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藍萍萍和陳素蓮買完藥酒回來的時候都愣住了,兩人一看諾大的水果鋪子,水果已經空空如也,所有的東西擺放得非常整齊,若不是兩人看到門口處立着的損壞的桌椅,都懷疑剛剛是做了場夢。
兩人對視了一眼,趕忙往鋪子裡跑去。
水果鋪子的大門關着,兩個女孩推開門,看到一切,又驚住了,陸飛斜靠在牆上抽煙,鋪子裡面的所有存留的水果都沒了。
藍萍萍道:“他們三個呢?”
陳素蓮道:“孟憲濤呢?”
“你們買的藥酒恐怕用不成了,他們身上的傷已經好了,不過……”陸飛笑呵呵地往自己腦袋上指,道:“不過腦袋好像有點病。”
此時内屋傳來三人的尖叫聲,陳素蓮一瞪陸飛,飛快地一挑簾走進了内屋。
三個人正圍坐在一張小木床上,中間放着一個大黑錢盒子,他們三個正在數錢,越數越興奮,不時發出尖叫聲,不時互相擊一下掌,以表示興奮之情。
孟憲濤看到陳素蓮走了進來,快速地跳下床,道:“素蓮,今天的水果全賣出去了,現在我數着我手裡的錢都有六十八塊了,素蓮,照這麼下去,我以後就能養你了。”
陳素蓮:“……”。
此時,藍萍萍和陸飛已經挑簾進來了,陸飛把大概的情況跟藍萍萍講了一下,所以藍萍萍并不驚訝,兩人看到陳素蓮一臉的懵呆,輕輕的相視一笑。
剩下的一段日子裡,陸飛和他的兄弟接着賣水果,王二愣和高雲鵬已經告訴過家裡要做些小買賣,所以最近一段時間裡就不回家裡了,陸飛兄弟四人,就在水果鋪子的裡屋裡弄了四張床,上下鋪那種。
陸飛幾個早上四點鐘起床,兵分四路開始上貨,然後開店賣水果,雖然累點,可是确實賺到錢了,人隻要有錢賺,那就是動力,就感覺到有無限的希望,累也不覺得累了。
陸飛其實沒有什麼經商頭腦,頭一天開業也隻不過覺得在那種情況下不可能再賣水果了,與其水果爛掉,那麼還不如送給街坊鄰居。
誰知這樣的打親情牌效果出奇的好,那麼在以後的日子裡,陸飛也就摸出些門道來,他薄利多銷,而且上貨上的少,到晚上收攤的時候,基本沒剩下什麼了。
如果有剩下的水果,他會分給乞丐吃,也會留些給陳素蓮和藍萍萍。陸飛賣完水果後,還是會去麗都夜總會去接藍萍萍回家,而孟憲濤則是跟陳素蓮在一起花前月下的膩歪。
戀愛中有的人好像永遠也不覺得累,以前孟憲濤體會不到這一點,可是自從他談上戀愛後,就發現渾身有使不完的勁,三個月後,孟憲濤開始規劃他的未來了。
人的一生中,總會發生各種各樣的突發事情,讓你根本無法适應,人有理想和願望,可總是被突發的事情給打得支離破碎的,人生有低谷也有高潮,有快樂也有悲傷,有成功也有失敗,有得意也有失意。
孟憲濤和陳素蓮的戀情是經過陳素蓮的父母認可的了,陳素蓮的家庭條件也很一般,能跟着孟憲濤也算是門當戶對,經過三個多月的水果生意,陳的父母也都看在眼裡,覺得以後就算是守着這個水果鋪子也不至于讓他們家孩子餓着。
既然陳的父母認可了,陸飛勸孟憲濤趕緊趁熱打鐵就得了,畢竟在黃埔江這個年代,二十來歲結婚的很正常不過了,陸飛、王二愣和高雲鵬都幫着孟憲濤在附近物色房子。
陸飛三兄弟把最近賺的錢除了日常花銷都給你了孟憲濤,孟憲濤把他棚戶區的房子賣了,再加上霍向南借了點,這才湊夠一個房子錢。
孟憲濤終于在田子坊附近買了一個小房子,房子雖然如鴿子籠似的,但是也總算是有自己的新房子,想一想能跟陳素蓮在一起生活是多少溫馨而浪漫的事情啊。
這天,兩人在閘北街買了四桶的大白粉,打算回去給新房刷漿,因為買完房子基本上沒有什麼錢了,所以一般的裝修,都是兩個人親力親為的。
此時到了十月末,天黑的較早,兩人買完東時候,天已經擦黑了,孟憲濤提着三個大鐵桶走在前面,陳素蓮提着一個,走一走,倒一下手,顯然很累。
孟憲濤停下腳步回頭一瞅,趕忙跑過來,道:“素蓮,你把那桶給我吧。”
“不用,你都提了三桶了,穿過這個胡同馬上就到家了,我還能堅持。”陳素蓮額前的留海都被汗粘到一起了,但是看到孟憲濤還是擠出一抹輕松的微笑。
“我不累,再說我一邊提兩個還能平衡一點,呵呵。”孟憲濤說罷,把陳素蓮手裡的那桶提了過來,陳素蓮摟了摟兇前的麻花辮,然後用自己的衣袖,掂起腳給孟憲濤擦了擦汗。
“哎喲喂,兩人挺浪漫啊,哎,你别說,兩人還挺般配。”
孟憲濤和陳素蓮聽到胡同口突然有人說話,不盡擡頭觀看。
一個穿着黑馬褂的青年,手拿砍刀出現在胡同口處,黑馬褂身後跟着十來個青年,看樣子是這黑馬褂的手下,他們手中有的拿着鎬鋤,有的拿着鐵棍子。
孟憲濤站到陳素蓮身前,問黑馬褂:“你們是幹什麼的?”
黑馬褂沒有回答孟憲濤,反而問他:“你就是在田子坊開水果鋪子的?跟陸飛在一起的?”
“是啊?有事?”
“呵呵,那就沒錯了。”黑馬褂突然臉色一變,對手下一揮手道:“把他給我砍了。”
手下十來個小弟聽到一聲令下,如潮水似的奔着孟憲濤而來,孟憲濤身大力不虧,看到這種場面,立時把手裡的四個鐵桶掄飛出去。
十來個小弟閃躲開四個鐵桶的時候,孟憲濤一把拉過陳素蓮道:“往回跑。”說罷,拽着她就往胡同另一頭跑。
陳素蓮雖然有些慌,可是她卻一點也沒喊叫,很聽從孟憲濤的話,可是,她畢竟是女孩子,跑得再快體力也有限,孟憲濤也隻能遷就她的步伐。
剛剛跑出胡同口,陳素蓮感覺後面腳步聲已經到近前了,她一用力掙脫開孟憲濤的手,把他往前一推,道:“你快跑,别管我……”
陳素蓮的話還沒說完,就聽“砰”一聲悶響,當孟憲濤回過頭來的時候,就見陳素蓮手捂着頂門部位,鮮皿立時順着她的手掌嘩嘩地流了出來,陳素蓮連喊都沒來得喊,就仰面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