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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五章 有酒窩的大餅

大紅妝 姚穎怡 2362 2024-01-31 01:12

  這是大餅第二次來送信了,他已經愛上了這個新差使。

  自從做了信鴿,蕭韌給大餅配了兩個手下。

  第一次來榆林的路上,大餅很沮喪,他問手下:“你們說說,七少是不是嫌棄我了?”

  “怎麼會呢,餅哥兒想多了。”手下異口同聲。

  “那為啥不讓小栗子當鴿子啊?”大餅不服。

  “因為餅哥兒比栗哥兒長得好看啊,您笑起來有酒窩兒,栗哥兒沒有。”手下說道。

  大餅想想也是,他有個人風格,小栗子沒有,所以七少才會把送信的差使給了他。

  至于這兩者之間的關系,大餅沒去想,也懶得想。

  今天是第二次來榆林,他帶來兩封信,一封是周铮寫給宜甯郡主的,另一封是蕭韌寫給沈彤的,送了信,拿了賞賜,大餅在灑着花瓣的香湯裡美美洗了個澡,然後吃着宜甯郡主賞的點心,試穿沈彤送他的新鞋子。

  “這鞋子漂亮吧?”大餅晃着腳丫。

  “漂亮,還繡着金絲銀線呢。”手下一臉豔羨。

  大餅愉快極了,長得好看又有酒窩兒,這差使當然是他的,一定要是他的,輪也輪不到小栗子。

  外面傳來敲門聲,手下跑去應門,門外站着的是沈彤的丫鬟芳菲。

  “哎喲,是芳菲姑娘啊,進來坐,進來坐。”手下連忙陪笑。

  芳菲笑道:“我不進去了,大餅哥哥,我家小姐請你過去。”

  大餅連忙起身,說道:“沈姑娘的回信寫完了吧,這麼快啊。”

  芳菲笑而不語。

  大餅心裡有些遺憾,他還想在榆林逛逛呢,沈姑娘既然把信寫完了,那他明天就要回西安了。

  大餅住在樊家前院裡,穿過月洞門,便是女眷們住的後宅,不過樊家是将門,沒有太多講究,樊帼英偶爾也會在後院會見手下将官,因此,大餅順順當當就進來了。

  沈彤沒和宜甯郡主住在一起,她住在隔壁小院裡,大餅進來的時候,她坐在石桌前,她穿着淡紅的衫子,金色的陽光灑在她的頭頂肩頭,如同鑲上一道金邊。

  “沈姑娘,您給七少的回信寫好了啊?”大餅笑出了酒窩。

  “我還沒有寫,有點事想要問問你。”沈彤說道。

  原來不是讓他來取回信的,那麼明天就能在榆林逛逛,買雙西域人的織錦襪子,好鞋配好襪。

  想到這裡,大餅的酒窩兒更深了。

  “沈姑娘,您隻管問,大餅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不過大餅這陣子很少在西安,有些事怕是也不知道呢。”

  也就是說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不知道。

  沈彤似是沒有聽出他話裡的推脫,輕聲說道:“蕭将軍在信裡說,你和小栗子不同,小栗子跟着他進進出出,最常去的是軍營。而你和小栗子恰恰相反,除了軍營以外,西安城裡的事情就沒有你不知道的,所以他才讓你來給我送信,還說想要知道什麼,隻管問你就是了,他說你的話是最多的,”

  大餅終于明白了,七少之所以讓他當信鴿,不是因為他長得好看,而是他......話多!

  大餅擡手抹了把眼淚:“沈姑娘信任大餅,大餅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沈彤噗哧笑了:“赴湯蹈火那倒不用,我就是問你幾句話而已。”

  大餅又抹了一把眼淚:“沈姑娘對大餅太好了,大餅結草銜環也報答不了。”

  沈彤又笑了,蕭韌派來的人真有趣,嗯,比蕭韌有趣多了。

  “茅家學堂你聽說過嗎?據說是一家小學堂。”沈彤問道。

  大餅想了想,啪的一聲拍了下巴掌:“沈姑娘說得沒錯,茅家學堂的确是一家小學堂,在那裡讀書的都是蒙童,西安城裡知道他們的人不多,大餅卻是知道的。他們雖然挂着茅家的名頭,可是和茅家早就沒有關系了。前朝的時候,茅家出了一位舉人和兩位秀才,為了鼓勵族中子弟讀書入仕,就辦了族學,便是叫茅家學堂。後來兵荒馬亂的,茅家人死的死走的走,别說學堂了,就連茅家的族人都不知哪裡去了。直到去年的時候,大餅有次在街邊喝粥,看到幾個小孩子在玩耍,就和他們說笑話,然後才知道他們都在茅家學堂念書,據說開學堂的先生是外地來的,姓左不姓茅,之所以叫茅家學堂,是因為學堂所在的地方,和當年的茅家學堂是在一條街上。”

  “姓左的先生?”沈彤問道。

  “是啊,姓左,大餅覺得這個先生也太沒道理了,放着自己的姓不用,改用别人的,就到茅家學堂附近轉了轉......沈姑娘,大餅可不是閑得沒事幹啊,在西安時,大餅平時是很忙的。”大餅連忙自辯。

  是啊,沈彤相信大餅決對不是閑得發慌才去和街邊的小孩子說話,更不會随随便便就去打聽一家不起眼的學堂的。

  大餅是蕭韌的親随,也是蕭韌的眼線。

  蕭韌的信有兩封,一封是寫在紙上的,還有一封就是大餅,大餅就是能說話的信。

  劉嫂子的兒子就在茅家學堂念書,那孩子十歲左右,和她差不多的年齡。

  “你見到左先生了?”沈彤問道。

  “左先生是真的先生,張口閉口之乎者也,穿粗布袍子,手上的扇子卻是象牙骨的,他用來拿扇子的手,骨結粗大,青筋暴起,想來寫字也是件極辛苦的事。”大餅說道。

  “左先生是去年來西安開學堂的,去年什麼時候?”沈彤問道。

  “去年的夏天,比現在稍晚一點。”大餅很肯定。

  去年夏天啊,沈彤當然記得,那時她剛回西安不久。

  不是她一個人回來的,她還帶回了阿娘和欣妩。

  “左先生有朋友嗎?讀書人都喜歡和朋友一起吟詩作對吧?”沈彤又問。

  “和左先生來往最密切的朋友就是劉嫂子的親戚,他姓高,是劉嫂子的娘家表叔,來西安十年了,有妻子和兩個兒子,最小的兒子和劉嫂子的兒子差不多的年紀,他家是開筆墨鋪子的,左先生常到他鋪子裡買紙筆,一來二去就成了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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