡面就不想出來。朝還是要上的,
這日朝堂之上費昌說道:“大王,今年大旱很多地方顆粒無收,恐怕今年冬天會有百姓餓死了。“
“這麼多百姓,如果開倉放梁,恐怕到明年春天,國庫中就沒有糧食了,到時候如果有敵國來襲擊,我們恐怕軍糧都拿不出來了。”趙梁出來阻止費昌。
履癸第一次遇到這個難題,皺着眉頭思索着。
“當務之急,必須開倉救濟災民,否則會産生暴亂的,糧食可以想籌集之法。大王可以找沒有受災的諸侯國去借一些糧食。”關龍逢道。
“借,對,關卿說的對。這次諸侯大會不必在斟鄩召開了,朕沒有那麼多糧食給他們吃了。”
“大王,聽說有仍國千裡沃野,到處都是良田,糧食一定很多,我們可以去有仍召開諸侯大會,到時候讓各個諸侯國進貢糧食,到時候國庫中就有糧食了。”
“姬卿說的不錯。糧食總會有的!速通知天下諸侯,下個月會在有仍召開諸侯大會。”
妺喜聽說伊摯要走了,想再次去辭别,但是等她到了驿館中,已經人去屋空,海棠樹早已是枝葉婆娑。妺喜扶着廊前的柱子,竟是默默地流下淚來。
“伊摯,你什麼時候才能回來呢!”
此時的伊摯已經進入了商國的地界,遠遠的就能看到商國的國都亳城了。
遠遠的十裡長亭似乎有人,慢慢的伊摯看清了,似乎是天乙和莘公主都來接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