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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五五章 失蹤

大紅妝 姚穎怡 2492 2024-01-31 01:12

  朗月想了想,還是去了大門口。

  一到門口,朗月就看到了那頂轎子,就是街上拉腳的轎子,那個送信的便是轎夫。

  朗月皺起眉頭,冷聲問道:“我師父怎麼讓你來送信?”

  今天秦王去鹹陽觀看府衛營練兵,周铮、蕭韌,連同幾個幕僚一起陪同,一清道人和李思南都在其中。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看到這頂轎子和轎夫,朗月才沒有懷疑。

  想來是一清道人派來送信的人,随便在街上雇了轎子過來。

  轎夫陪着笑,指指垂下簾子的轎子,道:“有位小爺在裡面,是他讓我叫你來的。”

  朗月的眉頭皺得更緊,但是他還是走上前去,撩開了轎簾......

  一隻小手從轎子裡伸出來,飛快地在朗月的下巴上摸了一把,接着,另一隻手也伸出來,一拉一拽,朗月便進了轎子。

  門房手裡拿着茶壺,嘴對嘴地喝着涼茶,他隻看到朗月出去和轎子裡的人說話,然後好像是上了轎子。

  門房沒有在意,都說了那是一清道人派來的人,想來朗月是跟着找他師父去了吧。

  轎子裡,朗月的下巴已經脫臼了。

  撩開轎簾時,他看到了梅勝雪的臉,他還沒有來得及質問,梅勝雪就在他的臉上摸了一把。

  下一刻,他的嘴巴便合不上了。

  嘴巴合不上,當然也就不能說話,不能喊救命。

  朗月憤怒地瞪視着梅勝雪,他的雙臂被梅勝雪反剪着不能動彈。他和梅勝雪都還是孩子,兩個人坐在一頂轎子裡也不顯擁擠,轎子重又擡起,從王府門前經過時,朗月拼命搖頭,可是沒有用,轎子依然不緊不慢地走在寬敞的青石闆路上,而坐在他身邊的梅勝雪,正一臉陰沉地看着他。

  此時的梅勝雪,完全是個七八歲的小孩子,可是她那如死水深潭般的眼睛,卻讓她那張一成不變的娃娃臉上多了七分詭異。

  朗月已經從一清道人那裡知道梅勝雪會進宮行刺的事了,他以為這已是闆上釘釘,可是梅勝雪卻趁着師父不在,跑到王府别院綁架了他。

  梅勝雪是要變卦了嗎?

  轎子走出寬廣的長街,走進了一片喧鬧的街市。不停有人撞在轎夫身上,轎子也跟着搖搖晃晃,外面有說笑聲,叫賣聲,朗月從未來過這裡,事實上,西安城裡有很多地方,他都沒有去過。

  除了王府和王府别院,他去過的地方很少,從小到大,他都是這樣。

  來西安之前,他和師父去過很多地方,每到一處他都是深居潛出。最初是師父不讓他出門,後來就變成了習慣,他也不想出去。

  終于,轎子停了下來。

  幾個人走過來,把他圍在中間,在路人看來,他隻是被幾個大人圍繞着的孩子,可是事實上,他腳不沾地,是被人提起來向前走的。

  再然後,眼前一黑,他便沒有了知覺。

  傍晚時分,秦王儀仗回到西安。從鹹陽到西安六十餘裡,對于時常來往于兩地的周铮和蕭韌而言隻是家常便飯,可是對于一清道人這些幕僚們便是吃苦受罪了。

  偏偏今天又是去看練兵,因此所有人等都是騎馬,待到回到王府時,幕僚們個個面如土色儀态全失。

  秦王興緻正好,還想在王府裡設宴,讓衆人痛飲一番,待看到他的幕僚們這副生不如死的樣子,秦王也隻好揮揮手,讓他們先回去,隻留下蕭韌和幾位武将在王府飲宴。

  一清道人風塵仆仆回到别院,一進門便聽到門房向他招招呼:“道長回來了,咦,您那位小仙童沒和您一起回來啊。”

  一清道人騎馬時灌了涼風,胃裡正翻騰,聞言沒有多想,隻是沖着門房點點頭,便向自己住的小院走去。

  這幾天朗月都沒有出門,院門都是在裡面仝着。

  可是今天卻是虛掩着的,一清道人走進去,家裡空空如也,朗月不在。

  ......

  一清道人猛的想起方才門房說的話,朗月出去了?

  他去哪裡了?

  蓦的,一清道人想起了一個地方,朗月該不會是去那裡了吧?

  這麼多年,朗月從來不會不說一聲就出去,但是最近這兩年,情況有些不同。一清道人可以感覺到朗月的變化。

  孩子長大了,心思也就多了起來。

  正在這裡,一清道人的胃裡又是一陣翻江蹈海,他連忙往茅廁跑去,待到他把中午在軍營裡吃的那頓難吃之極的飯菜全都嘔吐幹淨,已是小半個時辰之後的事了。

  一清道人滿頭虛汗,雙腿發軟,踉踉跄跄走出茅廁,叫道:“朗月,去燒點熱水......”

  話一出口,一清道人才想起來,朗月不在家。

  他艱難地扭過脖子,去看依然虛掩着的院門,朗月還沒有回來。

  一清道人已經沒有力氣親自去燒熱水了,他回到屋裡,一頭栽到床上,隻覺眼皮有千斤重,他剛剛閉上眼睛,便沉沉睡去。

  待到一清道人醒來的時候,屋裡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

  應該已是深夜了吧,自己竟然睡了這麼久。

  一清道人摸索着坐起身來,高聲喊道:“朗月,朗月?”

  沒有回音,朗月是睡了?

  一清道人起身下床,睡了一覺,人也舒服多了,他又是一陣摸索,找到火折子,把屋裡的一盞六角宮床點亮,室内籠罩在一片暈黃之中。

  一清道人又喊道:“朗月!”

  還是沒有回音。

  朗月睡覺一向很輕,斷不會叫了這麼多聲還不答應。

  難道朗月一直沒有回來?

  想到這裡,一清道人這才慌了,他連忙走到朗月的房間,床上的被褥疊得整整齊齊,書桌上還有寫了半篇的字,狼毫筆放在一邊,一滴墨漬滴在桌上。

  朗月是寫字時離開的,連一篇字也沒有寫完,就走了。

  次日一早,被派出去尋找朗月的王府護衛先後回來,他們找了大半夜,也沒有朗月的蹤迹。

  “宵禁以後街上拉腳的轎子就沒有了,隻能白天再找了。”

  一清道人想了想,對護衛們說道:“還要勞煩幾位休息休息,再去找找那些轎夫打聽一下。”

  護衛們都去休息,一清道人想了想,起身走出了王府别院。

  有一個地方,必須由他親自去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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