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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六章

利拜倫之刃(gl) 書自清 4524 2024-01-31 01:13

  時間回到兩個小時前。

  位于宙斯号最底部的囚禁層,平面圖看上去整體呈“凸”字形,四面環繞着牢房,頂端突出的部位則是升降梯所在的位置。
三個半小時前,随着大部隊并俘虜出發前往地下,大部分的牢房都已空了。
隻剩下兩間牢房還有囚犯被看守着。
一是索納・弗裡斯曼的牢房,位于“凸”字的最左下角位置,另外一個是朵拉的牢房,就在索納牢房的隔壁。

  索納本來并不是囚禁層的囚犯,他的身份其實算是宙斯号的“客人”,說得更直白點,就是安德烈斯大小姐的禁脔,從上了宙斯号之後,他就一直被軟禁在大小姐的艦長休息室裡。
但是随着大部隊出發前往地下,佩爾并沒有繼續讓索納呆在艦長休息室之中,她心裡清楚索納是不甘心的,也知道他聰慧非常。
她愛他的聰慧,但也忌憚他的聰慧。
艦長休息室距離艦橋太近,曾經佩爾也多次帶着索納上過艦橋,以索納的智慧,或許已經暗中将艦橋之上的那些控制區域的分工記在腦子裡了。
佩爾恐怕會有變數,于是命人将索納轉移至最底層的囚禁層中,暫時關押了起來。

  當然,佩爾并非真的主動這麼做,可以的話她一點也不希望她的索納哥哥會住到牢房那種暗無天日的地方去。
但是迫于祖父魯道夫的壓力,她不得不為之。
她還沒瘋狂到為了索納和自己祖父對抗的地步。
佩爾性子嬌狂,康拉德大将和夫人都制不住她,她唯一害怕的就是她的祖父。
在她心目中,她的祖父不是人,是超脫了人的神。

  囚犯少的情況下,盡量不關押在一起才是上策,之所以要将索納關押在朵拉的隔壁,是因為這一帶的四間牢房都是裝備有醫療器械的牢房,專門關押那些在重傷之中需要續命的囚犯。
索納身體非常虛弱,每隔兩個小時就需要做一次檢查,這是佩爾的安排。

  但是,顯然這一次,佩爾給她的祖父制造了一個巨大的麻煩。

  因為她忽略了一個人,一個一直處在昏迷中,完全沒有存在感的俘虜――朵拉・皮斯科。

  朵拉于兩個小時之前在牢房内睜開了雙眼,身邊一個人也沒有,四周空空蕩蕩,口鼻上套着呼吸機,兇腹上貼着心律監聽。
她怔忪了好長一段時間,漸漸回憶起了她昏迷之前發生的事。
她知道自己掉到河裡去了,然後被一頭恐怖的大怪獸吞進了肚子裡。
現在看來,她還活着,可是這是哪兒?

  她有一種莫名的感覺,她應該并非身處自己熟悉的大部隊之中。
身邊沒有艾麗塔,沒有呂芳姐姐,把自己丢在這麼一個冷冰冰的像牢房一般的病房裡,實在不是大部隊對待傷員的作風。

  難道說?
自己被敵人俘虜嗎?

  越想越是可能,心裡不由擔憂起來。
她想要下床到門口去看看,但又怕身上插着的這些醫療器械被扯掉了,會引得敵人過來。
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是好,心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厲害。

  彼時,就在她房間隔壁的索納,正單手支着腦袋,手掌捂住自己的左耳,閉着眼,靠在輪椅上仿佛在打瞌睡。
但實際上,他捂着的左耳之中,塞着一個古怪的入耳式耳機般的金屬儀器。
但是這儀器并沒有線,有點類似藍牙耳機,或者特工使用的隐形耳機。

  這個東西,全名叫做“入耳式腦波輻域擴增儀”。
腦波輻域擴增,是一種最尖端最前沿的科技技術,至今尚未公之于衆。
科學院和軍研所都在研究,彼此的競争已經進行到白熱化的階段。
不過總的來說,還是科學院占了上風。
畢竟科學院的研究先軍研所起碼二十年的時間,軍研所落後太多,能奮起而追到幾乎追平的地步,已經很是不易。
所謂“腦波輻域擴增”,說得更玄更準确一點,就是擴大靈魂的容量,使得靈魂更凝實,并提供一個介質橋梁,使得靈魂掙脫軀殼的束縛,輻散出去。

  一般來說,溢散通道選取眼耳四竅,耳道是最普遍的形式,另外還有隐形眼鏡式的,其實通過雙眼的效果更好,但是副作用更大,使用過後,可能會使靈魂受損,頭疼欲裂。

  作為俘虜,索納身上自然是不會有這樣的東西的,即便有也早被沒收了。
他現在使用的這個腦波輻域擴增儀其實是佩爾的東西。
佩爾先天靈魂凝實,純淨度極高。
但是想要駕馭宙斯号這樣一個龐然大物,沒有外力支撐,還是很困難。
因而腦波輻域擴增儀就成為了她随身佩戴的東西。
但是這種精密儀器又十分容易損壞,因此佩爾帶着備用的腦波輻域擴增儀,就鎖在艦長休息室的保險櫃裡。

  索納暗記了密碼,打開了保險櫃并取得了那枚備用的腦波輻域擴增儀。
現在,這寶貝終于派上用場了。
他從進入這間牢房開始,就一直在嘗試着使用腦波輻域擴增儀使自己的腦波(靈魂)溢散出去,并捕捉隔壁朵拉的腦波。
他在軍研所中曾經親身使用過軍研所研制的腦波輻域擴增儀,因此對腦波的溢散方式并不陌生。
其實就是一種觀想的過程,觀想自己的腦波仿佛水紋一般蕩漾開去,并去捕捉一些非常細小的動靜。
尋常人根本做不到,這需要極度集中精神,内心澄空不能有絲毫雜念。

  真正的天才,能在多重領域中碾壓他人。
索納就是這種天才,當初他在軍研所,嘗試一次就成功了,如今也是一樣。

  當他的腦波突兀地捕捉到一聲:【怎麼辦?
】他知道這是朵拉無意中溢散出的腦波,經不住欣喜若狂,他知道他終于把握到了逆轉敗局最關鍵的鑰匙。

  【朵拉...】

  他嘗試去用自己的意念去呼喚朵拉。

  朵拉的靈魂純淨度超乎尋常,幾乎瞬間就聽到了他的聲音。
她一愣,一時之間有些警惕害怕:

  【誰?
】朵拉在心裡問道。

  【我是索納・弗裡斯曼,蘭妮的哥哥。

  蘭妮大小姐的哥哥?
朵拉徹底驚訝了。
朵拉其實和索納見過一面,在療養院裡,當時她精神不濟,對什麼事都不關心,因而對索納印象比較薄弱。
現在憶起他的聲音,确實很熟悉。

  【你真的是大小姐的哥哥?
】她還是不确定,不過問了也是白問,人家要是存心騙她,還能說不是?

  【沒時間解釋這種問題,我現在必須把情況跟你說清楚。
】索納不打算和朵拉磨嘴皮子,時間不多了。
他把自己為什麼會身處這裡、正在以什麼樣的方式和她對話、大部隊都經曆了些什麼和朵拉詳細說了,朵拉聽着聽着眼眶就紅了,她沒有想到,自己昏迷醒來後,竟然會聽到如此噩耗,她本存着一線希望,大家都還活着,可現在……

  她以為她終于找到了歸屬,找到了她的家,她的親人,她以為她能用自己的筆将一切記錄下來,見證一段傳奇的史詩級反叛的成功。
她對大部隊有着絕對的信心,并真誠地期盼着革命的成功。
可是如今……為什麼大家都棄她而去?
難道她是天煞孤星嗎?

  【現在,牧黎蘭妮她們都在地底,情況很危險,我怕她們撐不了多久。
】索納感受到了朵拉的情緒波動,但他強行忽視了。
傷痛誰都會有,無法避免,但現在并不是傷痛的時候,還有太多的事情需要他們去做。
希望還有,就絕不能放棄,他相信人定勝天。

  聽索納的這句話,朵拉緊張起來,她雖然傷感,但也知道,一些她真正關心的人都還活着,這是她唯一的安慰,也是她并未情緒崩潰的最主要原因。

  【為什麼說撐不了多久?

  【當初我和父親、心姨做大長征的計劃時,曾經利用氣象、地理、生态等多重大數據綜合演算,推算過cern地底的情況。
當然,演算和真實情況不能相提并論。
但是有一點可能性,引起了我們的注意。
就是cern地下可能存在時空紊亂的現象。

  【時空紊亂?

】在心底驚呼出來,就連她剛才疑惑的“心姨”這個稱謂都抛到了腦後。

  【這與對撞機有關,你知道cern地下本身就是大型粒子對撞機的所在。
在大災難之中很有可能對撞機出了什麼意外,産生了時空裂隙。
但是自然時空擁有自我修複性,不斷地修複這個裂隙,才會使得現在我們的世界時空平穩運行。
地下的情況與外界截然不同,裡面的時空紊亂現象會比外界嚴重許多倍。
現在距離大部隊進入地下已經過去了一個半小時,但很有可能地下大部隊感受到的時間流速與我們不同,具體是快是慢,我無法确定,但是萬一地下的時間流速比我們快,那我們的時間就真的不多了。

  朵拉更緊張了:【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

  【父親對我說過,謀略家要将己方的情況想得最壞,并拟出最壞的情況下反擊可行的方案。
當初父親曾經預想過最壞的情況,就是大部隊有生力量幾乎全部被殲滅,隻剩下三兩個關鍵人物被俘虜的情況。
當時父親拟定的關鍵人物是牧黎,因為敵方無論如何都不會殺死牧黎。
所以反擊的關鍵在于牧黎。
不過現在情況比預想的要稍微好一點,有你在,事情或許轉機更大。

  【我?
我要做什麼?

  【父親猜測過宙斯号有可能會出現,因此專門拟出了針對宙斯号反擊的策略。
最最關鍵的是奪取控制權。
宙斯号利用人類靈魂直接臨駕ai智能進行駕駛的這種模式,也在父親的考量之内。
所以拟定讓靈魂純淨度最高的牧黎奪取宙斯号的控制權。
但是現在牧黎在地下,所以,這件事,就必須你來做。

  朵拉驚呆了,她哪裡能做到這種事。

  【别怕,朵拉,你的靈魂純淨度僅次于牧黎,按照我的估量,應當不比佩爾弱。
而且,你的靈魂形态特殊,是極為罕見的攻擊形态的靈魂,而且是鋒刃。
朵拉,你敢殺人嗎?
】他問。

  朵拉愣了一下,随即漸漸有狠厲的情緒逸散而出,冷冷在内心道:

  【殺人不是問題,我早就殺過人了。

  【好,你聽我說……】

  當下,索納将接下來的詳細計劃與朵拉說了。
這才有了後來引誘黑人女少校來到了牢房,并絞殺黑人女少校的一幕。
絞殺黑人女少校的并不是索納,而是隔壁牢房之中的朵拉,她的靈魂鋒銳無比,曾經在河底為自保爆發而出,絞殺了一頭巨型負子蝽。
現在絞殺一個毫無防備的人,更為輕松。

  這種殺人方式有一個好處,那就是手環id不會發出警報。
因為手環id檢測的是大腦神經電波,大腦神經電波其實就是靈魂。
被絞殺後瞬間消散,手環id便立刻失去了檢測對象。
就好比,突然把手環id從手腕上摘下,手環id檢測不到人體的腦電波。
如此一來,五秒的時間内,如果依舊檢測不到,此人便會立刻消失在九神系統的錄入名單之中,相當于被社會層面抹殺了。

  索納坐在輪椅上,行動不便,從黑人女少校死亡倒地,到他滾着輪椅上前,彎腰摘下黑人女少校手腕上的手環id,再戴到自己手腕上,這個過程必然超過了五秒。
但是他一點也不懼被人發現,多半現在根本沒有人注意手環id的異動。
即便有,這幾十秒的間隙,從有到無再到有,也會被人認為是系統出故障了。
這是很尋常的現象,特别在野外,距離聯邦那麼遠,手環id時斷時續是常有的事。
安德烈斯必然修改了九神系統對宙斯号随行人員的id判斷系數,等他打開id檢查後,更加确認了這個事實,那就是手環的時間判定消失了。

  當他戴上黑人女少校的手環id時,他知道,他終于握緊了一張王牌。
黑人女少校現在是宙斯号的最高指揮官,她的權限是最高的,有了她的手環id,就可以随意出入宙斯号内部的所有區域。
誰讓這裡所有的門,都是系統控制門呢?
若是原始的機械門,說不定還能制住他們。

  【來吧,朵拉,讓我們送門口那些守衛去天堂看看。
】索納笑道,雖受盡屈辱,虛弱坐于輪椅之上,卻自有諸葛孔明運籌帷幄的風度。

  宙斯号内部的争奪戰,正式拉開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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