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寵物
第357章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寵物
恭喜?哪來的恭喜。
他看着她苦笑,如果有的選擇,他甯可不做這個皇帝。
但他卻别無選擇。
“钰兒,我想了你整整兩年。”無時無刻不在想。
她冷然道:“我知道。”
“為什麼?”他看着她,如玉的側顔,在冰霜一般的月色下,越發嬌豔:“既然回來了,為什麼不與我相認?”
她側眸睨了他一眼:“我為什麼要與你相認?從我決定離開你的那一天起,我和你之間,便再無瓜葛。”
他眼中閃過一抹受傷,但很快,他就又笑了起來,上前一步,拉近彼此之間的距離,他的唇,幾乎貼在了她的額頭上:“钰兒,你已不是兩年前的你,我也不是兩年前的我,這一次,我無論如何,也不會放你離開。”
“容薊,何必呢?”
“當然何必。”伴随着開口說話的動作,他幹燥而柔軟的唇,輕輕摩挲過她光潔的額:“兩年前我便說過,如果說我這輩子最想得到的是什麼,那麼,隻有一個答案,便是你。兩年前我退縮了,兩年後,我不想再讓自己有任何遺憾。”
她想後退,卻被他伸手按住脊背,一步也退不得。
“或許,是我太自信了,以為時隔兩年,我已不是從前的我,你定然不會将我認出。”她自嘲地笑:“我應該早點逃走的。”
他捧住她的臉,垂下頭,兩人額貼着額:“钰兒,你走不掉的,我現在是皇帝,你敢違逆我,我就殺了所有你在乎的人。”
她擡眸,卻發現,根本看不到他的眼睛:“容薊,你不會這麼做。”
“我會。”他斬釘截鐵,“你既然已不是從前的你,那我也不是從前的我,況且,我在世人眼中,向來都是涼薄無情,殺個把人而已,又能如何?”
“你要強迫我?”
“強迫?”他細細咀嚼這兩個字:“我都說了,能做到強迫,才能證明自己的強大。”他放開她,眼底的冷酷瞬間變成了柔軟的祈求:“钰兒,不要再離開我,至少……至少陪着我,等我為蘇家平反後,我們……再商量,好嗎?”
他眼中的祈求與惶恐是那麼明顯,她心中一陣刺痛。
為什麼要如此執着,忘了她不好嗎?
這樣不論對誰,都是一件好事。
兩年前,他和她之間,就隔着一道無法跨越的天塹,而如今,這道天塹越來越大,越來越深,窮盡畢生,他們都無法到達對方所在的彼岸。
“蘇家的冤,伸不了。”她垂目看着自己的腳尖,“認真算起來,蘇家并不算無辜,十多年前,我父親就曾經謀反過一次,隻是最終,沒能成功罷了。”她猛地擡頭,看向容薊:“我不需要平反,我隻要複仇。我會答應你留在京城,直到那些出賣蘇家換取榮華之人全部得到應有懲罰,我才會離開,但是,在這期間,我與你之間,沒有任何關系,我也不會再住在皇宮,後宮那個地方,讓我覺得惡心。”
“钰兒……”
“容薊,即便你權勢滔天,你也強迫不了我。”
片刻的沉默後,他忽而開懷無比的笑了起來:“钰兒,你說你變了,實際上,你還是從前的你。”
她皺了皺眉,想反駁,還是忍住了沒吭聲。
有些事情隻會越描越黑,沒必要去反駁他。
“钰兒。”他想拉她的手,卻被她躲開,他不氣餒,在她三番五次甩開他的手之後,終于受不了,任由他握住:“你活着真好。”
她看了眼被他握住的手,他的掌心很暖,莫名的,給人一種留戀之感:“你是怎麼發現我的?”終究,還是很不甘心。
“從雪灼認出你的那一刻起,我就開始懷疑了。”
“為什麼直到現在才來揭穿我?”
他苦笑一聲,情不自禁/地握緊了她:“因為我害怕,我怕這一切隻是我的一場夢,這兩年當中,我曾無數次幻想,你若是沒有死,那該多好,甚至我會以為,我隻是做了個噩夢,隻要從噩夢中醒來,你依舊會在我的身邊,那些可怕的事情,一件都沒有發生。”他似乎真的很害怕,連握住她的手都在微微顫抖:“可那終究隻是我的幻想,一次次的滿懷希望,又一次次的失望。我告訴自己,容薊,你别傻了,你深愛的人已經死了,永遠都不會活過來,不要再妄想從任何人身上,尋找她的痕迹。那時候,我看着你,想問你究竟是不是钰兒,是不是一直都在欺騙我,可很快,我就打消了這個念頭。我覺得自己太傻了,這種好事怎麼可能發生在我的身上,老天爺怎麼可能會如此仁慈,将你重新送回到我的身邊,我不信,不敢信……好在,我終究沒有錯過你。”
她發了陣呆,眼神空茫如這迷離的夜色。
偌大的殿堂内,隻能聽見窗外雨水不停的滴答聲。
她像是驟然清醒,将手從他掌心中用力抽出:“容薊,你錯了,老天并沒有把我重新送回你身邊,無論是兩年後還是兩年前,我都不是你的。”
手心空落落的,一如他此刻的心:“你還在恨我?”
“别幼稚了,這與恨還是不恨沒有關系。”她目光在寝殿内環視一圈:“我要走了,給我找件衣服。”
他杵在原地,半晌沒有反應。
蘇墨钰懶得再問他,直接從衣架上取過一件月白軟緞的鬥篷披上,拉起兜帽。
剛走到門前,聽身後傳來他帶着緊張的聲音:“钰兒,明天我能去看你嗎?”
她一邊拉門一邊道:“皇宮是你的地盤,你想如何便如何。”不是因為妥協,而是知道,就算反對,他也會那麼做,何必還要浪費口舌。
剛走出殿門,就見門口卧着一團雪白,見她出來,讨好地搖起了尾巴。
她沒好氣地道了句:“真是什麼樣的人養什麼樣的/寵/物!”
雪灼歪着腦袋,很是不解,難道我不是你養大的嗎?
望着她氣呼呼離去的身影,容薊對雪灼招招手,兩年來,第一次露出發自内心的微笑:“看來,我們都被嫌棄了。”
雪灼似懂非懂地點頭,尾巴搖得更歡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