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帳暖度春宵,我為将軍解戰袍。
作為東瀚海都督府的大将,史銀楚的戰袍是張德親手扒下來的,很輕很柔很亮,完全沒有加任何特技。總之,公主殿下穿上是什麼樣的,脫下來,也是什麼樣的。
“duang”的一下,老張發現自己又可以搞官商勾結的把戲。而且這種關系還是非常深入的,簡單易懂,十分牢固。
唉,隻是萬萬沒想到,當年在東宮被人吐槽“以色娛人”,居然一語成谶,真是失策,失策啊。
張德摩挲着金令,摩挲着皇帝诏,手中掌握的,是銀楚的****……
在營帳内玩了幾日,初嘗滋味,突厥烈馬更是食髓知味,竟是賣力纏綿,讓老張這青蔥少年,陡然就有些腰肌勞損,幾近虛脫。
好在張操之勤于鍛煉,體力尚可,作為一個騎士,還算合格。
“這長史,是何人當之?”
暖帳中,燒着香料的爐子發出哔哔啵啵的聲響。銀楚裹着絲被,有些慵懶地依偎在張德懷中。耳鬓厮磨一番,宛若一隻累了的貓兒,半點搭理人的心思都沒有。
“予不知也。”
“那你之前還說事體都是長史布置,乃是朝廷名宿?”
“天可汗陛下跟予是這樣說的啊?”
銀楚閉着眼睛,打了個呵欠,越發地懶散了。往老張懷裡拱了拱,光天化日之下,竟是毫無廉恥地赤身裸體,實在是有傷風化。
不過這些不重要,重要的是,老張發現,比起他和公主亂搞男女關系。滿朝文武加上太極宮主人,才是真正的無恥厚臉皮。
媽的讓一個小姑娘做都督,這種無稽之談居然也堂而皇之通過,三省主官很顯然是發現了大甜頭啊。最重要的一點。李董這麼無恥的樣子,實在是無愧于天可汗的威名。
一般來說,就算要遮遮掩掩,起碼也要拿突利可汗的子孫吧。最不濟。劼利可汗的兒子也行啊。最低要求,阿史那思摩的兒子李毅,也不錯嘛。
居然……居然是突厥殘黨阿史德部的一個落魄弘忽,而且特麼還是差點被夷男擄走的那位。最不要臉的一點,就是唐朝居然把東部草原搞了個官方名稱:東瀚海。
瀚海城離大室韋足足兩千多公裡啊!
這種感覺。就像是塞上江南西河套,居然真的和江南人說大家都是老鄉,同文同種同一個夢想。
契丹人室韋人肯定是日了狗吧。
當然他們是弱雞,沒日狗資格,真正日狗的是扶餘遺種高句麗人。畢竟也是十萬甲兵的大國,可惜國際話語權被超級大國把持,什麼叫做文化霸權?這就是了。
大唐說這裡叫東瀚海,那這裡就是東瀚海,周圍地區小國的稱呼,一定是跟着大唐走的。
高句麗硬要說這是叉叉草原叉叉森林。沒人承認沒用啊。
不過這些依然不重要,重要的是,銀楚一個少女,還是青春美少女,還是突厥青春美少女,怎麼可以操勞國家大事呢?太不符合中原文化中關愛婦孺的傳統了。
所以,做這些辛苦差事的,當然是長史啦六曹參軍啦各部校尉啦等等。
雖說有琅琊公主舊例,但那也是因為鄒國公能打,定襄軍給力啊。東瀚海草創。一切都還是新的,全新的,不能跟老同志比,要低調。要謙虛,要溫文爾雅。
至于利用突厥公主的名義,控制東部突厥餘孽搞其他民族部落,這都是捕風捉影的事情,無稽之談,十分荒謬!
“這個……殿……銀楚啊。你要打聽一下,這個長史是誰出任嘛。”
張德心中想了幾個人選,都被放棄了。
其實像牛秀牛進達就很适合,他現在跟張公謹關系不錯,又跟李思摩關系不錯,還跟楊師道有了關系。朝廷軍方都有人,再來點功勞,這不就升上去了嗎?
可惜自己沒有能力影響到朝廷的大方向政策,不然真是爽死了。
隻是老張也有點納悶,這到底是誰腦洞大開,居然搞了這麼一個東瀚海都督府出來的?而且毫無征兆的樣子,居然溫彥博沒有從中作梗,中書省還真特麼給通過了。這不科學!
“予真的不知道是誰啊……”
銀楚撒嬌一番,然後爬在張德身上,磨蹭了一會兒,老張突然硬了。沒辦法,隻好先玩一會兒,再考慮正事。
又逗留了五天,張德終于打聽到了消息,居然是右武衛出身的史大奈。
這更加不科學了!
都是些什麼狗屁人事安排,房玄齡真就執行了?!李董沒罵他?!
史大奈是個突厥人,這不是問題。問題是他是西突厥人,當然這個問題也不大。但還有一個問題,李淵起兵搞他表兄弟的時候,史大奈就帶着一幫小弟過來投奔,整個部落包圓了過來的。
後來屈突通就被史大奈幹了一發,李淵就厚賞了他。當然屈突通後來也給李淵幹活,這是後話。
不過很顯然,史大奈是老董事長看重的人。不論是窦建德、劉黑闼還是說西秦霸王,史大奈都出了死力,真心賣身給李唐。
然而最大的問題來了,史大奈對李淵很忠心,雖然李淵依然防着他帶着部族造反。玄武門的時候,史大奈沒跟李世民,盡管當初打王世充的時候,史大奈在李世民手下混過。
像李董這種記仇小心眼的人,怎麼可能讓史大奈爽?所以最近幾年,都是在吃灰。不是聽說這突厥佬要去豐州挖礦嗎?怎麼突然就成長史了?
“殿下……呃,銀楚。窦國公乃是西突厥特勤出身,前來東胡舊地,恐引非議啊。難道不怕激起突厥殘部的怨憤之心嗎?”
銀楚正在帳篷裡補妝,然後頭也不回地說道,“阿郎說的甚麼胡話,窦國公乃是處羅可汗心腹,更是阿史那皿脈,豈能有什麼怨憤之心?”
那不是更有怨憤之心嗎?!處羅可汗當年可是跟李董對着幹的啊,還劫掠了不少并州人口。讓李董全家恨的牙癢癢,你特麼現在跟我說豈能有怨憤之心?
見張德一臉疑惑,銀楚不由得面露鄙夷:“阿郎好生不智,你且想想。窦國公為陛下所棄,必引突厥舊部親近,此乃人之常情。”
嗯,沒錯,大家都是突厥人。雖然曾經自相殘殺,但是唐朝人最壞了,自相殘殺是内部矛盾,唐朝人過來禍害,那是敵我矛盾。
銀楚的矛盾論用的不錯嘛。
“言之有理。”
老張不由得點點頭。
“再者,窦國公舊部皆在豐州靈州,如今兩州在阿郎經營之下,已是固若金湯,便是前漢,亦不及也。遑論秦朝後漢。如今窦國公,不過是單槍匹馬孤身一人,其若有異心,全族盡亡。古龍塞外突厥遺種,乃突利劼利之部也,較之豐州親眷,外人也。”
哦,對的,豐州的是親戚家裡人,薊州平州幽州的。那都是外人,最多最多算個遠親。遠親哪能比得上自己的兒子?史大奈要是搞大新聞,李董一道命令下去,李思摩直接把他全家殺光光。還不帶重樣的殺。
“唔,倒是如此。”
老張更是連連贊歎。
“更何況,處羅曾與天可汗陛下為敵,無知之徒,牽連部衆。窦國公乃罪臣居上,此乃天可汗之大兇懷也。所謂包舉宇内。囊括四海,莫有如此者。”
放屁!這話明明說的是秦始皇,不要以為我沒有讀書!
不對啊,你明明是一隻漢文化屁也不懂的突厥美少女,而且還是特别兇大無腦的那種,怎麼突然就說話一套套的?
卧槽!難道老子被你一突厥妞套路了?!這不科學!
“有道是使功不如使過,窦國公新任長史之位,必定嘔心瀝皿。陛下用人,誠乃有道也。”
老張一記小小的馬屁,無視了時空和距離,送給了遠在幾千裡外的長安太極宮主人。
“再者,突利驚厥而亡,無膽之輩。劼利朱雀大街獻舞,醜陋之徒。突厥部衆,其殘黨貴族,皆恥與同類。若用劼利舊部,隻怕更是引來騷亂。”銀楚薄施粉面,頓時流光溢彩起來,更是明豔動人,看的老張差點又硬了。
這突厥美妞擠了擠兇前豐碩的規模,見張德眼神晶亮,頓時大喜,羞澀道,“阿郎這眼神,像狼一樣。”
這話說的,老子怎麼可能像狼一樣?老子就是狼!
想到這裡,張德直接摟住了銀楚,然後柔聲問道,“怎麼如今突厥舊部,有這般非議?”
“郡王這些年……”銀楚眼神微妙,卻是任由張德手掌在她兇前揉搓,“總之,你也是知道的。”
郡王當然指的是老瘋狗了。老瘋狗這些年……這些年幹了很多事情啊。
從突厥人的角度來看,老瘋狗已經不是瘋了,這是要逆天,這天肯定叫長生天。
也對,上輩子那個整天吟詩作畫的文科生領導,他不管事老張不覺得有什麼大問題,但他要是個漢奸……他肯定也不願意跟領導吹牛逼念什麼“海上生明月”。
估計現在某些突厥餘孽也是這種心情,特别複雜,特别心塞。
唉,自己還是太年輕啊,李董這種人精,怎麼可能在用人問題上瞎搞呢?
想想看,東部草原這些年遭了很多罪,很多人内心是崩潰的,總想找點寄托,突利無能劼利無恥,跟他們沾上關系,肯定是沒希望。史大奈就不同了,處羅可汗的人,而且被教育過,又是阿史那本家,天然有優勢啊。
然而這些東部草原的餘孽們,肯定萬萬沒想到這裡面還有這麼深的水。公主是賣萌的,長史是賣人頭的,剩下的六部參軍全特麼都曾跟着李藥師一起混過。
唉,蠻子們比老張還圖樣。(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