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謀心亂,王姬歸來 第一卷八十五章 告密信

謀心亂,王姬歸來 花椒魚 5635 2024-02-11 02:03

  “是啊,應謀!
”三哥江應景捧出一臉惋惜痛心的表情,曲指敲了敲跟前茶桌:“你就别再擰了行嗎?
哥哥能明白你自幼與陳馮為伴,感情頗深,好得跟自家兄弟似的,他快沒了,你難過我也難過啊!
但你好歹得先為養育了你的江府想想吧?
國君正在氣頭上,這當下去頂撞他,誰去誰都是死啊!

  江行又聳了聳肩,嘴皮子底下流露出一抹鄙笑:“别勸了,應景,沒用,人家是稽國第一謀士,稽國第一謀士要是連自個的兄弟都救不了,說出來得多丢人你知道嗎?
你沒擔過那些虛名兒,不知道應謀人在高處的為難之處,你就由着他尋死去吧!

  又是片刻沉默,江徹将目光轉向江應謀,問道:“聰兒,你怎麼想?
你是不是還堅持要救陳馮?

  “對,”江應謀答得輕緩卻清晰了當,“我剛才已經跟諸位長輩以及兄長解釋過了,此番救陳馮,其實也是在救咱們江家。
說到底,陳馮也是打咱們江門出去的,他的一言一行與咱們多多少少是有關系的,若此番真被國君定下了如此重罪,那将來咱們江家有難時,絕對會有人把此事翻出來大肆胡說,所以陳馮的罪名不能這麼任由他人定了,我得替他找回清白。
當然,我的一意孤行不能連累各位,所以我贊成大哥的話,分了我出去。

  “老四,”二哥江應元忙道,“咱們别這麼沖動,想想再說好嗎?
把你一個人分出去,我想着心裡就不舒服啊!

  “應元你要不舍,你跟他一塊兒分出去啊!
”江行冷漠道。

  “二叔,話不能這麼說……”

  “那要怎麼說啊?
說來說去他都要去跟國君掰嘴皮子,那是國君,不是那外頭誰誰誰,稍不留神腦袋就沒了,知道嗎?
我可沒嫌我命長,我可還想再多活幾十年呢!
”江行激動地當當當連敲了幾下桌子。

  “應謀,”江應茂擡眸瞟向對面,“你決定好了?
自願分出去?
可别說我找了一家子來為難你,我方才也說了,我這麼做也都是為了江家,你可别怪我。

  江應謀臉色如水,微微點頭:“不怪,大哥有大哥身為長子的職責,我怎麼能怪你呢?
不過,我也希望大哥能再思量思量,别把所有的事情都做得一點後路都不留。

  “我已經很仁慈了。

  “是嗎?

  “當然,”江應茂眼盯着他,答得眼皮子都沒眨一下,“身為哥哥的,這些年對你可算是竭心盡力,盡到了一個做哥哥的本分,難道你不這麼認為?

  “我……”

  江應謀口中的我字剛剛蹦出口,一個茜色身影忽然旋風般地沖了進來,噗通一聲跪在了江霍江徹跟前,哭嚷道:“求爺爺給我做主!
求爹給我做主!

  一屋子男人定睛一看,竟是穆阿嬌!

  江應茂格外驚詫,緩緩起身道:“阿嬌你發哪門子瘋啊?
這是幹什麼,趕緊給我起來!
沒見這兒正說事嗎?

  “正事兒?
”穆阿嬌扭頭冷哼了一聲,“你也有正事兒?
啊?
我以為你滿肚子滿腦子都隻有那個叫封姿的小妖精呢!
江應茂,你在這兒跟我裝什麼裝?
你有本事當着爺爺和爹的面兒把話說清楚,你打算什麼時候娶那小狐狸精進門?

  這番話如同晴天一聲霹雷,震得江應茂目瞪口呆!

  “我穆阿嬌自入江門,自問循規蹈矩恪守婦道,雖僅為江氏添得一男一女,但也算沒功有勞,可我夫君呢?
竟視我為無物,辜負我情深,偷偷在外養小,棄江氏和我娘家穆氏臉面于不顧,爺爺,爹,你們說這口氣我怎麼忍得下去?
”穆阿嬌言罷嗚嗚地掩面痛哭了起來。

  “養小?
”江行和江應景合聲驚道。

  “這話打哪兒說起啊,阿嬌?
”江霍忙問道。

  “爺爺請看!
”穆阿嬌起身奉上一張信箋,“這是方才有人放在我院門口的,我起初不知道是什麼,拆開一看才明白,這是一封應茂寫給魏四公子的信,信中說他養封氏之事已被應謀所知,恐應謀告發,請魏四公子代為應承着,家中若是問起,便說封氏是魏四公子養的外室!

  眼見着那信,江應茂心裡唯一那一點點想辯駁的念頭都隻能栽了下去!
那臉色如同青衣再染過一回似的,緩緩地由深青轉為了濃濃的黑青……猛地撩起徹寒如冰的雙眸,目光直逼對面的弟弟――是他嗎?
他終究還是告密了?

  “哥不會是懷疑我吧?
”江應謀給出的反應卻一臉茫然,還帶點無辜。

  “不是你嗎?
”江應茂藏在袖中的拳頭攥握。

  “哥你想想,這信上提到我了,我要是還把信交給大嫂,讓大嫂公諸于衆,那不等于是把自己給暴露了嗎?
我有那麼傻嗎?
我大可以暗中派人引大嫂去封氏家中,以大嫂的脾氣,鬧得滿城皆知也不是不可能的。

  “應茂!
”江霍讀完信後,整張臉都是青的。

  江應茂連忙起身,幾步上前,噗通一聲與穆阿嬌并肩而跪,開始坦白從寬了:“爺爺請息怒!
此事是應茂一時糊塗,應茂也想過禀明爺爺和爹,将封氏正大光明地收入院中,但因近來公務繁多,應茂還沒來得及向你們禀明一切,還請爺爺和爹寬恕!

  “什麼意思?
”穆阿嬌怒氣熏天,含淚忿忿,“你還當真要将她娶回家裡?

  “那封氏是何人?
”江徹問道。

  “爹,您不記得了?
你手底下原有個姓封的執筆,早幾年病死了,家裡僅剩下一個略有姿色的小狐狸精兒,當初奶奶和娘還憐惜過她孤苦伶仃,還周濟過她,誰知她不但不報恩,還勾引主人家公子,這樣的女人怎麼能進江府大門?
”穆阿嬌控訴道。

  “哦,”江徹忽然明白過來了,“原來是那個叫封姿的姑娘啊!
你這麼一說,我倒是想起來了。

  “此女萬萬不可入江府!
此女狐惑陰險,暗藏包心,讓這種狐媚妖精入府,府裡絕沒安生日子過!
求爺爺和爹給我做主!
”穆阿嬌說着又哭了起來。

  江霍擡手道:“好了,阿嬌,你也别哭了。
她進不了我江府大門,這是肯定的。
若我開了這個先例,往後外面那些不安分的人肯定都會以為隻要做了江府公子外室,便可大搖大擺地入江氏大門,那咱們江氏規矩何在?
此事爺爺必定會為你做主,狠狠懲罰應茂,另外也會着人打發了那封氏,讓她永遠也回不了博陽。
你也别哭了,起身回去吧!

  穆阿嬌叩謝之後,斜目狠狠地瞪了江應茂一眼,這才氣哼哼地起身走了。
江霍垂眉凝視了江應茂片刻,轉頭江應茂:“聰兒,你是怎麼知道你大哥在外面養了個外室的?

  江應謀道:“提起這話恐怕又要說回陳馮的事了。

  “這與陳馮的事情何幹?

  “不瞞爺爺說,我是因為派人跟蹤過大哥,所以才知道他在外養了個封氏。

  “你派人跟蹤你大哥?
這是為何?
”江霍颦眉問。

  “爺爺可知魏空見為何忽然會出首告發陳馮?

  “你說來聽聽。

  “說到底其實就是為了一個女人。
陳馮府中有一名歌姬,名喚喻明伊,色藝俱佳,心志頗高,為陳馮最鐘愛的美姬。
不料,自魏空見遇見後,一直垂涎不已,多次讨要均無果,後魏空明又出面問陳馮讨要,陳馮還是拒絕了,這才有了後來的事情。

  “你是說魏空見出首告發陳馮,就是為了那個叫喻明伊的歌姬?
”江行一臉驚詫地插了那麼一句。

  “正是。
”江應茂點了點頭。

  “可這與你大哥有何幹系?
”江行接着問。

  “魏空見出首時曾向國君呈上一篇辭賦,名為《山澗倩影》,正是這一辭賦,讓陳馮萬死難辨清白。
其實那辭賦我和大哥早就見過,且是當着我們面寫成的。
我找大哥其實就想是請大哥出面為陳馮說一兩句,向國君禀明事情始由,但自我從未梁回來之後,大哥一直避而不見,甚至數日不歸家,無奈之下我才出此下策,确實沒料想過會撞上他和封氏那段事情。

  “應茂,”江霍臉色更沉了些,“聰兒所言可是真的?
你早見過那篇辭賦,也知那篇辭賦的由來?

  江應茂牙龈微緊,呼吸沉重:“沒有,我沒見過那篇舊賦,我更不記得應謀說的是哪年哪月的事情了,所以應謀來找我的時候,我沒有答應他,因為我根本不記得那樣的事情了,怎能撒謊?
我想會不會是應謀為救陳馮心切,自己記錯了。

  江應謀早料到了,大哥是絕對不會承認見過那篇辭賦的,所以一開始他并沒想說出來,可誰知道半道殺出了封告密信,還提到了他,爺爺問起,他也不得不把事情解釋一下。

  “哎喲,那到底你們倆兄弟誰說的是真誰說的是假呢?
”江行問。

  “無所謂,大概真是我記錯了吧,”江應謀淡淡一笑,“反正我已找到解救陳馮的另外一個辦法,大哥出不出面都不打緊了。
咱們還是說回剛才分家的事情吧……”

  “分家的事情打住吧!
”江霍凝色道,“爺爺沒想過要把你一個人分出去那麼殘忍。
爺爺想過了,你說得對,陳馮得救,不管是為了昔日的主仆之情,還是為了咱們江家的臉面,陳馮那罪名不能就這樣被人定了。
聰兒,你放心去做,有爺爺在,國君怪罪下來還有爺爺呢!

  “我說爹……”

  江行剛說了三個字就被江霍擡手打斷了:“不願與我榮辱與共的,此時提出分家也可以,我絕不會為難。

  “這……罷了,由着應謀去吧!
”江行悻悻而去。

  随後,江應謀三兄弟也相繼離開,僅剩下了江應茂。
江應茂緩緩起身,帶着一種不甘心的口吻問道:“爺爺真的打算讓應謀冒險?

  “那篇《山澗倩影》是你給魏空見的?

  “爺爺……”江應茂愕然擡頭!

  “你與魏空見聯手對付陳馮就是想為難你弟弟,對嗎?

  “我沒有!
”江應茂斷然否認!

  “沒有?
”江霍挑眉冷哼,揚手将那張信箋丢給了他,“你與魏空見之見沒有任何牽扯,你為何要将封氏之事委托于他?
你很清楚咱們江家規矩,養外室是絕對不允許的,傳出去也是全城的笑話,這麼要臉面的事你卻托付于一個平日裡不怎麼往來的魏空見,為什麼?
應茂你告訴我為什麼?

  江應茂右手忍不住微微顫抖了起來。

  “理由隻有一個,他若不幫扛上此事,你極有可能會受應謀要挾而将你們背地裡的勾當托盤而出,所以他必須得幫你扛着,我說得對嗎?

  面對曾經戰功赫赫威震四方的爺爺以及滿腹才學聰明睿智的父親,江應茂辨不出也不敢再辨,再辨隻會讓自己更加尴尬和窘迫。
沉吟片刻,他點頭道:“對……陳馮的事情是我和魏空見弄出來的……那篇舊賦也是我翻找出來交給魏空見的……”

  “能給我個理由嗎?
你對付你弟弟的理由,你就那麼容不下他嗎?

  “不,”他擡起頭,眼中激起怒火,“不是我容不下他,是他容不下我!
你們可知道上回我與鄭國和談為何會失敗嗎?
就是因為他,他抓了鄭憾,以此要挾鄭憾舅舅鹿國公破壞和談,所以我的一切用心都白費了,你們知道嗎?

  兩位長輩都愣了一下,對視了一眼後,江徹道:“竟有這樣的事?
誰告訴你的?

  “早在和談之時我就覺察到一些不對勁兒,鹿國公曾不止一次地跟我搖頭歎息說成敗都在我們江家公子身上,我當時并不明白他的意思,還以為他說的江家公子是我,直到後來我聽魏空明說起那事的時候,我才徹底明白了!

  “魏空明告訴聰兒抓了鄭憾?

  “魏空明說他安插在鄭憾身邊的細作告訴他,鄭憾潛入博陽附近意圖刺殺應謀,卻被不幸被晉寒所抓擒。
他為了證實細作所言非虛,暗中派人監視晉寒,果真被他找着了關押的地方,跟着他派人夜襲将鄭憾擄走,可惜沒過幾日,鄭憾又被另外一幫人給劫走了,據猜測應該是鄭憾手下。

  “你相信魏空明沒有撒謊?

  “沒有,”江應茂搖頭笃定道,“我去和談過,我與鹿國公打過交道,我知道他其實也想和談成功,隻是因為一些原因而故意從中作梗,那個原因就是鄭憾!

  “可聰兒為何要這麼做呢?

  “爹,應謀已經變了,他已經不再是從前那個江應謀了。
赫城一戰,無畏公主死了,他就覺得全天下都欠着他似的,他心裡到底在盤算些什麼已經不是您和我能猜得到的了!

  “魏空明告訴你這些,你就一點都不懷疑他的用心?
”江霍問道。

  江應茂苦澀地笑了笑:“我知道,他是想挑撥我和應謀之間的關系,可我和應謀之間的關系還用得着挑撥嗎?
其實早沒什麼情分可言了。
他對我還不如他對陳馮一半好,他從未真心地把我當成他大哥看待。
他看不起我,因為他聰明,因為他是全稽國最聰明的人……”

  “唉!
”江徹輕歎了一口氣,“你對聰兒的偏見還是一如既往啊!
雖說我并不清楚聰兒威脅鹿國公破壞和談是為了什麼,但我相信聰兒并非是要針對你,他一定是有什麼原因的。
應茂,多寬待些你弟弟,他雖聰明卻從小吃盡苦頭,不比你們其他三個好過多少。
他對你這個大哥由始至終也是尊重的。

  “陳馮一事就交給聰兒去辦吧!
咱們江家人自己捅的簍子,得咱們江家人自己去補了,”江霍道,“應茂,無論你此回是出于什麼緣由,你都犯了三個錯,其一,與咱們的政敵魏氏聯手,蠢之又蠢;其二,對付陳馮這個從咱們江家出去的人,等于是在打咱們自己的臉,一點都不高明;其三,不問清楚緣由就暗算兄弟,這是爺爺最不能容忍的。

  江應茂緩緩跪下:“我知道錯了,若是爺爺和爹打算逐我出家門,我也沒有怨言。

  “你是江家長子,豈能輕易逐了?
這就是為什麼剛才我沒有當着你的弟弟們揭穿你的緣故。
你既知錯,就該好好反省改過,不可再有下回。
對你和聰兒,我和你爹是一樣看待的,你們都是有能耐的江家子孫,我們都希望你們能為江家日後的榮光多多盡力,而不是互相争鬥。
兄弟之間,不該有隔閡,更不該有暗算和猜忌。
此回我罰你去昭思樓面壁思過,你可服氣?

  “服氣。

  “那好,此事就此打住,至于為何聰兒要阻止你和談成功,你不必太過介懷,日後我會問清楚的。

  江應茂拜謝後,怏怏不樂地走了出來。
侯在門外的江榆急忙上前,輕聲禀道:“公子,方才小的派人去問過魏四公子了,魏四公子說他今早被人偷襲了,信也是那個時候不見的……”

  -本章完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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