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夠并行兩輛馬車的大道,在微風的吹拂下泛起陣陣揚塵,又經過夕陽的餘晖渲染,頗有一股古道西風的意蘊。
遠處青山的輪廓若隐若現,風聲之中似乎還夾雜着些許水流急促奔騰的聲音。因為即将入夜,大道之上大部分都是趕往前邊不遠處那座宏偉城池的人,他們步履匆匆,生怕趕不上宵禁的時間一樣。
臨安城城門很高,比起揚州城的城門還略高一些,而且城門看上去有一種端莊的感覺。臨安自古就比較繁華,“自和甯門杈子外至觀橋下,無一家不買賣者。”這就是臨安的最佳寫照。
(臨安府為南宋建城,也是南宋首都,并非作者不知道,隻是覺得臨安之名好聽,所以引用,不喜勿噴)
日漸黃昏,從遠處行來兩匹駿馬,馬背上一男一女,男子英俊潇灑,女子英姿飒爽,兩人都是一身捕快裝束,左側腰間别着寶劍,右側腰間挂着隸屬于府衙的捕快令牌。
令牌金光閃閃,反射這斜陽的光芒,讓直視的人眼睛不禁眯了起來。
“竟然是金牌捕快,而且竟然是女捕快,難道這就是前不久陛下禦賜的‘天下第一女捕’,也就是揚州太守之女淩詩月麼?”有人驚呼道。
“那可不,放眼天下,除了這位,哪裡還有女捕快,看這捕快令牌,金光閃閃的,真是羨慕。”旁邊有人立刻接話。
“旁邊的那位是誰,這麼年輕就已經是金牌捕快了,看他乳臭未幹的樣子,難道這金牌捕快這麼容易晉升?”衆人望向女捕快身邊的男子,疑惑道。
“這你都不知道,真是丢人。”旁邊又有人罵道。
“你知道啊,說不出來我揍不死你。”之前說話的人回過臉,似乎等待想問。
“那當然,我聽我姐姐的小舅子的叔叔的隔壁的那家在應天城裡一家達官貴人門下做飯的老婆子前幾天回家探親的時候說的,說陛下前不久在應天禦賜了一名‘天下第一女捕’之外,還賞賜了一名年輕的金牌捕快,他可是南兖州的神捕羅秦安的弟子,被江湖中的人稱作‘人氣金牌捕快’的花十三。”
那人一口氣說了這麼多,累的半死,連忙端起旁邊的茶碗狠狠地灌了一口,部分茶漬順着下巴滴在衣服上也沒有在意。
“那這人也很厲害咯,不知道他們來臨安城做什麼,難道是來查案子的?”有人猜測。
“當然是來查案子的啊,否則他們閑的沒事幹啊,不過,最近臨安府确實出了一些怪事,你們聽說了沒有?”
“怎麼了,發生了什麼怪事,我才從淳安縣走馬回來,這不在城門口這邊歇息一會兒麼。”
“或許很多人都不知道,臨安内史一家于前幾日慘死于家中,這件事非常古怪,整個内史府衙包括雜役、丫鬟在内的七十三人全部被亂刀砍死。捕快們日夜不停地追查線索,聽說朝廷都下派了通判使,隻是這通判使已經過了這麼多日,還沒有到來。”有人的消息很靈通,“我告訴你們啊,這消息可千萬别說出去,如果被官府的人發現,絕對抓進去一頓胖揍是最少的。”
衆人連忙颔首,但是又再次看往之前一男一女的捕快之時,卻發現兩人已然消失不見。
“這臨安府真是熱鬧啊,不愧是諸侯王國之流。”花十三贊歎道,初入臨安府,就感受到臨安府的大氣以及比揚州更甚的繁華。
“是啊,原本我以為應天城的熱鬧已經是天下獨有了,沒想到臨安府的繁華也是不遑多讓。”淩詩月笑道。
自從她跟着花十三一路風塵仆仆地從揚州趕往臨安的路上,她感覺自己變了很多,就好像之前的自己被裹在繭子裡面一樣,而現在卻又破繭化蝶。
一路上,她更加清楚自己對花十三的心意,能夠陪伴在他的身邊,就是一種幸福,她覺得,不管這條路走到最後會是什麼樣,她都不會後悔。
即使,他們沒有找到四聖獸珠,即使,他們最終還是要分開,一切她都不在意,她在意的,隻有現在,隻有能夠把握住的現在,而不是給未來留在記憶中的從前。
淩詩月笑的很開心,臉上的兩個小酒窩格外的好看,花十三一時看呆了眼。
“看你那傻樣,趕緊走吧,我們這樣騎着馬走在大街上,而且還一身的捕快裝束,會被當做猴子看的。”淩詩月白了一眼,輕輕地夾動馬肚子,然後讓馬兒走的稍微快一點兒。
“敢問,兩位可是從揚州太守府前來的花十三花捕快和淩詩月淩捕快?”一個身穿藍色制式服裝的男子抱拳問道。
“你是?”花十三已經隐約猜到對方的身份,但是依舊問道。
“屬下張安是臨安府衙的一名捕快,我家捕頭聽聞大人前來臨安府,立刻派遣屬下前來接引。”藍色制服的男子說道,并且當街給花十三行禮。
“起來吧,前面帶路。”花十三颔首,果然是,自己來臨安府并沒有隐瞞訊息,相信很多人都知道自己來到了臨安府。
隻是沒想到這臨安府的捕頭竟然會派遣人前來接引,他可是知道,這并不是因為他的名氣很高了,足以讓這群經驗豐富的老捕頭倒笈相迎。
這臨安府衙捕頭如此做作,到底是因為什麼?
壓下心頭的疑惑,花十三和淩詩月一同催促着馬兒跟着張安,一路上張安并沒有說話,隻是帶路,花十三也沒有多問。
“這是,臨安府衙?”張安站定,花十三擡頭望去,發現這座較為豪華的院落的牌匾已經消失不見,隻好問道。
“回禀大人,這裡是臨安内史一家的宅院,并非府衙。前幾日,臨安内史一家慘遭奸人毒手,整個院落悉數七十三人全部斃命,無一活口。我家大人在此勘察數日,絲毫沒有發現任何線索,案子眼看就要沉了,沒想到大人來到了臨安府,就立刻遣屬下帶大人來現場。“張安一口氣說了這麼多,可見他早就想說了。
花十三不知道,他在揚州刑訊的事情已經讓很多人知道了,江湖的反對和聲讨他不知道,但是類似于張安這樣的人都對花十三膽寒,花十三不問,他們可不敢說話。.4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