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新婚(一)
本就是如花一般的年紀和容顔,初為人婦後更添幾分少婦風情,嬌滴滴的,十分的惹人憐愛。
杜夫人心下歡喜,解釋道:“之前峰兒給你的镯子,是他曾祖母留下來的。
娘這次給你的,是娘外祖母傳給娘的,本來是想傳給女兒,可娘遺憾的是,沒能為杜家生下個女兒。
你嫁了過來後,娘就将你當親生女兒看待了。這個镯子傳給你,望你為杜家早日開枝散葉,傳給你的女兒。”
“是!”紀子期乖巧應道:“多謝娘!”
又端了盞茶,遞給杜元帥:“爹,喝茶!”
“嗯。”此時的杜元帥早已恢複成一本正經的模樣,掏出一個紅包放在茶盤上,輕咳兩聲,“以後和峰兒兩人好好過日子!”
“是,爹!”
拜見了杜元帥杜夫人,紀子期和杜峰又随着二人一起去拜見了杜老太爺杜老夫人。
老倆口正在收拾行李,杜夫人見狀,忙上前阻攔,“爹,娘,峰兒才剛成婚,您們多住些日子再走!”
“無事,無事!”杜老夫人拍拍杜夫人手,“爹娘知道你們孝心,隻是在這京城住了五個多月,身子骨都快生鏽了。
若再不回鄉下透透氣,隻怕娘和你爹都會憋出病來的。”
杜老夫人這一說,杜夫人便不好出聲了,隻得在紀子期敬完茶後,幫忙收拾行李。
紀子期也想留下來幫忙,杜老夫人一揮手,“阿竹,子期,你們都快回去!明早才走,娘還有大把時間慢慢收拾。”
杜夫人不走,紀子期自是不好走,看着自家兒子粘在兒媳身上的眼光,杜夫人隻得依言離開了杜老夫人的院子。
幾人走了一小會,便分開各自回了各自的園子。
杜元帥今日還得去早朝,杜峰倒是有十天的假。
一分開,立馬拉着紀子期跑到自己的園子裡,園子外不知何時挂上了牌匾,“子園”。
紀子期心道,這名字有點意思,杜峰是兒子,她的名字裡有個子字,剛成了婚,自是希望早生貴子。
正走神間,已進了房間,然後被杜峰抱起壓在了床上。
“杜峰,你幹什麼?現在是白天!”紀子期大吃一驚,捂緊腰帶不讓他解開。
杜峰拉開她的手,唇迫切地吻了上來,含糊不清地道:“白天晚上有何幹系?”
懷中的小人兒嗚嗚地推拒,卻敵不過身上男子的蠻橫,隻能被迫地承受。
被摧殘了一晚上的身子本就酸痛難忍,勉強撐過了早上的敬茶時間。
如今他再亂來,又擔心着皺了衣衫亂了發髻,被祖母和婆婆看出端倪。
偏偏身上男子一點也不懂得體諒,紀子期這一想,心裡委屈泛起,停止掙紮,忍不住嗚嗚哭出了聲。
這哭聲自不同昨晚那似呻—吟的求饒,是真真切切地委屈。
杜峰一下子慌了神,身上欲火散去,拼命吻着她眼角滑下的淚,“期期,怎麼啦?哪裡不舒服嗎?”
紀子期隻嗚嗚地哭,就不理他!
杜峰越發慌了,坐直身子就要脫光她的衣裳檢查。
紀子期用力一拍他的手,瞪着圓溜溜仍挂着淚珠的眼,哽咽着控訴:“你混蛋!”
“是是,我混蛋!”杜峰忙不疊承認,雖然他根本不知自己哪裡混蛋了,柔聲道:“期期,你别哭了啊!”
“你知道你哪裡混蛋了?”
“這個……。”
“想不出來,從今晚起,不許你上床!”紀子期兇巴巴道。
這麼嚴厲的懲罰?當然不行!杜峰作出可憐狀:“期期~”
紀子期哼了一聲,扭過頭不理他。
才過了個新婚夜,就被媳婦趕下床,這麼丢人的事,怎能發生在他杜峰身上?
關鍵是,在昨晚享受了那美妙的銷魂滋味後,再讓他獨守空房,怎麼可能?
可媳婦現在生氣了,後果很嚴重!
堂堂杜大将軍隻好開始耍無賴,躺到紀子期身側,頭偎在脖頸邊,撒着嬌,“期期~”
這樣的杜峰亦是紀子期從未見過的,她有點傻眼,不過一晚上時間,這個向來霸道的男子,就變成了柔順的小忠犬?
然後,昨天夜裡被折騰得死去活來的情景浮現在她腦海裡,呸!什麼小忠犬?小狼崽子還差不多!不,老狼崽子!
紀子期伸手推他,卻怎麼也推不動。
“期期,你說,要怎麼樣才能不生氣?嗯?”杜峰聲音裡有點不知所措,“你說我照辦好不好?”
紀子期突然心就軟了下來,男人和女人的腦回路本就不同,這厮在某些事上更是一條筋通到底。
與其自己這樣生悶氣,不如直接了當說清楚。
紀子期道:“杜峰,咱們坐起來,我告訴你我為什麼會生氣!”
杜峰聞言立馬乖乖坐起身,一副受教的模樣。
紀子期正色道:“昨晚的事已經過去了,我就不再追究。但是,你以後得悠着點,顧顧我的感受好不好?”
她邊說,面色忍不住染上绯紅。
杜峰小聲嘀咕道:“我看你也挺享受的。”
紀子期俏臉越發紅,瞪着他,“我說的是,我怎麼也是初經人事,經不起這麼瘋狂地折騰。”
她咬咬唇,面上熱意越來越重,“現在,還疼得很。”
說着眼眶又染上濕意,帶着委屈,“而你,還想要硬來。”
“還疼?真疼?”杜峰有些愧疚,“我聽軍中前輩說,這女人在床上的時候,喊疼都是假的!是想那個……”
紀子期怒吼:“哪個混蛋說的?”
杜峰瑟縮一下,不敢供出是誰,心疼道:“等會讓我看看,幫你上點藥。”
紀子期兇悶不已,怪不得昨晚死裡折騰他,本來這老處男就輕易惹不得,偏偏婚前性教育還做得不到位!
杜峰見她喘着粗氣,咬牙切齒的模樣,以為她又痛了,“期期,我去拿藥來幫你擦!”
“先把這事兒說完。”紀子期大力呼吸兩口,“還有這大白天的,剛回園子裡,你又想逞兇。
頭發亂了可以重梳,這衣服皺了,隻能換件新的。阿娘祖母都是過來人,我要是第一日進門就白日宣淫,她們會怎麼看我?”
婆媳關系本就是天下最難處理的關系,杜夫人品性好,性情溫柔,不代表沒想法。
而且她人品越好,自己越不能讓她看輕,這樣才是以後長久的和平相處的基礎。
這一點,身為男子的杜峰,是永遠無法體會其中的難處的。
但看到他的媳婦兒這麼在意,一副委屈的小模樣,他決定追随杜家傳統:聽媳婦的話,準沒錯!
“好,期期,我答應你,以後若白天要去見爹娘,我一定規規矩矩的。”
心裡卻想着,過幾日得同娘說,以後沐休日的時候,兩個園子分開用膳,也不要天天去請安,想必他爹也會很高興的。
紀子期見他答應得如此爽快,心裡的委屈散去了不少,“還有……”
“還有?”杜峰忍不住皺眉,然後看着她撅着的小嘴兒,忙不疊點頭,“媳婦請說!”
紀子期忍着笑白了他一眼,聲音卻柔了起來,“我想過了十八再懷孩子好不好?這樣對大人小孩都好!”
這點杜峰倒是沒意見的。他娘想抱孫子,可他還想單獨跟紀子期多處些日子!聽說懷孕了就不能那個了。
“所以,”紀子期聲音越說越小,“有些日子,你是不能碰我的。”
“哪些日子?”
“就是兩次月事中間那幾天。”
“那到時候我忍忍好了。”
紀子期小聲道:“這幾天,就是那個日子!”
“什麼?”杜峰猛地擡高音量,他才剛剛嘗到肉滋味,還沒吃夠味,就告訴他要過幾天才能吃?
那一臉的幽怨,看得紀子期又有點心疼,讓個剛開葷的男子馬上吃素,也确是為難他。
她面上紅得似要滴出皿,用細若蚊蟻的聲音道:“要是你能控制住,不…再裡面,也可以的。”
杜峰聞言立馬開心笑得像個孩子,将紀子期壓在床上,猛親兩口,“媳婦兒真好!”
然後爬下床,不知從哪摸出來一盒藥,舉到紀子期面前獻寶:“這個是之前太醫院太醫給我的,說治某些傷最有效。
當時我還沒明白過來,礙于盛情難卻收下了。現在,為夫就明白了。”
他沖她一擠眼,“來,媳婦兒,為夫幫你上藥!”說着便動手解她衣衫。
“不要,我自己來!”紀子期忸捏着不依。
卻被他按在床上,三下兩下就扒下了下來。
杜峰看着那紅腫,惱恨地拍自己一巴掌,“都怪我!”
這一巴掌拍得甚是響亮,想來是用了不少力,紀子期顧不得羞澀,抓住他的手,“别把自己給打傻了。”
杜峰小心翼翼地往那處擦藥,不一會便有冰涼的感覺從那蔓延開來。
擦完了藥,見杜峰還貪婪地盯着瞧,紀子期立馬拉過被子将自己遮了起來。
然後打了個哈欠,“杜峰,我有些累了,我想睡會,等會早些喊我起,陪祖父祖母還有爹娘一起用膳。”
“嗯。”杜峰看着她滿臉的疲憊,輕輕吻上她已睜不開的眼,“你睡,我陪着你。”
因着昨晚折騰得太過厲害,又顧忌她傷勢未好,杜峰今晚便老實地摟着紀子期,規規矩矩純睡覺。
紀子期笑眯眯地獎了他一個香吻,卻被他用暗啞的聲音警告道:“期期,不要惹火。”
那如火般炙熱的身體,吓得紀子期乖乖地一動也不敢動。
美人在懷,又是名正言順,偏偏隻能看,不能摸也不能動。
杜峰心裡郁悶不已,懷中人兒開始還老實,睡着後不停往他懷裡鑽,用那軟綿綿的身子,不停蹭他,惹得他愈發火大,卻又無可奈何。
半夜的時候,渾身欲—火焚燒的杜峰,終于捺不住,掀開背子查看了一下那傷處。
發現那藥果然如太醫說的那般神奇,小半天傷口就痊癒了。
這下被欲—火控制的男子,終于無法再忍受了。
睡夢中的紀子期,正夢到自己回到了現代,與所養的一條叫二哈的狗玩得正歡,那狗将她壓倒在地上,不時伸出舌頭來舔她,惹得她咯咯笑。
隻是這身上,怎麼也越來越熱越來越重了呢?
紀子期迷迷糊糊醒來,發現身旁男子不知何時已不在了身側,然後英俊面容出現她面前。
她吓一跳,伸出手想推開他,已是來不及。
她發出一聲尖叫,唇瞬間被堵住,隻剩下了嗚嗚地悶哼。
身上男子的唇舌死命地糾纏她,不給她絲毫退縮的餘地,或輕或重,或快或慢,無論哪一種,她都隻能無力承受。
在這既溫柔又狂野中,她的意識慢慢渙散。
許久後男子放開了她的唇,順着她的臉頰一路吻,然後俯到她耳邊,“媳婦兒,喊聲相公來聽聽!”
聲音暗啞而魅惑,帶着一絲渴望和期盼,紀子期緊咬唇,生怕一開口就是令自己難堪的聲音。
得不到回應的男子不肯輕易放過她,紀子期敵不過他,隻能開口,“相公…。”
這聲音又軟又嬌,像着貓叫似的一樣撓到杜峰的心田上,他控制不住。
好似哪怕要耗盡全部的生命,也要抵死纏綿,直到地老天荒。
又是一個被死命摧殘的夜,紀子期欲哭無淚:這個混蛋,才不過大半天,就将答應她的事抛在了腦後,嗚嗚!
隻是那烈火不光燒着他,也将她的理智燃燒殆盡。
兩人像對雙人舞者,很快就配合得完美無缺,共同演繹着這世間最古老最優美的舞步。
早上醒來的紀子期,看着緊摟着自己睡得一臉滿足的男子,恨不得張嘴咬死他!
心裡如此想,嘴也毫不猶豫地下了。
杜峰是被咬醒的。
看着懷中小人兒一臉忿恨的模樣,猜想自己昨晚又有些過頭,惹她生氣了。
他展眉一笑,綿綿氣息撲面而來,“媳婦兒,昨晚咬得那麼緊還不夠嗎?今天還要咬?你知道,為夫可是不介意的。”
這個色胚!紀子期臉立馬紅得快要爆炸,咬唇狠狠看着他,不知如何接話。
杜峰輕輕笑道:“昨晚有幫你上藥,應該好得差不多了,讓為夫瞧瞧,還咬得咬不得?”
紀子期氣得拿腳踢他,卻被他壓制住扣在了身下,“媳婦兒,昨晚娘說了,今早不用請安,晚些去送送祖父祖母就是了。”
“所以呢?”紀子期咬牙。
“再來咬一次吧。”杜峰暧昧地蹭一蹭,讓她感受他的炙熱,“昨天早上你答應的姿勢還沒試過。”
身上的男子就是匹狼,紀子期毫無招架之力,很快便被他吞入了腹中。
邊動還邊調戲道:“媳婦兒,不要咬得太緊,要是壞了,以後的幸福可就沒有了。”
紀子期氣皿翻湧,恨不得扇他一巴掌,可是渾身早已累得手指頭都動不了了。
偏他還一臉嫌棄道:“媳婦兒,你身子骨太弱了,等過兩日回門後,每天早上陪為夫操練!”
然後又暧昧輕笑,“地點你選,園子裡也行,床上也行!反正都是運動,為夫不介意是哪種運動。”
累垮了的紀子期,連瞪他的力氣都沒有,沉沉睡了過去。
在地獄裡煎熬了三個晚上後,紀子期要回門了。
昨天晚上割地又賠款,終于讓那個不知足的男子隻來了三回便放過了她。
饒是如此,一大早起來的紀子期,還是精神不濟。
除了狠狠瞪那個在馬車上坐在身邊的男子兩眼外,她實在無技可施。
早知道就該趁那天,多提點要求!
她暗恨自己那天一時的心軟,這樣的男人,就該讓他當和尚,當和尚!
在徹底惹怒紀子期和惹得她雖怒卻無話可說之間,杜峰找到了完美的平衡點。
就是按那天答應的,白天要去見爹娘時不亂來,至于不需要去見的時候嘛,那就按自己的意願來了。
最易有孕的那幾日,小心些就是了,至于其他的日子裡,也自是按他的意願來了。
不過當媳婦兒扁着小嘴,一副被他欺負的模樣,在白天看到時,他還是有些心疼的,至于晚上嘛,那就另當别論了。
“期期,”他湊近她出聲哄她,“昨兒個是我不對,别生氣了。等會讓太爺嶽丈嶽母大人看到,會難過的。”
“還不都是你!”紀子期磨牙控訴。
“好好,我錯了,媳婦兒,晚上回去任你罰好不好?”
呸,淨會嘴上說得好聽!才不會相信你!
紀子期将頭扭向一邊,不搭理他。
杜峰挨着她再挪動一步,兩人間再無間隙,越發親密。
他雙手攬着紀子期的腰,不讓她躲避,然後将頭靠在她肩上,一副小鳥依人的模樣。
馬車裡本就有些悶,杜峰這個大火爐又貼在她身上讓她動彈不得。
紀子期難耐地扭扭身子,“杜峰,松手!”
“不松!”肩上的男子耍賴道:“你要是還生氣,我就不松手!”
對這種油鹽不進,結婚後才發現臉皮比城牆還要厚的男子,紀子期完全無法下手。
實在别不過他,隻好咬牙道:“我不生氣了,可要是你還不松手,我真的生氣了!”
杜峰忙松開手,離開了她約一尺的距離。
紀子期用力呼吸幾口,睥了一旁帶着溫柔笑意的杜峰一眼。
然後心裡又忍不住松動了開來,冤家,真是冤家!
她在心裡暗暗磨着牙,也不知是該惱他,還是該惱自己!
杜樂駕着馬車,停在了蔣府面前,杜峰攙扶着紀子期下了馬車。
蔣府裡衆人,一大早就在門口翹首以盼了。
看到從馬車上下來的女兒,已是少婦的裝扮和風情,蔣靈忍不住紅了眼,輕喚了一聲,“小雪。”
本就心裡有幾分委屈的紀子期,再看到蔣靈神情後,雙眸迅速聚滿了淚,撲到她懷中嬌聲道:“娘!”
自從在天順相認後,這一年多來,兩母女雖從無秘密,卻未曾有如此親昵的舉動。
懷中女兒柔軟的身子,像小獸般依着母獸,全是溫情和眷戀。
蔣靈恍惚起來,她輕撫着紀子期的頭發,好似回到了女兒小的時候,時常被她摟在懷裡那般。
“咳咳,”蔣大師輕咳兩聲,“日頭有些曬了,進去說話吧!”
相擁着的母女這才分開來,手挽着手,在紀仲春和杜峰嫉妒的眼神中,擡步走了進去。
一旁的小雨連忙追上,親熱地挽住了紀子期另一邊臂膀。
“娘,外祖母呢?”紀子期左右四望,發現不見範銘煙身影。
範銘煙年前回林府,元宵過後,又來了蔣府幫忙打點紀子期的嫁妝。
“你外祖母回林府了。”
“回林府?”紀子期道:“外祖母是原諒外祖父了嗎?”
蔣靈道:“娘也說不清是原諒了還是沒原諒,你外祖母說,畢竟都已經這麼大歲數了,事情又過去了那麼久。
今生欠下的已無法償還,隻盼來世還能遇上,一并償還。”
“希望外祖母真的放下了,她老人家也好舒舒心心地過個晚年。”紀子期道:“還有外祖父,出嫁那日,我看他老人家精神也差了許多。”
“嗯,”蔣靈點點頭,“娘現在是已經完全放下了,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
母女三唠叨了一陣後,紀子期說起了成婚前與杜峰的打算。
“娘,有個事要跟您說一下,”紀子期道:“杜峰決定向朝廷申請去東林,如果沒什麼意外,我打算同他一起去!”
蔣靈失聲道:“他這麼快就要去戰場?你要陪他一起?”
“是的,娘。”紀子期:“我不想和他分開那麼久,也不想一個人留在京城。”
蔣靈想起大皇子,心下也明白兩人此舉是為何故,心中雖不舍,也不再糾纏這個問題,轉而問到了這幾天的新婚生活:“杜峰,他對你,還好吧?”
蔣靈看着紀子期眼睑下搽粉也擋不住的灰青,作為過來人,自是知道這幾天女兒經曆了什麼。
而且女婿身子看起來又強壯,年歲亦不小,隻怕吃了不少苦頭,否則也不會一回到蔣府,看到自己就撲到懷裡哭得委屈。
紀子期的臉攸的通紅,這種事情,怎麼好跟阿娘說?心裡對那個人咬牙切齒,面上也隻能點點頭,輕輕嗯了一聲。
蔣靈理解地拍拍她的手,礙着小雨在場,話語含蓄,“雖說作為人家媳婦,獲得相公的歡心很重要,也得顧及自己的身子。”
她不是不顧及,問題是力氣又沒那厮大,能怎麼辦?紀子期有苦難言,心裡暗自垂淚。
蔣靈自是也知道,隻是自己作為嶽母,總不能去管女婿房裡的事吧?
話語一轉,問起了與杜夫人相處的情形。
前院裡,小風和小星,正對着杜峰怒目相對。
小風原本一直對杜峰非常有好感,可是他這一次将大姐帶走這麼長時間,在他心中,大姐夫現在就是個大大的壞人!
小星已經三歲,對杜峰同樣很有好感,隻是三哥這麼生氣,他不知道為什麼,但還是站在三哥這邊。
小風氣憤道:“大姐是小風的!今天不許你将大姐帶走!”
小星也跟着道:“大姐是小星的,不許帶走!”
一旁的紀仲春看着兩個兒子的表現,心裡樂呵呵,哼,搶了自己的寶貝女兒,總得吃點教訓才是!
因而看到小風小星的行為,将臉轉向一邊,低頭喝茶裝作看不到。
杜峰被兩個小舅子纏得沒法,想起上次小星坐在他肩頭十分歡喜的樣子,便一把抱起了小星,讓他坐在自己肩上。
小星果然興奮大叫,小風也很羨慕,可是又恨自家弟弟這麼快就變節,大吼一聲:“紀小星!”
小星扁扁嘴,喏諾道:“大姐夫,放我下來吧!”
杜峰将小星放下後,小風将小星一把扯過到他身邊,然後朝杜峰示威似的一揚下巴。
杜峰哭笑不得,這要讨好未來小舅子,貌似不太容易啊!
左右為難間,突然靈機一動,“小風,小星,大姐夫帶你們去騎馬可好?”
小星還不知道騎馬為何物,小風的眼睛瞬間亮了。
他跟香菇早就玩得非常熟,很想試試騎馬的滋味,但他年歲小,阿爹阿娘說過了十歲以後,才讓他去學。
小風是個乖巧的孩子,紀氏夫婦不允許,他便應了下來。
他曾看過杜峰騎着馬送他大姐回來的情形,他不懂分辯杜峰的技術如何,隻覺得從馬上躍下來的大姐夫,那一刹那好帥!
當杜峰提出此條件時,小風忍不住猶豫了起來。
若他答應了讓他帶着去騎馬,是不是他大姐又要被他帶走了?
可若不答應,這個誘惑真的好大啊!
年幼的小風,終是擋不住那強大的誘惑,道:“大姐夫,小風想跟你去騎馬,但是大姐還是不能讓你帶走!”
别的好說,這個可是不能答應的,杜峰呵呵道:“這樣吧,小風,大姐夫答應你,如果嶽父嶽母大人都不允許的話,大姐夫就讓大姐留在蔣府好不好?”
哼,阿爹阿娘怎麼可能會讓大姐離開蔣府?這樣一來,他既可以去騎馬,又可以将大姐留下了。
小風心裡一高興,便将剛剛對杜峰的成見抛開了,一把拉住杜峰的手,“大姐夫,小風帶你去看香菇。”
被自家哥哥抛棄的小星嘴一扁,差點要哭了。
臭哥哥,剛剛不許小星跟大姐夫好,一轉眼你自己又跟大姐夫好上了,還将小星扔在一邊。
小星吸吸鼻子,将快要出來的眼淚和委屈吸了回去。
然後撒開小腳丫子,朝着杜峰和小風的方向跑去,“大姐夫,三哥,小星也要騎馬,等等小星!”
一旁的紀仲春還來不及阻止,幾人已跑得沒影了。
紀仲春雖對杜峰千萬個不滿意,對他做事還算靠譜這點,還是滿意的。
而且他騎術了得,香菇又溫馴,帶着兩個小的跑上兩圈,想來也不會有什麼問題。
隻是,都走了,就剩他一人,孤零零的。
紀仲春心裡突然又生出一絲感傷,女兒不是他的了,媳婦陪女兒沒空理他。
兒子又被女婿忽悠走了,看來他隻能去陪蔣大師下下棋了。
待了大半天後,依依不舍的紀子期告别蔣府衆人,準備離去。
小風和小星一人拉住她一邊衣裙,不讓她走,“大姐,你要去哪?”
“大姐,晚上陪小星玩。”
蔣靈連忙使眼色讓小雨拉開小風,她則抱起小星,“大姐要跟大姐夫回去了。”
“不要!”小風大聲道:“大姐夫答應了不帶她走的!”
紀子期瞟一眼杜峰,杜峰脊背一涼,陪笑道:“小風,大姐夫說的是,如果嶽父嶽母同意,大姐夫就不帶大姐走!”
呸!無恥之徒!淨會在話語中下套子騙小孩子!
紀子期不屑瞪他一眼,低下身子,與漲紅了臉的小風平視,柔聲道:“小風,大姐呢,現在有了兩個家,一個家在這裡,另一個家在杜府那。
就像林府與蔣府一樣,小風不是可以兩家都住嗎?大姐現在也是這樣,以後小風可以經常去杜府玩,大姐也可以經常來蔣府玩。”
被媳婦嫌棄的杜峰插嘴道:“是啊,小風,你要是去杜府,大姐夫的追風讓你騎可好?追風比香菇跑得更快,嗖一下就竄出老遠了。”
“好啊好啊!”蔣靈懷裡的小星高興地直拍手,軟呼呼的小臉上布滿紅暈,雙眼亮晶晶,“小星還要騎馬!”
剛剛騎馬興奮得不亦樂乎的小風,也開始有些猶豫了。
紀子期道:“杜府裡不光有馬騎,還有個超會做甜食的吳嬸子,小風下次去,專門做給小風一人吃好不好?”
美食加騎馬的雙重誘惑下,小風終于點點頭,“大姐,你要多點回蔣府來看小風。”
“嗯。”紀子期重重點頭。
準備離開的時候還沒多大感覺,一轉身的刹那,紀子期無端鼻子一酸:從此蔣府成了娘家,再來她隻是個客人了。
杜峰似感覺到她心裡的迷茫,輕輕地握住了她的手。
手心裡傳來的暖意和力量,穩住了紀子期彷徨的心。
成婚生子,本就是大多數的人,一生必須要履行的責任,她隻是芸芸衆生中的一個,生命的輪回本就如此。
至少,她現在找到了心心相印的那個人,已是幸福過太多人了。
可想歸想,明白歸明白,這心裡的失落總是免不了的。
杜峰見她如此失落,難得的今晚沒有鬧她,讓她睡了個安穩的好覺。
隻可惜,這安穩,隻是延續到了第二天早上。
練武的人,一向起得比人早。杜峰因着新婚,已有三四日未曾晨練了。
早上的時候,勉強控制住自己離開那散發着淡淡香味身體的誘惑,爬下了床。
等他洗漱完畢後,便開始逗弄還在熟睡中的紀子期了。
“期期,期期,起了!”他輕輕搖晃她。
紀子期迷迷蒙蒙睜開眼,看看外面天色,複又閉上眼睛,“還早呢,讓我睡會。”
“不早了,該晨練了!”
“不要,”紀子期揮揮手,聲音帶着未睡醒的惺忪,“你自個去吧。”
轉瞬間,身上重物壓來,讓她呼吸困難,紀子期被迫睜開眼,杜峰俊朗的容顔放大在她面前。
眼睛裡是危險的光,聲音裡帶着暧昧的趣味,“期期,你是想在床上操練呢?還是跟我去院子裡操練?”
邊說,手開始探進被子裡緩慢輕柔地遊走。
紀子期渾身打了個顫,清醒了過來。
她咬着牙:“你去操練就好了?為什麼還要我一起?”
“你身子太弱了。”
“我哪裡弱了?基本都不生病!”紀子期怒道。
杜峰眉眼淨是笑,黑眸裡意有所指,然後附到她耳邊,低沉笑道:“不弱的話,每天晚上都哭着求饒,嗯?”
混蛋!紀子期爆紅着臉怒視他。
杜峰直接忽略她眼裡的指控,“是床上,還是院子裡,嗯?”
這個混蛋,才剛成婚就變着法子折磨她!紀子期磨着牙,心裡憋屈又無可奈何,論武力值,她連他一根小手指也比不上。
她将頭扭向一邊,不甘願地道:“你不起來,我怎麼起來?”
杜峰似有些可惜她的選擇,在她面上大力親了一口後,翻身躺到另一側。
這幾日紀子期更衣的時候,一般都會避着杜峰,若他不肯轉身,她就在被子裡穿戴好。
但今日遭到威脅的紀子期,心有不甘,故意掀開被子,當着他的面,背過身,慢慢地準備穿上衣裳。
果不其然,身後傳來咕噜地咽口水的聲音。
紀子期暗中得意,哼,小樣,活該!欺負本姑娘是吧,也得讓你受受煎熬才行!
她故意不緊不慢,還伸個懶腰,活動活動纖細的腰肢,發出舒服的呻吟聲。
“期期,”身後傳來陰恻恻的聲音,“你要是再誘惑我的話,為夫不介意改在床上操練!”
紀子期撇撇嘴,加快了穿衣的速度。
等洗漱好出來,活動開身子時,外面天色才微亮。
“來,先跟着為夫跑十圈。”杜峰說完,邁開長腿先跑開了。
“十圈?”紀子期打量一下院子的大小,心道還好。
園子不算太大,跑完十圈下來,也就花了小半個時辰。
杜峰臉不紅心不跳,紀子期早已氣喘籲籲。
“接下來,紮馬步三柱香。”杜峰看着她不過跑了一小會就開始喘氣,有些嫌棄她的體力。
“什麼?我才剛跑完,讓我休息一會。”紀子期不幹了。
杜峰雙眉一挑,“休息一會?行啊,為夫陪你去床上休息可好?”
紀子期磨着牙,恨不得沖上去咬他兩口。
打不過,怎麼辦?老老實實地紮馬步呗!
當初在棋林學院,紀子期為了過禦射課,确實狠下了一番功夫練基本功。
隻是一晃快兩年,自從來到京城後,她就再也沒進行過任何力量的鍛煉。
如今重新開始鍛煉,身體自是吃不消。
杜峰拿着槍在旁邊揮舞了一小會,眼角餘光便看到紀子期已經開始全身打顫了。
他走過去,圍着紀子期轉了兩圈,突然伸出一隻手撫上她後腰,“這裡要用力。”
又伸出一隻手放在她小腹上,“這裡要用力吸氣,不可松懈。”
若是正常教導也沒啥,隻是偏偏那手還故意揉摸兩下,帶着炙熱的火。
紀子期渾身一軟,差點坐倒在地。
她怒瞪着杜峰,杜峰視而不見,一手撫上她大腿,“再往下點,用力,對。”
手在她大腿上來回滑動,紀子期氣息不穩,忍不住想夾緊雙腿,“杜峰,你這是騷擾!”
“幫你糾正姿勢而已!”杜峰輕笑,低聲暧昧道:“别夾!不然,姿勢不對了!”
紀子期氣得正欲起身,卻聽那厮道:“再堅持一會兒就好了。期期,你不是想半途而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