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女頻 利拜倫之刃(gl)

第一百八十七章

利拜倫之刃(gl) 書自清 4371 2024-01-31 01:13

  宙斯号的核心應當在第三層生活區與第二層倉庫區之間,并沒有升降梯直達,需要攀爬梯子,走鋼梁過去。
從醫務室到達核心區域的路,誰都不熟,牧黎在最前方帶路,也都是憑着感覺摸索着來。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按照這個進度,當他們趕到核心區,很有可能魯道夫與zeus融合得差不多了。

  他們按照宙斯号内部的挂在牆壁上的分布結構圖指示,從三層的機房打開了維修通道,乘坐另外一架升降梯抵達了中段的位置,門打開後,腳下、頭頂,四周,布滿了鋼架。
他們踩着的這條鋼梁下方就是懸空二十來米的距離,且下方有兩扇并排的巨大風扇,正在高速運轉,若是掉下去,保準被絞成肉泥。

  蘭妮是有些恐高的,雖然不嚴重,但是站在這鋼梁上,她卻犯了眩暈。
面色蒼白的她什麼話也不說,隻是咬着牙跟緊着隊伍。
幸好他們走的這鋼梁兩側有扶手,相當于渡橋一般,讓她稍稍安心。
隻是想起在洞窟内的索橋,她對橋梁之類的東西算是留下陰影了,實在不知道這東西牢不牢靠。

  沿着鋼梁向前走了大約三十來米,見到了一個向下去的梯子,于是牧黎率先向下爬去。
大家緊随其後,不身處這樣的空間之中,真的很難體會到宙斯号内部究竟有多麼的龐大。
宙斯号是一架外形并不固定的機甲,最初牧黎與林钊、羅賓在野外第一次遭遇宙斯号時,看到的是它的地面快速前進狀态,那時它的形狀好似一個梭子,最高高度不過十來米。
之後,他們又看到了宙斯号的飛行形态,形态更加扁平,但是兩翼展開能超越一般的民航客機寬度,看起來就像一隻飛行在空中的回旋镖,與上上世紀的隐形戰機有異曲同工之妙。

  而宙斯号的完全戰鬥形态則徹底變作了一架巨大的人形機甲,渾身線條流暢無比,一身黑紫,看着十分霸氣。
行動起來也感覺非常敏捷迅速,毫無滞澀,好似是個真正的人類運動健将,而并非是一台機器。
當它處在人形機甲的形态之中時,身高能夠達到30米左右,幾乎等同于一座十層的樓房一般高,這是宙斯号能夠達到的最高的高度了。
而它内部的延展空間,是外部體積的五到六倍。
也就是說,宙斯号内部的通體高度,實際上能達到150-180米。
牧黎等人現在處在第二層與第三層之間,算算,腳下應該有一百來米的懸空高度。

  越是了解宙斯号,越是要感歎,這真的是人類創造的神迹,如此之強大,有這樣的機甲,何愁不能反攻丢失的各個大陸,将蟲族和掠食者趕出地球,重新奪回人類昔日的家園?
但是造出來這樣一台強大的機器,目的卻是用來自相殘殺,牧黎内心實在郁憤難平。

  順着梯子下降了很短的一段距離,衆人再度來到了一條鋼梁之上,繼續沿着鋼梁向前進。
前襟不久,眼前出現了一堵鋼鐵牆壁,通道盡頭的牆壁之上有一扇門,門口有一道密碼鎖,目前是鎖着的。
牧黎等人來到門口,先嘗試着用從索納身上取下來的那個手環id去打開這扇門。
可惜,權限已經被取消。
牧黎沒有想太多,直接與佐伊、仇争合力,采取暴力手段破門而入。
她們的斧子砍在門上時,宙斯号内部就響起了刺耳的警報聲,紅燈閃爍。
但是一行人卻沒什麼緊迫感,因為唯一的敵人現在正在核心内部等着他們呢。

  “我們沒事,不用緊張。
”羅賓用對講機向留守醫務室的一行人等報平安,免得她們擔心。

  門被三個大力士迅速砸開了,衆人穿門而入。
宙斯号恐怕建造的還是有些倉促,内部很多地方其實不合理。
特别是門的材料,哪怕是這種十分機密的地方,都采用易于加工的銅材質,對着合頁和鉸鍊猛砸,或者直接破壞門框,很快就能将門卸下來,實在談不上多堅固。

  這堵牆内部是機械軸承區,通道兩側全是比人還要巨大的齒輪和軸承,發出“轟隆隆”的噪音,隻有身處這種地方,才知道他們确實在一座人力制造的鋼鐵機械之中,而不是在什麼未來高科技生命體體内。
此刻,看着如此高效運轉的機械軸承,衆人都知道,宙斯号已經在他們未察覺間再度啟動運作。
這個時候的宙斯号啟動,隻有一個目的,就是飛回聯邦,飛回雅典娜之城安德烈斯家族控制的地盤之中。
如果在到達雅典娜之城之前,牧黎他們仍舊未能拿下宙斯号,屆時就會成為魯道夫的階下囚,永世不得翻身。

  這堵牆似乎是一個分水嶺,踏入牆的内部,就代表着了來到了宙斯号的心髒及大腦附近。
這裡面的軸承複雜程度讓人瞠目結舌。
而且齒輪幾乎是無限數量的,根本望不到盡頭,身處其間,就好似來到了一個機械的世界,周身*都被齒輪的海洋包裹,仿佛自己也成為了一顆渺小的螺絲釘。

  “若不是理念不合,魯道夫真的是我最崇拜的對象。
有的時候仔細想想,他做的這些事,若是目的正确,真的能造福萬民。
”羅賓感歎道。

  “在他的思想之中,他做的這些事就是正确的。
隻是他的正确與我們的正确産生了沖突。
正義不過是矛盾雙方自诩的,邪惡也并非是誰就能夠輕易冠于别人頭上的,人類彼此之間的傾軋鬥争,說到底不過是價值觀的鬥争。
隻能說,誰的價值觀更适用于普羅大衆,才能更為大衆接受,才能更被标榜為‘正義’。
成王敗寇,我們此番若不勝利,也隻能成為魯道夫口中萬千邪惡勢力的一員罷了。
”牧心淡淡說道。

  衆人隻覺得牧心說得十分有道理,想來确實是這樣。
魯道夫覺得人類的進步,是需要少數派來控制的,普羅大衆愚昧無知,無有遠見智慧,不需要思想的自由,隻需要精英派給其灌輸正确的思想,好似他們周身這些齒輪一般,兢兢業業為整個聯邦的運轉做出自己微小的貢獻,就足夠了。
精英少數派為平庸多數派創造了安逸的生活環境,平庸多數派應當知足并感激,不該得寸進尺要求太多。
一個政權統治的穩固性,取決于她的子民是否聽話。
最根本,就在于對思想的控制。

  這一套理論思想是他最初設立聯邦一系列政治制度的出發點,也造就了現在的聯邦現狀。
人民被九神系統控制着思想,沒有任何的自由,甚至被九神教派洗腦,甘心成為這樣的螺絲釘和齒輪,從未想過壓在自己頭上的大山,是否應該挪一挪位置。

  或許,他的這套理論在某些方面不能被否定為錯誤的,一個社會必然是要分出等級的,少數精英派與多數平庸派的對立也是必然會存在的。
少數精英派占據統治高層,統治着多數平庸派,也是非常自然的事情。
但是,在牧心、弗裡斯曼大将等人看來,這兩個階層彼此之間的差距,應當随着社會的發展而不斷縮小,以至無限接近,而不是越拉越大,導緻整個社會被分化開來,仿佛出現了兩種完全不同的人種。
隻有多數平庸派不斷保持着思想的活躍性,積極奮鬥,努力向少數精英派靠近,整個社會才會有向上的動力,才是一個健康積極的社會。
人類才能夠蒸蒸日上,不斷壯大。

  百年來,人類隻是龜縮在有限的聯邦國土之中,就是跨不出那奪回自己家園的一步,難道不是因為這個原因嗎?
缺少了競争性和積極性,多數平庸派愚昧無知,什麼也不懂,囿于自己的一方小世界;少數精英派安于現狀,耽于享樂,不思進取,沒有絲毫危機感。
如此一個社會,怎能說是積極向上發展的?

  牧心和查克・弗裡斯曼很清醒地認識到,人類不能原地踏步,因為蟲族和掠食者在不斷進化壯大,虎視眈眈,原地踏步就等于退步,再這般下去,幾百年後甚至數十年後,人類恐怕就再也保不住這一方家園淨土了。

  以往的數十年中,也有有識之士認識到這個社會的弊端。
但是因為種種的原因,批判之聲上不達天聽,下不達黎民,改革之思被抑制在了搖籃之中。
有識之士大多因為九神系統的審判而被逮捕甚至處死,就此拉開了白色恐怖的序幕。
也正是因為白色恐怖的展開,一批批因此被迫害之人出現,社會内部開始逐漸積累起仇恨。
弗裡斯曼大将就是仇恨者的其中一員,他最初發動叛變的動機就是因為私人仇恨,之後逐漸轉變到更大的方面。
至于魯道夫那些完全不為人知的更深層的秘密,也就隻有他們這些極個别的人知曉。
這些聳人聽聞的秘密,更是給魯道夫披上了一層惡人的外衣。

  誰不是在為自己奮鬥,誰人不是自私自利?
這沒什麼好批判的。
但是一旦你的自私危及到大多數人的利益,甚至利用大多數人的思想自由以及精神靈魂去謀取自己的長生不死,那便是邪之大者,為社會所有人所不容,必除之而後快!

  現在的牧心牧黎等人,就是在為了大多數人的利益奮鬥,盡管很少有人知道他們做了多少事,犧牲了多少常人難以想象的東西,多少次瀕臨死亡之境,但是他們依舊在拼了命地去做。
他們不求人知曉這些,因為本身做這些就與他們自己的利益息息相關,他們先是為自己奮鬥,再是為他人奮鬥。

  牧黎從不認為自己是英雄,她是被逼上梁山、迫不得已的一枚棋子。
時至今日,她都并未發自内心地去支持這一切,她依舊恨弗裡斯曼,依舊無法對自己親生母親當年做下的一切徹底釋懷。
她從未發自内心地主動要去做這一切,她隻是被步步緊逼,不得不邁步前進。
她真的不是一個大格局的人,她人生志向很樸素很平凡,不過是與愛人過上幸福快樂的生活。
這是她從小生活的環境造成的。

  但她知道,無論如何,她的母親是絕對的英雄!
是比弗裡斯曼偉大許多倍的英雄。
她做這一切的出發點,就是她自己的思想和志願。
她是一個百分百的革命者,是一個可以為世界大局、萬千民生犧牲一切的人,是勇于跨出第一步的人。
盡管她非常後悔自己當年做過的事,并拼命地嘗試着補救,但她依舊在自己選定的道路之上勇敢前進着。

  人都是複雜的,内心道德的天秤之中,有些人的自私會占據較重,有些人無私的比重則會更重。
誰也沒有資格批判誰,這不過是價值觀的不同。
牧黎覺得自己是個自私的人,她的母親是個相對無私的人,她并不想去指責她的母親。

  就像她腦海中儲存的三百多年前的舊中國那段波瀾壯闊的曆史,那個萬千志士奮起的年代,沒有他們,就沒有後來強大的新中國。
但是誰又知道,這些志士他們犧牲了多少?
至親愛人乃至自身性命全部犧牲,一腔熱皿抛灑換來的是後事那些自私的人安逸的生活。
自私的人,又有什麼資格去指責這些無私的人?
說什麼犧牲至親、傷害愛人,那都是别人家的事,隻有當事人才有資格評判,又與外人何幹?

  越是經曆這一切,牧黎越能理解她的母親,盡管她們的志向并不相同,但她欽佩她的母親,發自内心的。
牧黎現在不怪她的母親,她相信媽媽其實也不怪母親,她隻希望這一切結束後,母親能回歸和睦的生活,一家能夠團圓。

  穿過冗長的,被碩大的機械零件包圍的小道,衆人終于看到了盡頭。
那裡原本有一扇碩大的鐵門攔路,但是此刻正敞開着,仿佛是在迎接衆人。
老遠的能看見,透過門,濃郁的赤色光芒投射出來。
衆人的心已經落到了谷底,看來,最糟糕的情況已經發生了。
魯道夫恐怕已經與宙斯号徹底融為一體,此刻正有恃無恐地迎接衆人的到來。

  “走吧,該面對的,終将要去面對。
”牧心說完這句話,穿過牧黎的身側,率先向前走去。
牧黎急忙上前,扶住她的胳膊,為她引領腳下。
衆人跟在她們身後,邁入了那紅芒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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