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4章 排除萬難
“快去告訴老爺!小姐回來了!”遠遠的,福伯站在将軍府的漆紅大門口,就看到了遠遠轎攆回來的琉璃,立馬激動得讓小人去禀告慕正了。
琉璃看着身邊熟悉的顯得親切無比的地方,心裡感觸頗多,離開這個地方的時候,她壓根沒有想過,後來會出這麼多的事情,還有亦沨的事情,雖然亦沨已經修書告知了慕正,但是不知道父親知道這個事情的時候,又是怎麼樣的心情。人都說,近鄉情怯,她此刻,正有這種感覺。
幾個小厮替琉璃拉開轎簾,琉璃一腳剛站穩,慕正就一身風塵仆仆的樣子趕到了門口,一看就是聽說她到了,不管不顧得跑過來的,慕正兩鬓上冒着細細的汗珠,臉上卻是極為慈愛的笑容。
“我的璃兒,快讓為父瞧瞧,有沒有哪裡不好?要不是風小子跟我保證,一定會将你完完整整的帶回來,為父都要殺到雪國去了!”慕正拉着琉璃,前前後後上上下下的看了一圈,發現沒有哪裡不妥,才松了一口氣。
琉璃任他動作,眼眶卻是紅了一半,她從不是一個愛哭的人,可是自從到了風國,這些平凡女子的情緒時常伴随着她,她從小就養成的就算流皿也不流淚的觀念,已經被這些一直愛着她的人默默的瓦解。
“父親,孩兒讓你擔憂了”帶着哭腔的話語,讓慕正一陣心疼,手忙腳亂的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從前隻要卿兒一哭,他也完全沒有辦法,他慕正這一輩子,天不怕地不怕,就算死,更無所畏懼,卻獨獨害怕這兩個女人的淚水。“别哭别哭,哎,那個,福伯,你快......”
慕正趕緊給身邊的福伯使眼色,他可舍不得他的寶貝女兒掉一滴眼淚。福伯在一邊立馬心領神會,站在琉璃的面前,伸手引了引。
“小姐,許是許久沒有好好嘗嘗咱們自家的飯菜了吧,老爺可吩咐了廚房備了好些你愛吃的菜呢!”
琉璃伸手擦了擦眼角,破涕為笑,“恩,我也想念咱們府裡的飯菜了!”
琉璃挽着慕正的手,往裡頭走去“父親,亦沨的事情,您……”
“恩,為父沒事,阿沨的事情,我早就料到了,他是那個人的兒子,遲早是要回去的,這回他能因禍得福,也是他的造化。你阿娘走得時候,千叮咛萬叮囑要讓我照顧好他,我總算是沒有食言,你阿娘在天有知,也會替阿沨高興的,隻是阿沨在這府裡住了二十多年,喊了我二十多年的父親,這麼一走,為父還是舍不得啊!”慕正惆怅得說着,許是覺得自己說得太沉重了,便拉着她的手,拍拍她的手背說道:“好在,為父找到了你,誰若是再從為父這裡把你帶走,為父一定用八杆大斧,把他轟出去!”慕正吹胡子瞪眼的說得認真極了,而遠在風國皇宮,剛到太後的慈泰殿門口,風煜白就接連打了三個噴嚏,眼看得趙福來趙公公心裡狠狠提了一口氣,生怕是舟車勞頓,龍體有恙,入了風寒。
慈泰殿,太後薛婧容一臉焦急得坐在上首,門口一聲傳報聲響起。
“皇上駕到——”
風煜白率先步入殿内,薛婧容見他安然回來,心裡的焦急漸漸轉變成怒意,臉上緊繃的表情,逐漸冷然起來。
風煜白心中明白,他的這位母後,許是真的生氣了。
“參加母後”規矩的請了一個安,風煜白一擡頭,薛婧容犀利的話語便劈頭蓋臉得澆了下來。
“皇兒真是翅膀硬了,為了一個女人,你果真要将這大好的江山社稷作為賭注全然不顧了麼!你這樣,如何對得起這列祖列宗的在天之靈?!!”
“母後,此次雪國之行,并非完全因為璃兒,三年一度的雪山論道,您是知道的!”風煜白反駁她的話,生怕她繼續誤會琉璃。
“哼!好一個雪山論道,若非你将帝國寶藏的消息放出去!白帝又怎會将這個什麼論道會提前大半年?!皇兒!你的這些做法,讓母後實在擔憂,你是否有一日,也會為了這個女人,将整個風國毀了?”薛婧容越說越怒,整個人已經開始顫抖,風煜白看着自己的母後,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漸漸得已經将璃兒和母後推上了這樣的一個對立面。
“母後,璃兒是雪國的公主,朕這次回來之前,已經在雪宮向白帝和太後求娶了璃兒,白帝以邊境兩個城池做了嫁妝,朕也已經答應兩國百年交好,從此不再生戰,這次回來,朕便要當着全天下的人,迎娶她,希望母後成全!”風煜白定定得看着薛婧容,希望得到她的同意。
“成全!皇兒,你做事從來都是這麼的不顧忌哀家,此刻哀家不同意,還有什麼用麼!”薛婧容怒極反笑,她的這個兒子,她心裡其實最清楚,但凡心裡有了決定的事情,便誰也沒有辦法阻止,但也就是知道這一點,薛婧容才擔心他再慕琉璃身上陷得太深,日後,便傷得越疼。
“母後”風煜白靠近她,眼神裡終是少了幾分淩厲,多了幾分柔和,低沉的語氣緩緩流出,打在薛婧容的心上,卻讓她更加窒息。
“母後,孩兒從沒求過你什麼,這件事,孩兒求你,行麼”
薛婧容心中一緊,所有的怒氣統統散了去,她有多久,沒有見過這麼脆弱的他了?自從他三歲懂事了開始,便被逼着學習各種儲君的事物,這麼一做,就是二十多年,她從來都是勸誡告訴他,作為一個儲君,一個君王,應該做什麼,但是她是不是也忽略了,其實對于這個孩子,她是愧疚的。
心裡疼得厲害,突然正視這些,她居然有些害怕面對,她的皇兒,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疏離她的?又是什麼時候開始,他們母子之間的關系,越來越僵?
緩緩轉身,背對着他,久久的靜默,風煜白也不急,就這麼在她身後靜靜的站立着,等着她的答複。
許久,一聲輕歎:“你想做什麼,便去做罷”
風煜白垂在身側的雙手,終是松了開來。
“謝母後”
簡單的三個字,薛婧容卻覺得,他竟然是從未有過的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