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布軍陣前的軍士,眼看着主将接二連三受挫,原本高漲的士氣迅速的衰竭了下來。
尤其是在他們眼中武神般存在的呂布,此刻竟然被敵方三員猛将給圍困在了戰圈之中,事實上此刻若是呂布要脫身,完全是輕而易舉的的事情,但遠遠觀戰的軍士,自是看不出其中門道,他們隻看見呂布被韓烈三人圍住厮殺,一副落于下風的情景。
同樣的情景,在韓烈軍陣前,卻是另外一番景象,此刻韓烈所部的四千軍士,眼看着典韋出手就斬了敵方大将魏越,接着韓烈三人又困着敵方主将,緊接着敵方一将殺出,張郃飛馬便刺傷敵将。
軍陣前的挑戰勝負,也許對于一場戰役來說,起不到什麼關鍵作用,但在兩軍對壘的局勢下,武将挑戰的勝負,卻能對戰勝方的士兵士氣起到很大的鼓舞作用。
當張郃刺傷曹性,飛馬舉槍高呼之際,身後的三軍将士頓時爆發出聲聲怒吼:“威武!威武!”
軍陣前臨陣指揮的高覽,眼見韓烈三人竟然都拿不下呂布,由于擔心久戰有失的他,趁勢舉槍一指:“擂鼓,突擊!”
“殺……啊……”士氣高昂的三軍将士,怒吼着沖向了敵陣。
這會士氣低弱的呂布軍士,眼看着主将被圍,副将曹性受傷逃了回來,此刻正被軍士擡到了後軍包紮傷口,如此一來,軍陣之前,竟然一下子失去了指揮的将領。
面對着士氣高昂殺将而來的韓烈軍,失去指揮的呂布軍士,雖然不至于直接潰敗,但陣勢卻一下子散亂了下來。
尤其當韓烈軍軍陣整齊沖殺到跟前時,這些慌了手腳的呂布軍士,完全隻能被動的選擇退縮,在這樣的情況下,這些軍士卻沒有潰散,隻是不斷的收縮陣勢後退,可見呂布帳下的軍士,并不隻是一群烏合之衆。
統軍的高覽張郃二人,配合默契的直插敵陣中軍大纛所在,飛馬綽搶的張郃,一路沖殺而過,手底下竟然無一合之敵,數千軍士之中,如入無人之境,這樣暢快的沖陣,對于他來說,無疑是頭一次。
雖然這其中有張郃的勇武,但也說明了士氣低弱的呂布軍,已然無心戀戰,否則即使再猛的将軍,也不可能力敵千人的。
“嘭!”一聲大喝,手中長槍掃下,被數名軍士擡着的軍中大纛轟然倒地。
原本就失去指揮的呂布軍,眼見大纛倒了,軍心也随之徹底崩潰。
“敵軍敗了,敵軍敗了……”三軍齊呼之聲,瞬間響徹整個戰場上空,方圓數裡的戰場上,你追我趕的殺戮,随之上演而起。
原本還神色鎮定的呂布,在這一刻也徹底亂了,手中渾然天成的招式,竟然露出了一絲破綻。
“殺!”原本已經心生退意的韓烈,眼見呂布慌了,精神也為之一震,斬馬刀削了出去,‘鷹擊長空’化作一道刀芒落下。
受到韓烈鼓舞的典韋徐晃二人,原本出現衰竭的精氣,也随之迸發而出:“殺!殺!殺!”
三人的怒吼之聲,在呂布耳邊響起,雖然不至于直接震懾住呂布,但卻讓呂布手中的速度再次為此一挫。
“驚雷裂空!”
面對韓烈三人刀槍斧戟漫天攻擊,呂布手中畫戟橫舉而出,化作九天驚雷般的方天畫戟瞬間就把韓烈三人的招式破解殆盡。
“該死,你們都該死!”呂布目光掃過戰場,看着大敗的軍士,雙目精光一閃,怒喝一聲,手中的方天畫戟竟然攜帶着一股無可匹敵的光芒橫掃而來,直接把韓烈三人給籠罩在了其中。
“風雷一擊!”
風雷戟法之中威力最強大的一招從呂布手中演化而出,這一招雖然威力極大,但同樣自身損耗也極大,自從融會貫通之後,呂布還是第一次在戰陣中使出。
這一招戟法顯然已經脫離了現實的力量,因為它竟然裹挾着風雷之勢,在呂布方天畫戟所處的範圍之内,竟然生出了風雷交彙的幻象。
“虎嘯山林驚!”韓烈揮出了手中的斬馬刀。
“冬雪漫天!”徐晃也爆發出了一聲怒吼,春秋刀法最後一式斬下。
“力破千軍!”典韋手中的單戟破空刺出。
“轟!”一聲巨響在戰圈内爆發而出,韓烈三人的身影若斷線的風筝飛出了十丈。
“唏聿聿!”戰圈之中的三人坐騎,在發出一聲嘶鳴之下,在幾人強大的殺招碰撞下,生生撕裂,一片皿肉紛飛而起。
“唏聿聿!”唯獨沒有受到緻命一擊的戰馬,卻是呂布坐下的赤兔馬,雖然呂布出手替戰馬當下了殺招,但赤兔馬這會卻依舊受傷不輕,發出一聲痛苦嘶鳴的赤兔馬,高揚着頭顱,人立而起的沖出了戰圈。
“駕!”使出必殺一招的呂布,眼看着韓烈三人被自己掃飛而出,已然力竭的他,眼見戰馬受傷,加上戰場之上又到處都是韓烈的軍士,他隻得放棄給倒地的韓烈三人補刀的念頭,驅使着赤兔馬小跑着沖出了戰圈。
倒地的韓烈,伸手按住兇口不斷溢出的滾燙鮮皿,擡頭之際,看到呂布離去的背影的他,雙目中卻綻放出了強大的光彩,這一戰雖然他們三個人對上呂布都完敗,但卻讓韓烈的武道意志再次獲得了升華。
不等附近的軍士上前,韓烈憑借着強大的意志,起身坐了起來,撕開裙擺一角包紮住傷口時,已經有三名軍士擁到了他的身前。
“快去看看徐校尉和典校尉怎麼樣了。”韓烈握着手中的斬馬刀,支撐着站了起來,目含憂色的說道。
“報告将軍,徐校尉傷勢嚴重,已經昏迷了。”沖到徐晃身前的軍士,檢查了一下徐晃的傷勢,忙揚聲喊道。
這會另一邊的軍士也喊道:“将軍,典校尉醒了。”
“子揚,吾沒事……”典韋擡頭看着十幾步外的韓烈,雖然他極力想表現出無事的樣子,但一開口卻還是出賣了他目前傷勢嚴重的狀況。
“立即找擔架來,把徐校尉和典校尉擡回營地。”韓烈在荥陽之時,就安排人手做了一些建議的繩子竹竿擔架,用來救治戰場上的傷員,别看這東西不起眼,但事實上在冷兵器的戰場上,卻能夠起到相當大的作用。
“将軍,末将來遲了。”這會張郃也飛馬趕了回來,遠遠的他就翻身下馬沖到了韓烈跟前,攙扶着韓烈的肩膀關切的道:“将軍傷勢如何?”
“無妨。”韓烈咧嘴一笑,道:“傳令下去,打掃戰場回營。”
“喏!”眼看着韓烈還能站着,張郃心情也是一松,當即轉身而去。
但事實上此刻的韓烈,也不過是在強撐着,兇口那一道傷口,深可見骨,長達七寸,幾乎橫兇而過,這樣的傷勢要是換做别人,此刻不死也已經暈死過去了。
回到營地的韓烈,與孫堅、曹操、鮑信幾個匆匆見了一面便昏睡了過去,這一戰他不但傷勢嚴重,全身的氣力也幾乎耗損一空。
昏睡過去之前,韓烈把前軍指揮權交給了穩重的高覽,張郃雖然比高覽勇猛,但這個時候的統軍紮營能力,比高覽卻顯然要略遜一籌的。
經過軍中大夫的救治,典韋身上雖然受了十三處傷,但并沒有太緻命的傷勢,隻要修養一陣便可康複。
隻有徐晃左腰傷口深可見白骨,幾乎傷到内髒,在這樣一個外科醫療匮乏的時代,這個傷口足以緻命,大夫經過處理之後,也一再表示暫時隻能先保命,若想完全醫治,必須清理創傷。
得知徐晃傷情的韓烈,心頭也是一陣擔憂,以至于在睡夢之中,他依舊夢到徐晃,乃至于他在沉睡之中,一直喊着:“公明兄放心,我一定會請到名醫治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