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之歐陽緻玄:終于找到你(1)
他是北燕國的太子,從小母後就教導他,天下是他的,帝王的一生注定要狐獨、冷情,所以他從小刻苦練習武功,博覽群書,學習治國之道,努力讓自己早日成為一個合格的明君。
可是十歲那年,一切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先是大舅舅穆大将軍戰死沙場,随後母後病逝,外祖父穆老将軍也終因兒女去世,郁結在心,導緻舊病複發,不久離開人世。
臨去世時,外祖父曾偷偷見他一面,告訴他當今天下裴國公當道,他現在羽翼未豐,讓他前往雪山找北冥道人學藝。
于是年僅十一歲的他,在失去了外祖父這個依仗後,帶着一件信物,匆匆的起程了。
盡管途中百般小心,可是年少的他,仍是一不小心着了别人的道,身中劇毒,生死一線。
彌留之際,他雖然心中仍有不甘,但是他真的好累,他以為自己的一生也許就這樣了,他終将埋在這皚皚白雪之下。
“哇哦,竟然是個小帥哥耶!”冥冥之中,或許天不絕他,一個稚嫩的聲音吵醒了他。
費力睜開雙眼,他看到一張粉雕玉琢的精緻面容,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眉心畫着一朵含苞待放的梅花,穿着白色的披風,包裹得像一個大粽子,此時正睜着一雙漂亮的桃花眼,花癡般的看着他。
“切,把你的哈喇子擦了好嗎?”徹底清醒後,他微皺着眉頭,看着小女孩,有些嫌棄的說道。小小年紀,竟然是個小花癡,每次見到自己都流口水。
“有……有嗎?哦,好像是有一點,現在擦幹淨了。”
小女孩毫不在乎的,用衣袖蹭了蹭下巴,說着掏出一包銀針,
“那現在開始吧。”
“你……你想幹什麼?拿這麼多針,你要謀殺我嗎?”看着明晃晃、刺眼的銀針,他驚慌的問。
“切,殺你還用的着這麼多針嗎?隻一根,本姑娘我就能輕輕松松結束你的小命了,好嗎?”小丫頭一副小大人的模樣,拿着最長的那根針,在他眼前虛晃一下,不可一世的說道。
“雪兒,不得胡鬧,學醫是治病救人的,怎麼可以用來行兇呢?”一個年輕婦人的聲音,從旁邊溫柔的傳來。
“娘親放心,女兒是逗他玩的啦!
好啦,你現在什麼都不要想,閉上眼睛,放輕松,一會就好了。”小姑娘說着,真的拿起一根銀針輕輕刺進了他的太陽穴,接下來,他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等他再醒過來時,發現自己正躺在床上,屋子裡生着火。
小女孩一家三口正圍在桌子邊吃飯,畫面十分溫馨。
“娘親,你的這個紅玉的耳環真的好漂亮,長大了可不可以送給雪兒呀?”小女孩又流着哈喇子,豔羨的說道。
“你這個臭丫頭,這麼小就人小鬼大,等你長大了,父親自然會給你買更多漂亮的首飾。”一個男人寵溺的聲音傳來,應該是小丫頭的父親。
因為背對着他,他并未看清面孔,隻看到男人的背很寬,身形很高大。
“你呀,就慣着她吧,喏,給你了,你也别整天裡惦記了。”婦人說着摘下了耳環,親手遞給了小姑娘。
“謝謝娘親大人!嗯啊!”小女孩高興的從凳子上跳下來,抱起在婦人的臉上美美的親了一口。
這一次他倒是看清了婦人的面容,婦人應該生病了,臉色很蒼白,盡管這樣,仍然不影響她的美貌。
女孩應該是遺傳了母親的美貌,一雙漂亮的桃眼眼和母親一模一樣,想來小姑娘長大也應該是這副模樣。
歐陽緻玄長這麼大,從來不知道,一家人還可以如此相處,這樣的溫暖美好。
後來,傷好後,他就一個人偷偷的走了,當然随手也順走了一隻,小女孩親愛的紅寶石耳環。
後來,他一個找到了北冥道長學了很多東西,包括武功和治國之道。
再後來,他又回到了北燕,在他的暗助下,穆昊成為了大将軍,另一位穆家女成了皇後,穆家重又可以和裴家平分秋色了。
一切,終于又步入了正道,可是他的心,卻感覺好像空了一塊。
夜深人靜時,他會拿出那個紅玉耳墜,如今已被他穿了根紅絲線,戴在脖子多年,一直陪伴他。
想像着幾年後小姑娘長大的樣子,想像着他是否還能再見到她。
近幾年他也有派人到處去尋找過,可是一直杳無音訊,
因為他隻知道女孩的乳名叫雪兒,依靠這點少得可憐的線索,想要在這茫茫人海中,找到一個人實在太難了。
慢慢的,他竟也死心了,或許女孩對于他來說,終究隻是美夢一場,今生的他,是要成為帝王的,斷斷不會有這等好福氣的。
他在深山中,依照着記憶中的樣子,建了一個小院子,一座竹樓,然後自己想象着女孩一年年長大後的樣子,畫了一整屋的畫像。
沒有别的,他隻想把這份美好,保存下來,不時警示自己,你除了是利和欲望的化身,你也是一個人,你的内心也可以有一份美好。
又過了幾年,他的太子府裡慢慢有了不少女人,她們個個都長着桃花眼,身上有着江南女子的婉約和溫柔。
可是他知道,這些人裡,沒有一個是他這麼多年,心心念念的那個丫頭,所以,他從來都隻是将她們放着,沒有絲毫要動她們的念頭。
漸漸的,更多的人知道了他的喜好,送來的女子越來越多,
對于這些他都來着不拒統統納入府,就是想着,萬一,哪一天,其中一個就是他心愛的女孩呢,
可是每次他都是滿懷希望而去,結果失望而歸。
如果說和她最像的,莫過于他府裡的許昭儀了。
尤其是許昭儀眉心的那麼梅花,那雙迷人的桃花眼,和她簡直如出一轍,曾一度讓他迷失,以為許昭儀就是她。
可是他還是很快失望了,他知道許昭儀終究不是她,當他看到許昭儀服侍她時那拼命獻媚、讨好的表情,終究忍不下去,半道離開了。他知道他的丫頭絕對不會這樣。
甚至,有段時間,他都會懷疑自己是不是這方面的疾病,這輩子都近不了女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