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0安東尼
卻是衛芷岚,連忙又離着趙胤坐遠了些,似乎真的不想搭理他。
趙胤輕笑,臉上神情顯得有些慵懶,戲虐道:“你真打算不與我說話?”
衛芷岚撇了撇嘴,輕哼:“不想與你說話。”
聞言,趙胤俊眉微挑,慢悠悠的道:“不說?那你等會兒進宮也别與我說話好了。”
衛芷岚唇角抽了抽,不禁回眸狠狠瞪了趙胤一眼。
卻是趙胤薄唇微勾,似是心情愉悅,身姿極為舒适的靠坐在車廂裡,俊臉上神情很是慵懶。
大概過了小半個時辰,馬車穿過熱鬧的街市,衛芷岚即便坐在車廂裡,也能聽到街道上嘈雜的人聲。
沒過一會兒,馬車便緩緩地在宮門口停下,此時已是來了不少人,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也紛紛下車。
其中也包括沈雨亭燕楚瑩雲槿瑟等人,因着南伽爾國使者的到來,幾乎每個人臉上都很是欣喜,世家大族的小姐個個穿戴華麗,頭上插滿了珠翠玉簪,晃得人一陣眼花缭亂。
衛芷岚方才下車,周圍便看過來許多目光,瞧着她似乎是從趙胤的馬車下來的,幾乎每個人心裡都不禁有些嫉妒。
尤其是燕楚瑩,想起燕昀對衛芷岚的維護,再想起她在景王府待了三個多月,心中似有一簇妒火熊熊燃燒,憤恨的眸光不甘的瞪着衛芷岚。
卻是衛芷岚似乎渾然未覺,依然緩步朝前走,趙胤伴于身側,俊朗的面容神情冷淡,直接便無視了周圍看過來的目光。
兩人行到了禦花園,趙胤似是還有事,便先走了。
倒是衛芷岚一雙美眸四處看了看,便找了個光線較好的位置坐了下來。
因着冬日,樹枝上的還殘留着積雪,夜晚,銀白色的光芒折射,極是好看。
不一會兒,便陸陸續續來了許多人,老皇帝也來了,南伽爾國使者位于身側,與老皇帝相談甚歡。
趙胤趙煜趙暄等人伴于身後,沈妃柳妃等後宮妃嫔也緊随其後。
衛芷岚秀眉微蹙,瞧了半天卻是沒有看到甯妃,想來是因為她身子不好的緣故,便沒有出席這次晚宴。
此時,昏黃的宮燈漸次亮了起來,映着銀白色的積雪,兩者之間交相輝映,為這個夜晚别添了一抹亮麗的色彩。
因着南伽爾國使者的到來,一時間,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衛芷岚聽力極好,因着南伽爾國西方人的長相,許多貴族小姐不禁在私下議論,但眉眼間仍是一派欣喜,似乎前所未見很是激動。
夜風寒涼,衛芷岚秀眉微挑,一雙美眸看向南伽爾國使者,昏黃的宮燈下,但見他身形修長,大概有一米九左右,穿着一身白袍;鼻梁高挺,五官輪廓立體深邃,金色的頭發,藍色的眼睛,波光流轉間,好似一塊會發光的藍寶石,無不昭示着他是西方人的樣貌特征。
此時,在場的所有大臣妃嫔公子小姐見着老皇帝前來,便齊齊跪拜行禮,異口同聲的道:“恭迎皇上。”
老皇帝臉上含笑,微微擡了擡手,示意不必多禮,便朗聲笑道:“今晚是為南伽爾國使者接風洗塵,大家不必拘謹,可以盡情歡樂。”
聞言,所有人便齊齊行禮跪謝道:“多謝皇上。”
老皇帝笑了笑,便在最前方的桌位上坐下,南伽爾國使者位于右側,太子趙煜位于左側,兩人時不時談笑,似是心情極好。
時至戌時之處,大太監總管于石長聲一喚,優雅婉轉的琴聲頓起,歌姬舞女便款步行來,美眸盈盈含笑,身姿曼妙玲珑,舞動水袖,端的是輕盈優美,蓮步所到之處便傳來香風陣陣。
宮中燈火通明,因着正值隆冬,禦花園夜晚極是寒冷,然而因着南伽爾國使者的到來,衆人的熱情依然不曾減退,晚宴很是熱鬧,時不時便傳出朗朗笑聲,将整個宴會的氣氛推至更高處。
各大臣依着自己的官階依次而坐,其間觥籌交錯,開懷大笑,時不時便與人舉杯對飲。
趙胤等人坐在最前方,老皇帝向來喜怒不形于色的臉上卻含着笑意,不時的與南伽爾國使者交談,兩人看上去似乎都心情愉悅。
桌上依然擺放着精緻的糕點,貴族公子小姐們則細嚼慢咽,端的是一派雍容華貴。
衛芷岚秀眉微挑,一雙美眸看向最前方的老皇帝與南伽爾國使者,但見他們身邊都站着兩個人,老皇帝身邊站着的人,衛芷岚自是認識,便是博學多才的鄭大學士;而南伽爾國使者身邊站着的人,則也是一名金發碧眼的西方人,但神态間卻很是恭謹。
老皇帝與南伽爾國使者雖然是在交談,但卻每次說完話,都将由鄭大學士或者是南伽爾國使者身邊站着的人将原話重新傳遞。
衛芷岚輕輕勾了勾嘴角,心中已是了然,看來西夏與南伽爾國因着相隔萬餘裡,這古代又知識匮乏,科技也極為落後,兩國之間存在語言差異。
這鄭大學士與南伽爾國使者身邊站着的人,看來便是現代的翻譯官了,因着老皇帝與南伽爾國使者都不會他國語言,且這兩位應是知識淵博之人,便充當起了翻譯官。
夜色逐漸深沉,老皇帝一雙精明的目光瞧着南伽爾國使者似是有些乏了,便揮退了歌舞。
一時間,禦花園靜谧無聲,在場的所有人眸光便都朝着最前方看去。
唯有衛芷岚依然神色悠然,不緊不慢的吃着手中精緻的糕點,舉手投足間端的是一派尊貴優雅。
老皇帝轉頭面向南伽爾國使者,笑了笑道:“使者可是乏了?南伽爾國相距西京萬裡之遙,使者曆經大半年,便是在大海上都航行了好幾個月,若是感到累,不妨早些回宮殿歇息?”
話落,鄭大學士便将老皇帝方才所說的一番話,又以南伽爾語複述了一遍。
聞言,衛芷岚秀眉微挑,雖然也是在意料之中,但親耳聽聞心中仍是感到震驚,方才鄭大學士翻譯成的南伽爾語便正是她在現代所學的英語。
卻是南伽爾國使者笑了笑,藍色的眼睛璀璨明亮,笑着搖搖頭道:“皇上,東方不僅地大物博,山川風光秀麗,西京更是繁榮昌盛,我這一路行來,可是領略了一番東方瑰麗的景象啊,心中甚是歡喜。”
說完,南伽爾國使者身邊的翻譯官,便又将他方才所說的一番話,以漢語又複述了一遍。
語罷,老皇帝朗聲大笑,似是心情極好,笑道:“使者謙虛了,南伽爾國也是物産豐富,朕聽說前兩年還挖出了兩座金礦,這金銀珠寶更是數不勝數,國力又豈可小觑?”
“金銀珠寶好是好,但卻比不上大夏的絲綢茶葉,還有紡織業,都是我們國家及其稀缺的。”南伽爾國使者面色謙虛,因着深邃且又立體的五官,依着衛芷岚的審美,面容看上去倒也是一大帥哥。
聞言,老皇帝笑道:“西夏與南伽爾國向來和平,幾百年來便很是友好,如今使者曆經大半年方才來到西京,還帶來了大批金銀珠寶,朕實在甚是感謝!”
南伽爾國使者笑了笑,繼續道:“皇上,東方繁榮昌盛,我此次前來,也是奉國王之命,西夏泱泱大國,國王希望能與南伽爾國締結友好,兩國之間來往互惠互利。”
語罷,老皇帝朗聲大笑,颔首道:“南伽爾國君王之願也是朕心中所想。”
聞言,南伽爾國使者笑了笑,藍色的眼睛也充滿了笑意,似是晶瑩璀璨的藍寶石,極是好看。
忽而,似是想起了什麼事,南伽爾國使者又笑看向老皇帝,緩緩道:“皇上,我有個不情之請,不知皇上可否如願?”
老皇帝淡淡一笑,精明的目光看向南伽爾國使者,笑道:“使者有什麼事但說無妨?”
南伽爾國使者笑了笑,一雙藍色的眼睛看向在場坐着的所有人,便收回了視線,緩緩道:“傳聞西夏泱泱大國,博學之人數不勝數,尤其是西京,更是才子甚多;我有幾個問題想提問,不知在場的人可否有人能答上來?若是有人能回答正确我所提出的問題,那麼我将再次獻上大批金銀珠寶。”
聞言,老皇帝臉上的笑容似乎僵了僵,一雙精明的眼睛閃過淡淡的厲光。
在場的所有人,但凡是有點眼色力的,都看到了老皇帝臉上的神色變化,但因着聽不懂南伽爾語,卻也是不知道兩人方才的對話内容。
倒是衛芷岚秀眉微挑,輕輕勾了勾嘴角,神情似是絲毫不覺得疑惑。
不遠處,燕昀與雲慕輕自是看到了衛芷岚淡然如水的神色,便是不用問,他們也心知衛芷岚應是聽懂了南伽爾語,心知不禁同時感到疑惑,但面上卻沒有表現出來。
雲慕輕依然面容寡淡,似是身在局外一般,眸中神色平淡無波。
燕昀唇角依然含着讓人如沐春風的笑容,好整以暇的眸光看向最前方,細細觀察者南伽爾國使者與老皇帝兩人臉上的神色。
直到過了良久,老皇帝心中沉思片刻,方才笑道:“好,便依使者所言,你有什麼問題,盡管問吧。”
老皇帝心知,今晚無論如何也不能拒絕南伽爾國使者的提問,畢竟人家從遠渡重洋,從西方遠道而來,不能因此而拂了使者的臉面,更不能拂了南伽爾國的臉面。
更何況如今在場坐着的人除了朝中大臣以外,還有許多飽讀詩書的貴族公子小姐,以及皇室中幾位王爺,具都是博學廣識。
若是不能答應南伽爾國使者的要求,便會顯得西夏無人,竟連回答南伽爾國使者的提問都不敢,若是傳出去,也未免是件好事。
聞言,南伽爾國使者面上不禁有些欣喜,起身單手放在兇前,微微傾身行了一禮,笑道:“如此便多謝皇上了,國王早便聽聞西夏人才濟濟,為此很是欣賞,便派了我前來;一是為了和平,希望兩國能繼續締結友好關系,二是因為國王很是喜歡東方文化,便出了幾道題,希望能有博學廣識之人回答,若是提問的問題回答正确,便再次獻上一批金銀珠寶作為感謝。”
語罷,老皇帝笑了笑,朗聲道:“國王的心意,朕明白,使者若有什麼問題盡管提便是,在場大臣不少,博學之人也是不少,朕相信定然會有人能回答出你所提的問題。”
說完,老皇帝便站起身,精明的目光将在場的所有人都掃視了一遍,方才朗聲笑道:“衆愛卿,方才使者說是有幾個問題想要提問,你們在座的所有人,若是能正确問答出使者所提出問題的答案,南伽爾國便會再次送上一批金銀珠寶,朕也會有所獎賞,衆愛卿可是聽明白了嗎?”
聞言,在場的人似乎有些意想不到,但仍是齊聲回道:“回皇上,臣等明白。”
老皇帝淡淡微笑,便轉過身對着南伽爾國使者,笑道:“使者請提問罷。”
南伽爾國使者笑了笑,便也不再多言,一雙藍寶石般的眼睛似閃動着耀眼的光芒,頓了片刻,方才笑道:“有個人在沙灘上行走,回頭為甚麼卻看不見自己的腳印?”
說完,鄭大學士得到老皇帝的暗示之後,心中想了想,便立即将方才南伽爾國使者所提出的問題,給翻譯了一遍。
語罷,禦花園靜默無聲,唯有冷風刮在臉上,直到過了良久,在場的人幾乎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回答問題。
老皇帝見此,不禁臉上閃現一抹怒氣,然而不過片刻便恢複如常,低沉着聲音道:“衆愛卿,難道你們沒有人能回答南伽爾國使者所提出的問題嗎?”
聞言,在場的人除了大臣,便連一些貴族公子小姐也不禁将頭低下,這問題他們一時半兒竟沒想出來答案,且因着南伽爾國使者提出的問題,可是關系到西夏的臉面,也自是關系到皇上的臉面,若是回答錯誤,豈不丢臉?
是以,在場的人幾乎沒有那哪個人敢去冒這個風險。
鄭大學士見此,不禁也皺了皺眉頭,想了半天也仍是沒有想想到答案,畢竟他身為大學士,但卻過于迂腐,對于問題總是喜歡以最穩妥的方式來回答,卻沒想到南伽爾國使者所提出的問題,卻有些刁鑽了。
禦花園陷入沉寂之後,在場的所有人瞧着老皇帝的臉色越發變得難看,心中都不禁你捏了一把汗,卻又不敢吭聲。
卻是衛芷岚心中震驚,一雙美眸似是不敢相信的看向南伽爾國使者,久久不能平複激烈跳動的心。
衛芷岚此刻怎麼也沒想到,南伽爾國使者所提出的的問題,竟是這般熟悉,充滿了現代化,方才若不是自己還清醒着,她真的便要以為自己又穿越回了現代。
直到過了許久,衛芷岚微微斂了斂情緒,方才鎮定下來,心中仍是感到不可思議,不知為何在遙遠的西方,且還是在古代,南伽爾國使者竟能提出如此現代化的問題,又怎能不讓她感到震驚?
衛芷岚秀眉微挑,輕輕勾唇一笑,心中已是了然;這南伽爾國使者方才所提出的的問題,不就是現代的腦筋急轉彎麼?
便是衛芷岚的笑聲極其輕微,但因着禦花園陷入了可怕的靜默,還是能讓人清楚的聽到她的笑聲。
在場的所有人不由得齊齊轉過頭去,目光全都看向衛芷岚。
這其中也包括趙煜趙恒趙岩以及燕昀雲慕輕沈雨亭燕楚瑩金羽公主等人,細細觀察着衛芷岚臉上的神情。
“岚丫頭,你為何突然發笑?可是想到了答案?”老皇帝微微眯了眯眼睛,精明的眸光笑看向衛芷岚。
“回皇上,芷岚确實是想到了答案。”衛芷岚站起身,神色悠然,不緊不慢的道。
聞言,在場的所有人不禁心中大驚,衛芷岚的話頓時便激起了千層浪,誰都不曾想到她從小體弱,常年閉門不出府的柔弱小姐,竟然有勇氣敢回答南伽爾國使者的提問。
這可是關系到國家臉面,以及皇室臉面的事情,若稍有不慎,便會引火燒身;一時間,衆人心思各異,有人期待,也有人看好戲,還有人幸災樂禍的,人人心中想法不一,但面上卻是沒有表現出來。
倒是燕楚瑩,眸光不屑的掃了衛芷岚一眼,輕蔑的勾起嘴角,似是不相信衛芷岚真能回答出南伽爾國使者所提出的的問題,心中等着看好戲,再一想到衛芷岚若是回答錯了,可是丢臉丢大發了,一時間,心裡不禁有些幸災樂禍。
卻是沈雨亭,倒不曾如燕楚瑩那般,她向來冷靜,也比燕楚瑩多些腦子,心中自是知曉,依着衛芷岚的性子,向來便不會做沒有把握的事。
若是她既如此說,且還是當着衆人的面,想必心中已是有了勝算,當下心裡不禁隐隐有些不安,不由得将手中的帕子攥得更加緊了些;若是衛芷岚真的回答出了南伽爾國使者所提出的問題,怕是她的才名便會冠蓋西京,自然便會奪去了自己的光芒。
且之前因着衛芷岚在皇上六十歲壽宴上已是展示了絕世無雙的琴藝,便已是令不少人刮目相看,如今若再次在晚宴上奪了風采,怕是以後她的盛名便會傳至天下;想到此,沈雨亭心中不禁感到緊張,眸光眨也不眨的盯着衛芷岚。
“岚丫頭既然已經想到了答案,便不妨說來聽聽。”老皇帝笑了笑,眸光看向衛芷岚時,似很是期待。
話落,在場的人也很是好奇,眸光全都緊緊的盯着衛芷岚,等着她的下文。
衛芷岚淡淡一笑,心中沉思了片刻,含笑的眸光方才看向南伽爾國使者,慢悠悠的道:“若是我猜得沒錯的話,那個人一定是倒着走的;便是沒有倒着走,那麼他回頭看不見自己的腳印,是因為他是仰着頭,并沒有看沙灘,如此便自是看不到腳印。”
聞言,在場的人不禁恍然大悟,倒是沒想到問題的答案竟然如此簡單,方才他們冥思苦想,還以為南伽爾國使者遠道而來,所提出的問題必然很是厲害;卻沒想到劍走偏鋒,有時候冥思苦想仍不得其解的答案,隻需要想法稍稍刁鑽一點便能解出。
衛芷岚話音剛落,南伽爾國使者身邊的翻譯官,便将她的原話給複述了一遍。
頓時,南伽爾國使者面色似有些欣喜,如藍寶石般的眼睛,看向衛芷岚時更是帶着一抹欣賞,贊道:“東方果然是有大智大慧之人,卻沒想到竟是一名女子,此問題答案正确。”
聞言,老皇帝朗聲大笑,似是心情極好,眸光笑看向南伽爾國使者,緩緩道:“使者,岚丫頭雖然身為女兒身,可卻一點兒也不輸于男子,你若是還有什麼問題,盡管問便是,朕相信岚丫頭定然能夠回答出來。”
說完,老皇帝含笑的眸光便又看向衛芷岚,似是隐含着期待。
南伽爾國使者笑了笑,藍色的眼睛看向衛芷岚時,也含着一抹欣賞,繼續道:“人人都有個朋友,烏黑的頭發烏黑的頭,月下燈前陪着你,就是永遠不開口。”
“影子。”衛芷岚揚眉淺笑,慢悠悠的回答,這腦筋急轉彎便是在她小學時,自己就很是感興趣,自是難不倒衛芷岚,卻不曾想到竟然在這古代,不知怎地竟還流傳到了西方。
聞言,南伽爾國使者面上一陣激動,繼續道:“一個住這邊,一個住那邊,說話聽得見,從小到老不見面。”
“耳朵。”衛芷岚秀眉微挑,想也不曾想便直接脫口而出。
話落,在場的人不禁倒吸了一口涼氣,卻仍是繼續等待着南伽爾國使者的提問,期待着衛芷岚的回答。
此時,燕楚瑩臉色煞白,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衛芷岚竟然真的回答出了南伽爾國使者所提出的問題,不僅心有不甘,一雙美眸似是不可相信般,心中很是嫉妒。
沈雨亭臉色也隐隐有些發白,頓時,心便涼到了骨子裡,一雙美眸看向趙胤,卻見他俊臉上沒有什麼情緒,然而眸光看向衛芷岚時,卻隐隐含着幾許柔情;沈雨亭心中更是感到挫敗,幾乎連站也站不穩。
倒是燕昀雲慕輕趙岩金羽公主幾人,也很是期待,眸光緊緊的盯着衛芷岚,靜聽南伽爾國接下來的提問。
“火燒東海三層樓,不見火光見煙頭,無腳能在海裡走,走遍南北各碼頭。”南伽爾國使者又問,藍色的眼睛很是期待的笑看向衛芷岚。
“輪船。”衛芷岚神色悠然,不緊不慢的道。
“上邊草,下邊草,中間藏顆黑葡萄,白天開門忙工作,夜晚關門就睡覺。”南伽爾國使者繼續問道。
“眼睛。”衛芷岚速度極快的回答。
南伽爾國使者此時臉上的神情,已不能用激動來形容,欣喜道:“衣裳有綠也有紅,鈕子藏在心窩中,酸甜可口營養多,維生素有好幾種。”
“大棗。”衛芷岚笑了笑,接着回道。
聞言,南伽爾國使者不禁輕輕歎了口氣,如藍寶石般的眼睛看向衛芷岚時,滿是欣賞,笑着贊道:“東方果然是人傑地靈,沒想到女子也能如此博學廣識,竟然能正确回答完我所提出的所有問題,實在是令人佩服之至,我要在此代表國王向這位小姐表示欽佩。”
說完,南伽爾國使者微微一笑,便往前走,待走至衛芷岚身前,方才單手放在兇前,微微傾身行了一禮。
在場的人見此,不禁心中大驚,實在沒想到,南伽爾國使者竟然代表國王對衛芷岚行如此大禮,一時間,各種心思很是複雜。
老皇帝瞬間也沉了沉,臉色,然而不過片刻便恢複如常,面上依然有着淡淡的笑容。
衛芷岚心中也是感到驚訝,沒想到自己不過是因為碰巧知道腦筋急轉彎,又見着方才南伽爾國使者提問,竟無人敢出面回答。
想到這關系到西夏國威,雖與她無關,但卻總關系到永南王府,畢竟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是以這才站出來回答問題,以此解了燃眉之急,卻不曾想到竟受了南伽爾國使者代表國王行的如此大禮。
“這位小姐知識淵博,實在是讓我感到佩服,泱泱大夏,果真是人才濟濟。”南伽爾國使者笑了笑,便面向在場所有的人,語氣含着一抹贊賞。
說完,他身邊站着的金發碧眼的西方人,忙又将南伽爾國使者所說的話,翻譯了一遍。
“使者誇贊了,不過是機緣巧合而已。”衛芷岚淺笑,眉目間依然是一派高傲自信,似乎在場的人,便是看到她這種從内到外散發出的自信,便能無條件讓人信服。
衛芷岚方才說話時用的是英語,自然在在場的人聽來便是南伽爾語。
頓時,便如平靜的湖面,驚起了千層巨浪,不禁讓在場的人面色大變,似是不可置信一般,眸光緊緊的盯着衛芷岚,久久不曾回過神來。
西京朝野之中,衆所周知,隻有鄭大學士才會說南伽爾語,也隻有他才能聽懂南伽爾語,自然這次便在皇上身邊擔當重用。
卻沒想到衛芷岚這個從小體弱,這些年一直便養在深閨裡的嬌弱小姐,竟也能聽懂南伽爾語,竟然還能用南伽爾語與南伽爾國使者對話,實在是讓人難以置信。
自從衛芷岚用了英語與南伽爾國使者對話之後,禦花園頓時便陷入了一片死寂,在場的人便如石化了般,好似發現了什麼新奇的大事,心中很是震驚。
方才衛芷岚能泰然自若回答南伽爾國使者所提出的問題,便已經令人感到不可思議,如今更是讓人心中震驚,無論如何都沒想到衛芷岚竟能如此博學廣識。
趙胤俊臉上神色淺淡,黑色的眸光似是隐含了幾分笑意,單手晃着杯中酒,心中似是在沉思。
燕昀心中似有些驚訝,方才衛芷岚回答南伽爾國使者所提出的問題時,便已經給了他很大的沖擊了,卻沒想到這巨大的沖擊一波接着一波;竟是讓他感到很是震驚,心中也不禁好奇,岚妹妹究竟還有多少本事,是他所不知道的?
雲慕輕俊秀的容顔依然寡淡,然而心中卻也同樣感到震驚,然而面上神色卻并未表現出來,向來淡然如水的眸光,看向衛芷岚時,似是氤氲着淡淡的霧氣,不過片刻,便消散無蹤。
南伽爾國使者面色也感到很是詫異,然而震驚過後,如藍寶石般的眼睛卻很是欣喜,連忙笑道:“這位小姐,您竟然會說南伽爾語?”
聞言,衛芷岚點了點頭,淺笑道:“會。”
語罷,南伽爾國使者笑了笑,感歎道:“東方不僅有秀麗的山河,古老的文化知識,還有令人羨慕的絲綢茶葉,以及博學多識的美女,我此次前來,實在是不虛此行。”
衛芷岚盈盈淺笑,似是不經意間問道:“使者遠道而來,便在大海上都航行了好幾個月,想必定然是見到了許多奇聞趣事罷?”
“是的,我曆經大半年的時間,的确是見到了許多事,大海無邊無際,令我感到心兇寬闊,似乎一切煩惱的事情,隻要站在甲闆上,眺望着波瀾壯闊的大海,所有令人感到憂心的事情便也變得微不足道了。”南伽爾國使者笑了笑,眉目間盡是看透世間一切事物的了然,竟有種身在世外,不理紅塵之感。
聞言,衛芷岚笑了笑,繼續道:“使者此次前來,悟出了許多道理,所謂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裡路,使者此番果真是收獲頗多。”
“小姐真是知識淵博,泱泱大夏不愧是強國,竟能有如此博學廣識之人。”南伽爾國使者笑着稱贊。
衛芷岚淺笑,心中沉思了片刻,方才問道:“請問使者姓甚名誰?”
“安東尼。”南伽爾國使者笑了笑。
語罷,衛芷岚輕輕勾了勾嘴角,一雙美眸看向南伽爾國使者,心中隐隐似是猜到了什麼。
衛芷岚與南伽爾國使者交談,全程都是說的英語,兩人對話時很是流暢,竟絲毫沒有語言障礙。
一時間,在場的所有人不禁瞪大了雙眼,一些世家公子小姐,眸光看向衛芷岚時,更是感到由衷的欽佩。
便是鄭大學士雖然知識淵博,能聽懂南伽爾語也能翻譯,但有時候也要思考一番,言語間也沒有衛芷岚這般從善如流。
老皇帝微微眯了眯眼睛,心中也很是震驚,不論如何也不曾想到衛芷岚竟然能懂得如此之多,便是他向來鎮定自若,此刻受到的沖擊也是不小。
此時,沈雨亭與燕楚瑩兩人的臉色已是不能用發白來形容了,尤其是燕楚瑩,似乎怎麼也接受不了眼前這幕,還以為自己是在做夢,不禁狠狠用手在自己大腿上掐了一把。
因着用力過大,不由得讓她疼得秀眉緊蹙,直到感覺到大腿上傳來的清晰痛意,她這才反應了過來,自己不是在做夢,眼前發生的這一幕是真實的。
一時間,燕楚瑩心中似有熊熊妒火在燃燒,尤其是看見燕昀也眼帶欣賞,眸光一瞬不瞬的盯着衛芷岚,似是隐含着幾分情意,心中便更不是滋味。
忽而,老皇帝朗聲大笑,似是心情極好,精明的目光笑看向衛芷岚,贊賞道:“朕倒不知岚丫頭竟然如此有才,簡直是學識淵博,堪稱西京第一才女。”
聞言,沈雨亭頓時臉色煞白,似乎連站也站不穩,随時便要倒下去一般,手中的帕子揪得變了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