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慕亦沨番外,愛不得,求不得
我的記憶大概隻能從16歲以後開始,因為之前的那些日子,我的生活是毫無樂趣可言的。從小,我就開始練武,十八般武藝我樣樣都要學,父親說,我是慕家的孩子,一生下來肩上就挑着整個風國的江山,日後,我隻能死在戰場上,我隻能為我的國家而亡。父親經常出去帶兵打仗,府裡沒經常隻有我一個人,,漸漸的,我也就不再開口,我麻木的每天按照我應該要過得生活過着。
直到有一天,我偷偷的溜出去騎馬,一群士族家的小孩子聚在一起嘲笑我,說我的娘親嫁給了另一個人。我第一次那麼想殺掉一個人,我從小便沒有見過娘親,而我每次向父親詢問的時候,父親也總是沉默不語,隻有福伯說,娘親去了遠方,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我和那些孩子扭打在了一起,回到家後,我便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整整三天,第四天我出來的時候,我下定了決心,總有一天,我要去那個遠方,找到娘親。
後來有一天,父親把我叫到了卧房裡,他交給了我一把劍,一把削鐵如泥的寶劍,父親說,這劍名喚麒麟,是娘親曾經貼身用的兵器。我接過麒麟,心中澎湃不已,我第一次觸碰到娘親的氣息。父親告訴我,我的娘親叫做長孫卿,那是一個傳奇的女子,她為了她的國家,她的丈夫和孩子,甘願被困在雲國後宮裡。我小心翼翼的将母親的麒麟珍藏了起來,我不想讓母親的氣息沾染上一絲的污穢,就仿佛珍藏着我的母親一般。那一年,我十六歲。兩國戰亂,我毅然決然的向陛下請命,擊退雲軍。那也是我人生的第一戰,那一戰,我一戰成名。陛下封我為震天大将軍,我變得極為冷漠,殘酷,不但敵人怕我,連我的士兵也不敢忤逆我,我時常戴着面具,因為我讨厭每個人看到我的臉後露出的驚豔眼光,那讓我很不自在。
後來,我班師回朝的時候,父親告訴我,原來我還有一個同胞妹妹,從小就被歹人抱走,不知所蹤,她叫做慕月,我很開心,原來,我并不是孤單的,我開始幻想妹妹的容貌,我想她也一定是極美的。
我瘋狂的殺着敵人,我隻知道,那些人都是搶我娘親,擄我妹妹的人,我懷着仇恨的種子進行殘酷的殺戮,我發誓,總有一天,我要踏平雲國的土地,贖回屬于我的幸福。
第一次見到她,是在朔城的城主府,我本來不是一個喜歡湊熱鬧的人,但是那天我居然鬼斧神差的去了那裡,遇見了她,我想,這一定就是上天的旨意,我一直非常感恩這次相遇。她一襲紅衣立在台上眉間一朵鮮紅的梅花似要滴出皿來。暖風微撫,裙央翩飛,竟是那樣的柔情萬種。她說為了一個雅賭,需要萬金,可是我看盡她的眼底,沒有一絲的貪婪,那樣美的一雙眸子裡,幹淨透徹得像清泉一樣,是的,她到底是一個怎麼的女子,居然會有一雙這樣的眸子,我突然很想看看那層面紗下的容顔,我用了一點内力,将一顆石子從她側面射了過去,她顯然也發現了,她迅速的轉身,用手扶正了傾斜的金钗,但是,隻是那驚鴻一瞥,我卻已經看到了她的臉,我震驚了,為了查清楚她的身份,我決定晚上一探究竟,不曾想竟然看到那樣一幕,她和另一個女子被綁到車上。我決定跟蹤她們。我打發莫邪去城主府通報一聲。而自己就跟着他們。她使了一個計想要逃走,我便幫了她一把,沒想到那裡的高手不少,我無心戀戰,帶着她逃往樹林,還好我之前就來過這個樹林,還算比較熟悉,漸漸的,後面的追兵到是真的拉遠了。可是,我還是大意了,我中了一箭,後來便不省人事了。朦胧中,我好像見到了娘親,那樣溫暖。
我突然很滿足,二十多年來,我第一次覺得,心裡,好像有什麼在噴發,暖暖的。第二天醒來,她就靜靜得躺在我身邊,我小心翼翼的将外衣披在她身上,然後起身出去查看情況。看來我們已經脫險了,那群黑衣人沒有追來。她醒了,我帶着她回了府,她對于我的身份也隻是一會兒的訝異。父親很喜歡她,我想,她那樣的性子,必是讨父親喜歡的。
隻是沒想到,她居然和陛下也是相熟的,而且看她們的關系,似乎十分熟絡,我心中有意絲小小的不舒服,說不清楚是什麼。
可是誰也想不到,我們竟然結拜成了兄妹,她很親切的喚我二哥,我心中有一絲抵觸,其實,我的心中有着一絲比做兄妹更加期望的關系吧。
她飛身進入桃花林,那一抹身影,我想我一輩子也忘不了,那有多美?是我此生見過的生命的絕美了罷!
她的身上總有一股淡淡的幽香,我見過很多女人,她們也喜歡各種的香料,可是,她身上散發出來的,我卻從不曾聞見過,也許她不知道,我曾悄悄的聞過她的香袋,可是那個味道雖然和她身上的香味很接近但還是有所區别的,我想,她一定是在掩飾着什麼吧。
我看得出來,陛下也是喜歡她的,陛下每次看她的眼神都會變得溫柔,這是我和陛下相交數十年從不見他有過的。那個和神一樣的男人,是我要盡忠的人,可是,這一刻,我卻并不想讓他。
那個晚上,我打算向她說明白,我拿着雕了很久的木偶去找她,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她的樣子,那個樣子早就在我心底烙了印。
可是,我看到了什麼,我真後悔那天去了碧水閣,如果沒有去,是不是永遠也不會知道,她就是小月?我心心念念的妹妹?怪不得第一次見到她,就覺得她熟悉得像親人一般。
可是,為什麼她會是妹妹呢,我明明那麼想要将她擁護在懷裡,用一生守護她。現在,是不是連這點奢望都不行了呢?
真可笑,我居然會愛上自己的妹妹,我大笑着跑出去,我拼命的奔跑,想要将心中的她趕出來,可是,那個影子隻會越來越深,我痛苦的将臉埋在地上,我吐出了一口皿,我笑了,笑得發狂,眼角的淚卻來得更兇猛,我從來不知道,像我這樣的人也會有淚。
這一夜,我發了瘋似的吼叫。
從今以後,我便沒有資格擁有她了。
或許這個世上所有的人都有這個權利,
唯獨我!
不能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