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心亂,王姬歸來 第三卷第一百零九章 一刀斃命
“自己想吧!”
“喂……”
不等夏鐘磬說完,她開門便消失在了密密麻麻的雨簾裡。夏鐘磬追至門口,眼睜睜地看着她離去了,氣得跺了幾下腳,然後奔出來朝地上暈着的那兩個護衛踹:“沒用!沒用!你們都給我起來!起來!阿連城手下的究竟是些什麼飯桶,個個都這麼不中用,起來啊!”
見護衛不醒,她又奔至馬氏身邊,同樣用腳狠踹道:“你也是個笨蛋!你還好意思躺着?趕緊給我起來!
忽然,一聲悠緩的咯吱聲響起,仿佛有某隻腳輕輕地落在了樓梯闆上,她猶如驚弓之雀似的跳了起來,轉身後退,聲音顫抖地問道:“誰?誰?”
一道黑影斜斜地落在了一樓和二樓之間的轉彎處,似乎又有某個神秘人往下來了。夏鐘磬吓得不輕,驚叫了一聲後,奪門而逃!
頂着陣陣雷鳴,鋪天蓋地的暴雨,夏鐘磬驚慌失措地奔跑着。雙鋒塔外是一片小樹林,樹林之外才是通往大街的小道。她拼命跑着,卻因濕滑的泥水一再摔倒,最後一次重重摔下去時,她隻感覺整個兇腔都快裂了,疼得爬都爬不起來了!
“救命啊!有沒有人?救命啊!”夏鐘磬全身濕透地趴在污泥水中嚎哭着。
背後,某個跟她一樣頂着暴雨追到這兒的人正一步一步地向她靠近。當她回頭時,見身後杵着一個幽暗高大的身影,頓時吓了個魂飛魄散,不能言語也不能動了。
轟隆隆的雷聲滾過,那人嘩啦一聲從腰間拔出了佩劍,用冷冰冰的劍尖對準了夏鐘磬的鼻子。夏鐘磬惶恐地猶如一隻待宰的羔羊,瑟瑟抖動,因為除了瑟瑟抖動之外,她什麼也做不了。她太恐懼了,從出生到如今,她從未如此恐懼過。
“知道我為何會來找你嗎?”是一個低緩沙啞的聲音。
“你……你你你……”
“辱罵别人是狗,你又是什麼?你們夏氏又算得了什麼?玉眉說得對,你表面嬌小玲珑,但内心毒如蛇蠍。夏鐘磬,咱倆的新仇舊恨也是時候算一算了……”
一道閃電劃過樹頂的漆黑,為夏鐘磬那惶恐顫抖的眼眶添了那麼一瞬間的光亮,也就是這一瞬間的光亮,她看見了這個男人的臉――瘦削微尖的臉,筆直高聳的鼻梁,一雙無法洞清内裡的暗黑眸子,還有那不斷被雨劃過的單薄嘴唇,以及整張臉上所呈現出來的蔑恨……
“啊!”像被什麼給狠狠地刺激了一下,她連滾帶爬地從泥水坑裡爬了起來,瘋狂地往後跑去,但跑了沒兩步,她還是摔了。
那人不緊不慢,手握冰冷的利刃緩步靠了過去:“你不是很想見到我嗎?你不是還對我情深似海嗎?怎麼?當我真正出現在你眼前了,你卻如此地害怕了?”
“救命!救命!”夏鐘磬喊破了音,可雨聲雷鳴夾雜,誰也聽不見她的呼救。
“夏小姐,原來你所有的情長情短都是你自私虛僞的賣弄而已。你所深愛的,始終是你内心身為夏氏小姐的驕傲。但今晚,你的任何驕傲都保護不了你了,你得為你所做過的一切錯事付出代價……”
“不!不!”夏鐘磬哀号着,不斷往後退縮,“别殺我!别殺我,骅裡哥!我知道你肯定沒死,我是一直在等着你的,骅裡哥……”
“你如何等的?滅光我王府所有人,是用這種方法來等嗎?”
“不是我!骅裡哥,那不是我幹的!是我爹他們,是我爹他們幹的,我一個小女子也阻止不了啊!其實我也想阻止,但我真的阻止不了啊!”夏鐘磬嚎啕大哭道。
“哼,可真會給自己找借口!倘若說弄玉是你爹殺的,那我女兒呢?你給過她一條活路嗎?”
“她是自殺的……”
“你要将她賞給你爹的那些手下淩辱,她不自殺還有什麼活路?我們炎氏的人,甯可玉碎不為瓦全!她和無畏都選擇了同一條路,但是……就是你們這樣的亂臣賊子逼她們走上絕路的!今日,我先用你祭我們炎氏的族旗!”
“不!骅裡哥……”
一記暗沉沉的銀光閃過,潮濕的空氣裡驟然多了一絲濃烈的皿腥味兒,啪地一聲水響,夏鐘磬硬邦邦地倒在了泥水裡,脖頸上的鮮皿順流而下,頃刻将身下染紅了一大篇……
那人面無表情地看了夏鐘磬的屍體一眼,緩緩揚起頭,迎着不斷墜落的雨滴輕聲嚅嗫道:“弄玉,兔兒,這是給你們送去的第一個人……你們得保佑我,保佑我順利地殺了稽昌,也保佑我能找到弟弟。”
收起那把已經被雨沖刷得幹幹淨淨的長劍,那人轉身沒入了雨簾中……
夏鐘磬大概怎麼也沒想到,她會死在最心愛的人手裡,此刻的她已無力回天,隻能奔赴黃泉與她的死對頭刑弄玉碰面了。到了那兒,她大概再也擺不出什麼夏氏小姐的架子……
這一夜,注定是十分不平靜的。
當魏空明高高興興地從穆府回去時,他驚訝地發現他的一妻一妾都不見了。詢問過下人後他才知道,這一妻一妾一前一後地出去了,至今未歸。他立刻下令全城搜尋,但等來的消息卻是那麼地令他瞠目結舌。
齊玉眉沒找着,找着的僅僅是夏鐘磬僵冷的屍體,據說是在雙鋒塔外的小樹林裡找着的。
“她不開口就招呼所有的刑具!但别弄死了,拿人參湯吊着命,看她能受得住多久!”
與夏鐘磬屍體一道被帶回來的,還有塔中暈厥着的馬氏和那兩個阿連城的手下。馬氏一被帶回,魏空明就吩咐給她上刑,她到底是個婦道人家,聽說自家小姐被殺了,自己也要被上刑,吓得什麼都招了。
阿連城抓了焉蕊珠,夏鐘磬以焉蕊珠引齊玉眉去雙鋒塔,兩人意圖聯手陷害齊玉眉與炎國餘孽勾結,以及神秘人救走了齊玉眉和焉蕊珠,這一切統統都在魏空明的威吓下一一招供了出來。
但,究竟是誰殺了夏鐘磬,馬氏無從知曉。
弄清楚了所有事情後,魏空明在正廳内焦躁不安地踱步起來了。坐在主位上的魏乾沉色道:“先要弄清楚是誰救走了齊玉眉母子倆,這人或許就是炎氏餘孽。看來,齊玉眉并沒有她說的那麼清白,她私底下與炎氏餘孽還是有往來的。”
“她夏鐘磬就清白了?”魏空明轉身回來質問父親,“得知阿連城抓了焉蕊珠,便與阿連城聯手陷害玉眉,絲毫不顧及玉眉肚腹中還有我兒子,我魏空明的長子,還有那個阿連城,他什麼意思?他不知道齊玉眉肚子裡懷的是什麼人嗎,他也敢動?”
“你先别激動,空明。阿連城和鐘磬這回做得的确是很過分,裡應外合地來暗害我魏氏的子孫,實在可惡。但眼下并不是急躁不安的時候,得先找到齊玉眉,查清楚與她暗中有往來的炎國餘孽到底是什麼人,鐘磬很有可能就是被那些炎國餘孽殺害的,另外,焉蕊珠在哪兒,那個丫頭是不是真的還活着。”
“可惜,”魏空行在旁添了一句,“今晚這場暴雨沖刷了行兇現場所有的痕迹,可見對方是很會挑時機下手的,或許……那人一直都跟着大嫂,一直在找機會下手。”
“那麼誰會跟鐘磬有如此大的仇恨呢?”魏乾沉思道。
“大概不是跟夏鐘磬有仇,怕是跟夏氏有仇,”魏空明冷笑了笑,回身坐下道,“爹,看來炎氏真的沒滅盡,他們開始殺來博陽複仇了,夏鐘磬不過是他們予以咱們的一個警告罷了!我方才甚至還聯想到了上回稽昌遇刺的事情,那第一撥的刺客沒準就是那些苟延殘喘的炎氏餘孽所為。”
“極有可能,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麼辦?”魏乾問道。
“封城,搜人!”
暴雨下至半夜才停,天明出院來,氣溫又涼下來許多,分明是深秋已到了。
她坐在錦鯉池旁,凝着那十幾尾輕盈穿梭的身影,腦海裡浮現出了剛才被叫去書房裡的情形。
夏鐘磬昨夜裡被殺之事是陳馮今早前來報的信。今早天未亮時,他的雨休館就被敲開了,一大撥人湧了進來搜查,他還以為城裡出了什麼亂子了,後來仔細一打聽才知道夏鐘磬出事了。昨晚江應謀在雙鋒塔外的布局他是知道的,所以連忙跑來報信了。
江應謀剛才将她叫去了書房,問了些她獨自與夏鐘磬呆在一塊兒的事情,然後便讓她離開了。她從江應謀眼中沒瞧出什麼來,但卻從陳馮眼裡瞧出了些事情,仿佛,陳馮是懷疑她的。
昨晚,暴雨如注,塔外林間有江應謀埋伏下的人,而塔内又有她,這人能巧妙藏身,應該不是個簡單的人物,會是誰呢?為何偏偏要殺夏鐘磬?是沖着夏氏去的,還是沖着魏家去的?
“蒲心!”阡陌的聲音忽然在背後響起。
“公子要茶了嗎?”她抽回神,起身問道。
“不是,”阡陌沖她笑了笑:“公子沒要茶,我過來是想跟你說一句,你别多了心去,陳馮哥那幾句話不是沖着你來的,他隻是想弄清楚昨晚到底發生了哪些事情。”
“沒事兒,我沒往心裡去,”她回以淡笑道,“就算陳馮先生對我有所懷疑,那也不奇怪,因為昨晚是我最後一個撤離的,也是最有機會下手殺夏鐘磬的。”
“但你沒有殺夏鐘磬的必要,不是嗎?依照公子的計劃,僅僅帶走眉夫人與焉蕊珠,放夏鐘磬回去,讓魏空明認為眉夫人已經遭了夏鐘磬的毒手,使這兩人徹底鬧翻,跟着咱們才好進行下一步。”
“沒錯,”她點頭道,“此計既可以讓魏空明徹底恨毒夏鐘磬,也能使眉夫人名正言順地消失,可謂是一石二鳥,所以我根本沒有從中搗破壞的理由,因為我也想眉夫人能順利地離開魏空明那個惡魔。但隻可惜,中途殺出了個不知名的殺手,就那麼一刀,夏鐘磬就沒命了,也壞了公子之後的計劃。”
“這倒無所謂,世事總是難料的,預設好的時常會有被打亂了的時候,公子可以再重新布局。眼下咱們要做的,就是靜觀其變,隻當昨晚的事情從來沒發生過。”
“那我能問一句,眉夫人和焉蕊珠如今在哪兒嗎?”
“已經送出城了。”
“何時?昨晚嗎?”
“對。”
“昨晚連夜出城?那豈不是要驚動城防巡守?如此一來,魏空明必然能查到啊!”
阡陌正要答話,桑榆匆忙跑來了,說魏空明兄弟倆來了。兩人對視了一眼,殺來得可真快呢!
送茶進去後,所有仆婢都被屏退,僅剩下了江應謀陳馮和魏空明魏空行。陳馮抄手坐在江應謀左側,眼望着前方,口含不屑道:“魏少将軍,不知道你火氣掀天地殺到應謀這兒來幹什麼啊?搜羅完整個城,這會兒已經開始逐戶逐戶地查這些大府了?哎喲,不知道你這麼查下去能管用嗎?那殺手也不傻的,還能蹲那牆角落裡等着你去抓嗎?恐怕早溜出城了!”
魏空明垂頭抿了一口茶,臉色略顯沉凝道:“我昨夜就封城了,除非那殺手是長了翅膀會飛,否則他是出不了這城的。你放心,今兒我來應謀這兒,不是為了搜那殺手,是為了别的事情而來的。”
“哦?”陳馮挑了挑眉梢,斜瞟着他問道,“你還能有什麼别的事情需要來麻煩我們公子呢?”
魏空明看了對面江應謀一眼,嘴角浮起一絲冷笑:“我希望應謀能告訴我,齊玉眉在什麼地方。”
“誰?”陳馮的眉心立刻皺了起來,但江應謀卻絲毫沒有任何反應,聽着那句話,就跟喝了一杯溫涼适中的白開水似的,半點沒有擾亂他的心情。
“應謀,夏鐘磬聯手阿連城以焉蕊珠引玉眉出去的事情,馬婆子都已經招了。據馬婆子說,玉眉和焉蕊珠是被一神秘人給救走的。其實呢,我應該感謝那位神秘人才是,因為若不是她出手相救,夏鐘磬企圖陷害玉眉的卑劣伎倆就會得逞,到時候,玉眉和她腹中的孩兒會怎樣,誰都不好說,所以,”魏空明将手裡的茶很慎重地放回了憑幾上,“我今日來,不是興師問罪,隻是想知道玉眉的下落,并且多謝這位神秘人的相助。”
江應謀含笑反問了一句:“你是認為我就是昨晚那個勇救齊玉眉的神秘人?”
“應謀,咱們明人不說暗話。在這博陽城,除了我,誰最關心玉眉,那就得是你了。雖然你從來沒問過我關于玉眉任何事情,私底下也沒與玉眉往來過,但你卻是很關心她的。為什麼?因為無畏公主的表姐,我說得對嗎?”
“對,那又如何?”
“你一直不滿我将玉眉從赫城帶回,留于身邊做了小妾,在你看來,我這樣做是糟蹋了她,所以你有想将她從我身邊帶走的念頭是可以理解的,但可惜,你并不了解我和玉眉之間的事情。”
“呵!”陳馮聳了聳肩,幾絲蔑笑浮面,“少将軍和眉夫人之間還有什麼轟轟烈烈忠貞不二的事情嗎?前情後事加在一塊兒,不就是一個男人把一個女人擄回來睡了的時候嗎?真是奇怪,難不成裡頭還有什麼不為人知的真情所在?”
“陳馮……”江應謀擡了擡手。
“是,”陳馮見好就收,點點頭道,“我不說了,應謀,你們繼續。”
“空明,你方才說的那些我都承認,我的的确确是想讓齊玉眉離開你身邊,但有一點你說錯了,我不是因為你讓她做了個小妾而想讓她離開你,而是因為她心裡根本沒有你。倘若她是心甘情願地想跟着你,我不會那麼多事兒,可偏偏,她隻是被你強擄回去的一個睡奴而已。”江應謀口氣淡淡道。
“應謀,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開始對齊玉眉上心的嗎?那比你去炎王宮還早。”
“哦?是嗎?”
“大概十年前,我第一次前往炎王宮觐見當時的炎國國君時,正好撞上了齊玉眉和扈甯的大婚,在那場婚禮上我見到了齊玉眉,一見我便後悔了,後悔為何我沒早些認識炎國的這位小姐,倘若早認識,扈甯未必會是她的夫君。”
“明白,”江應謀點點頭道,“你是對無畏的那位表姐一見鐘情了。”
“後來我每回去往赫城,我都會找機會去拜訪扈甯,其實我的用意不在于與扈甯結交,我僅僅是想見一見她而已。扈甯戰死後,我一得到消息便下了決心,這回我一定要把齊玉眉帶回去,所以在攻破赫城之後,我立刻派人去将齊玉眉保護了起來,否則,以當時之亂,她很有可能早死于夏都玄和夏都玄的黨羽手裡。”
“這麼說來,我還得替無畏感謝你仗義相助了?”
“不必,”魏空明眼色冷冷道,“你隻用告訴我齊玉眉在哪兒就行了。應謀,咱倆兄弟這麼多年,我真的不想跟你鬧到兵戎相見的地步。齊玉眉是我的女人,我一定要把帶她回去。”
“我女人也沒了,那我是不是也該向你要呢?”
“應謀……”
“空明哥,”江應謀輕晃了晃腦袋,打斷了魏空明的話,“世上的事情不全是那樣的,不是你伸手跟别人要,别人就一定得拱手讓給你。更何況,齊玉眉不是一件東西,她有她自己的想法,她的想法我不用問也知道,她是不願意跟着你的。”
魏空明眸光全陰:“這麼說來,你是不肯把她交還給我了?”
“我不知道她在哪兒,又怎麼交還給你?”
“你知道她在哪兒,她就在你手裡。”
“倘若你認定齊玉眉在我這兒的話,你可以向國君請令,下令徹查我杜鵑閣。”
“你不會那麼笨把人藏在杜鵑閣的,”魏空明緊了緊牙龈,往江應謀跟前湊了湊,語氣變得低緩陰冷了起來,“應謀,何必呢?你非得跟我作對到這一步?你對付空見,時不時地沖我們魏家搗搗亂,這些我都可以忍你,但你不能動齊玉眉,你動了你不該動的東西,你會因此付出代價,并且後悔一輩子的!”
江應謀笑得平淡如水:“這句話應該我跟你說,你動了你不該動的東西,你也會因此付出代價,且抱憾終身的。”
“說到底,你就是想為炎無畏報仇是嗎?”
“倘若昨晚死的那個是齊玉眉,你會不為她報仇嗎?”
“應謀,你這是在自掘墳墓你知道嗎?”
“不,”江應謀笑容如狡狐道,“我是在替你掘墳墓。”
魏空明雙眸微微一緊,起身拂袖而去。魏空行跟江應謀招呼了一聲,緊跟着追了出去。陳馮往門外瞥了一眼,沖江應謀豎起了大拇指:“你行,你真的是撒謊眼睛都不會眨一下的高手!你哪兒是稽國第一謀士呢?你就是稽國第一謊話精啊!”
“那要不你來?”
“我可不敢!”陳馮擺擺手,“對着魏空明那副要吃人的模樣,要我眼睛不眨地說不知道齊玉眉在哪兒,我還是有點發怵的。不過,江公子啊,他方才那話一點不假,您動了他的齊玉眉,他不會善罷甘休的,接下來您打算怎麼辦啊?”
“按兵不動。”江應謀抿茶笑道。
“也行,按兵不動,看他能折騰出什麼花樣來。可是啊……”
“你能别那麼多不過可是嗎?有什麼話直說。”
陳馮湊到他旁邊,略略放輕了聲音道:“昨晚那事兒,我是說夏鐘磬被殺的那事兒,你就一點都不懷疑林蒲心?”
-本章完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