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從二伯那裡回來,薛緒并沒有主動去找門閥老爸和公主老媽去談人生方向這種大事,事實上就連跟二伯說漏嘴他都已經後悔了,心中藏着不能與人說的秘密,自然也就必須咽下許多不被理解的苦果,這道理他早就懂。
而日子一天一天的離他弱冠越來越近了。
薛緒想在弱冠之前都老老實實地在家裡宅着,安安心心修他那代表着成年的小院,但正所謂哥不在江湖,江湖上卻處處流傳哥的傳說,像他一般擁有無數江湖傳說的人,注定是宅不住的。
這一日,薛緒午睡剛醒,正枕在小蝶的大腿上賴床,旁邊另有個侍女端着水晶的小碗,小碗裡裝着剝好的葡萄,小蝶親自負責葡萄喂到他嘴裡,邊上還有個剝葡萄的不斷補充彈藥,四周有幾個侍女離着丈許的距離手中操持着巨大的扇子有規律地緩慢煽動,人造自然風。
這日子,不比二十一世紀差了。
本打算把葡萄吃完就繼續下工地幹活的,可是遠遠就聽到院子裡的大嗓門在叫嚷:“二哥~,二哥~。”
門都不敲,推門就往裡進,正是他的三弟薛紹。
雖說他們都有各自的宅子,但倆人都沒成年,都還住在父母的院子裡,平時離得近,一天到晚見八回,因此基本上也沒什麼規矩。
見到三少爺來了,房間裡的其餘丫鬟紛紛行禮,隻有小蝶因為腿上枕着薛緒站不起來,隻得微微笑笑算是打過招呼,薛紹知道小蝶在薛緒心中的分量也不見怪,還打趣地說道:“二哥,溫柔鄉可是英雄冢,咱男兒大丈夫就應該馳騁沙場,沒仗打就應該馳騁歡場,您跟小蝶怎麼還膩歪不夠呢,走走走,平康坊走起。”
“滾蛋,什麼好詞從你嘴裡說出來都變味,要去自己去,那些庸脂俗粉,哪比得上我家小蝶十分之一,是不是沒錢了?讓小蝶給你支幾塊金餅有多遠滾多遠。”
因為薛緒有茶團的利潤和其他亂七八糟的生意,所以零花錢要比薛紹富裕的多,偏偏薛紹花錢還大手大腳的一點也不比他少,因此這弟弟幾乎每天都要借錢,卻從沒見他還過。
“嘿嘿,我的好二哥啊,今天你還真得去,就當是幫弟弟個忙,母親配給我的通房丫頭我不喜歡,二伯這次出征鐵勒大勝,俘獲無數,平康坊各家各戶都新進來無數的好貨色,聽說鐵勒女人都是細腰大兇大長腿,眼睛又大又深,各個都能歌善舞,您的眼光多毒辣啊,面子也大,幫弟弟挑一個去呗,最好也挑一個小蝶這樣的來。”
“啧,怎麼什麼話從你嘴裡說出來都這麼讓人不舒服呢,好像二伯這次出征就是去強搶民女去了似的,人家那是進貢,是鐵勒九姓對咱大唐聖人的一片孝心,再說了,哪有用胡女當貼身丫鬟的,還小蝶這樣的,我們小蝶可是萬裡挑一,别說去平康坊,就是去大明宮你也挑不出來,不去不去,要去你自己去,你知道我對那地方向來沒興趣。”
不是他裝正經,是真的不願意去,倒不是嫌髒或者有道德潔癖,都是老司機,起碼在大唐沒什麼裝的必要,至于嫌髒更好解決,憑薛家的招牌和他自己的财力包養幾個權當零錢,問題是他的名氣太大了,去那種地方姐兒們都太熱情,都想着能跟他一親芳澤嘗嘗自己這個大唐第一才子的味,還特麼不要錢,這就不能忍了啊,老子又不是柳永,你們連錢都不要到底是誰玩誰啊。
薛紹眼珠一轉,嘿嘿笑着說道:“二哥啊,其實也不光是為了我自己,更主要是為了咱大侄子,咱大侄好容易長得大一點,就跟着二伯打仗去了,如今一晃都快十五了才回來,二伯家你也知道,二伯标榜自己是将門,從來不用侍女服侍而隻用一些老兵,那小子這麼大個人了卻還是個處男,你說咱倆做小叔叔的,不得領着大侄見見陣仗?”
“嗯?薛嵩?”
薛嵩,就是薛仁貴的孫子,戲劇裡給改成薛剛了,不過薛家将比楊家将還不靠譜,當笑話看看也就是了,算不得真。這薛嵩輩份上雖然矮了一輩,但年齡上其實跟他倆也差不了多少。
這還真是智者見智淫者見淫,自己光注意着他這次立下多少軍功,小小年紀漲了多少見識,還真沒往這上去想。自己這位大侄子膽子小,家教嚴,自小在軍營長大在這長安城朋友還真就不多,指着他自己開竅,确實有點困難。
十五歲了還是處男,這在大唐的貴族裡還真是奇葩,别說大唐了,就算後世十五歲還沒破身的怕是也不多了吧。
薛紹繼續道:“二哥你想啊,人生第一次,這是多麼的寶貴啊,那肯定得留下盡量美好的回憶啊,咱大侄子破身,得找長安城最棒的姑娘,給他最溫柔的服務,兄弟我财力弱,面子小,為了大侄的幸福,于情于理,都得你這個做二叔的親自出馬啊。”
恩。。。說得有道理啊!
也罷,誰讓咱是做小叔叔的呢,大侄子的幸福叔叔不管誰管,今日便舍生取義一把吧,古有佛祖割肉喂鷹,今咱也學習一下佛祖,為大侄隻身逛青樓。
轉過頭對小蝶說:“我出去辦點正事,你不要吃醋,賬上給我支。。。三十塊吧,支三十塊馬蹄金,你幫我看着點工地,不要讓工人偷懶,晚上我再回來。”
小蝶白了他一眼,不知為啥一點想搭理他的欲望都沒有。
來到左武衛大将軍府,兄弟二人拽出一頭霧水的薛嵩,策馬揚鞭就往平康坊而去,當得知兩位小叔是要帶自己開葷之後薛嵩那叫一個哭笑不得,連連拒絕道:“兩位小叔叔不要胡鬧了,我還要溫習功課,出征打仗三年多,經學方面落下不少,父親和爺爺讓我閉門讀書,要是知道我去那種地方,會挨打的。”
“怕什麼,男子漢大丈夫,不但要在戰場上勇往直前橫刀立馬,在風月場上也不能認慫,怎麼戰場上人稱皿面閻王的薛小将軍連這麼點膽量都沒有?”
薛緒也跟着道:“大侄子,二叔也教你個招,這風月場啊,不僅僅是個娛樂場所,同時也是最重要的交際場所,這人生在世三分靠本事,七分靠朋友,知道啥叫人生四大鐵不?告訴你,是一起扛過刀的,
一起同過窗的,一起分過贓的,和這一起嫖過娼的,你說你連平康坊都沒去過,怎麼可能在長安城有朋友?以後做了宿衛,發現大家都是熟人,就你沒人認識,誰能罩着你?
“不行的。。。真的不行的。。。我我我。。。我真的不行的,我。。我還小,對,還小,爺爺說這種事情太早對身體不好,不利于以後學習他的武藝。”
薛緒撇嘴道:“别鬧,十五不小了,你二叔我十四歲在你小蝶嬸身上開的苞,這武藝也沒落下啊,不信咱一會試試。”
哈哈大笑中,兩個無良小叔一左一右,夾着這年輕小将就往平康坊裡邊走去,恩。。。大唐的棟梁小将,就是這麼被腐蝕的。
“嗚嗚嗚嗚嗚~你們。。。你們。。。。我要告訴爺爺去,我要告訴爺爺去。”
“哈哈哈,等你嘗過女人的滋味,怕是謝我們還來不及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