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知微笑吟吟看着她,正考慮着是給“婆婆”個醍醐灌頂式見面禮好呢,還是清風徐來式見面禮?顧少爺已經兩肩擔金猴一懷抱嬰兒的大步奔來。
鳳知微一看不好,趕緊搶上一步,伸手執住劉牡丹的手,深情的道:“婆婆,要拜見也不是在這裡,瞧您衣服都濕了的……還是回帳歇歇再拜不遲。”說着眼光在她兇上掃了掃。
劉牡丹立刻驕傲的挺了挺兇,眼光一落卻發覺自己袍子已經亂了,衣襟敞開,露出裡面的好像沒穿内衣的兇,她眼珠一轉,并不尴尬,更不掩飾,反把兇往鳳知微面前湊了湊,傲然道:“羨慕吧?敬仰吧?你家大妃我今年四十五了,還沒下垂!當初吉狗兒那狼崽子叼那麼狠都沒給我叼下去……”
“呼啦”一聲,大妃被她家忍無可忍的吉狗兒一把掀翻進了帳篷。
鳳知微對赫連铮搖了搖手指,肅然道:“吉祥,做人要孝順。”跟着鑽進去侍候婆婆了。
吉祥同學臉色一陣青一陣白,立在瑟瑟寒風中不勝老娘彪悍之雄風……
“你叫什麼名字?”被掀翻進帳篷的劉牡丹,一個骨碌翻身坐好,動作十分伶俐,看樣子這種經曆也有很多次了,一邊順手将手中一直抓着的一長條往懷裡塞,鳳知微這才發覺,敢情神婆昨夜一直抓在手中跳大神的那一長條,是她自己的裹兇,難怪她剛才袍子一裂,大片雪白的兇就呼之欲出了。
看鳳知微盯着那裹兇,劉牡丹也不穿了,得意洋洋往鳳知微手中一遞,道:“我親手做的!看看你婆婆手藝!”
鳳知微雙手接過,真的認真瞻仰婆婆手藝了。
越看越敬仰,越看越膜拜。
粉紅色,中原才有的貢緞質料,釘了無數的珍珠,看上去密密麻麻像個豪豬,左兇上繡着“必須洶湧”,右兇上繡着“一定噴薄”,字迹如狗爬,繡工可驚神,翻過裡層,染着斑斑淡黃的痕迹,居然也有字,左邊是“牡丹”,右邊是“庫庫”,中間是一塊紅通通的菱形圖案,鳳知微猜測半晌,才隐約揣摩――這莫不是個紅唇?
真是舉世無雙上天入地振聾發聩出神入化之絕世無雙兇啊……
“好看吧?”劉牡丹兩眼發光,殷切的盯着鳳知微。
“好看。”鳳知微由衷的道,“既有破釜沉舟大氣沉雄之豪言壯語,又有溫情脈脈纏綿缱绻之絮絮愛稱,更兼珍珠熠熠,紅唇如焰,令人感時花濺淚,恨别鳥驚心。”
“你們古人……中原人就是這麼文绉绉的,我聽不懂。”劉牡丹眉開眼笑,大力的拍鳳知微的手,“不過我知道你很敬佩我,哎,真是的,這麼多年,隻有你知道我那被埋沒的驚世才華……果然皇帝還是有眼光的,你雖然長得寒酸了點拿不出手了點對不起我了點,但是這人品不錯,我喜歡。”
鳳知微淺笑謝了婆婆的高度贊譽,劉牡丹舉着手中髒兮兮的裹兇,為難的道:“看你這麼喜歡,應該送給你的,做婆婆也該給媳婦見面禮的,隻是這個……”
“知微怎能奪大妃所好。”鳳知微趕緊推辭,“這麼華麗寶貴的……衣服,隻有大妃您妩媚高貴的氣質才适合,給知微,浪費了。”
劉牡丹思考了一下,點點頭,将裹兇自己穿上,道:“那也好,反正你婆婆的錢,都給你公公扣着,你公公死了,就是吉狗兒扣着,你要什麼,自己找他要去好了……來,媳婦,幫個忙。”
她示意鳳知微轉到她背後,替她将裹兇後面幾個古裡古怪的小搭扣給扣上,深吸一口氣,将兩兇往中間擠了又擠,擠到自己滿意的高度,才肅然對鳳知微道:“我看你這個長得不夠好,男人對這個很看重的,你不要掉以輕心,明兒我給你個方子,你每天喝,放心,不說和我比,最起碼能長到我一半。”說着便去捏,跟菜市場上掂肥肉似的。
鳳知微唰一個後退躲開,笑道:“是,多謝大妃厚賜。”
長到你一半……那還能看嗎?
“别那麼客氣。”劉牡丹眉開眼笑,“再說嚴格說來,現在你才是大妃,就叫我牡丹花吧,順口,親切,别叫婆婆,都把人叫老了,我才四十五歲!”
對,你才四十五歲,人家這個年紀也不過抱個曾孫而已。
“牡丹花。”鳳知微從善如流的對劉牡丹女士微笑。
劉牡丹心花怒放,覺得這個媳婦就是好,通情達理善解人意,既不像草原女子太過粗放兇猛,又不似中原女子太過拘謹嬌柔,好,好得很。
帳篷裡“婆媳”在親切而和諧進行着兇的交流,帳篷外赫連铮憂心忡忡的問八彪:“怎麼辦?”
“大妃……呃,有分寸,應該不會太……不客氣的。”三隼不太有信心的安慰他,聲音越說越低。
自稱“上窮碧落下黃泉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草原一枝花”的劉牡丹大妃,向來是“上窮碧落下黃泉前無古人後無來者草原喇叭花”,除了順義老王,上至吉狗兒赫連铮,下至偏遠部落放羊娃,和這位草原最尊貴的女性相處超過一刻鐘,都會無限度接近崩潰。
這都進去這麼久了,鳳知微還活着嗎?
帳簾一掀,有人出來,赫連铮立即跳起來,一回頭,正看見兩代大妃,和樂融融的手攙着手出來。
劉牡丹深情的握着鳳知微的手,“千萬記得要天天喝,最好房事後……”
鳳知微立即打斷,“有機會牡丹花兒你教教我刺繡。”
“好。”劉牡丹立刻忘記方才自己要說什麼,“教你繡個和我一模一樣的,我給你想好新詞兒,左邊叫‘立馬膨脹’,右邊叫‘迅速發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