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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招架不住

師兄,前方有冤案 難顔 2893 2024-01-31 01:12

  “大人怎麼忘了,洵姐兒不是把以前的事都忘了嗎?這些當然是記不得了。”

  “是了,多喝幾杯就把這事兒給忘了。”蘇政息笑呵呵地說着:“那好,你們繼續唱!”

  “是。”

  蘇若洵雙手都是顫着的,斟完酒後,就把手藏在衣袖下,緊緊握拳,指甲都快陷入手心的皮肉裡。

  當蘇政息喝醉後,蘇若洵終于能夠回房歇息,回房路上,丫鬟見了她都恭恭敬敬的喚一聲小姐,她聞言隻是走的更快。

  回到房中,蘇若洵把頭埋在被子裡,時間一久就呼吸困難了,可她卻很享受那種難受的感覺,就和緊緊握拳一樣,用這種程度的痛苦來提醒自己該清醒。

  房門突然打開,她驚得立刻坐起,見是剛才替她解圍的歌姬。

  “既然你現在也算是個捕快,那不管是用什麼借口也該在外留着才是,活在他眼皮底下好受嗎?”歌姬走到蘇若洵床邊坐下,突然就抓着她的手,低頭看着她的手心,“何必為了那些事傷了自己的手呢。”

  “你是……”蘇若洵不太明白這歌姬突然來和她說這些做什麼,從歌姬剛才的話中可以知道,歌姬是知道她什麼都不記得的。

  “不必在意這個,橫豎都隻是替他做事的人,哪有什麼身份可言,硬要說的話,那就是個奴隸。”

  奴隸……

  形容的真夠貼切。

  “你們…就沒想過要逃嗎?”蘇若洵并不反感眼前這個人,一是因為剛才的舉動,二是有些同病相憐。

  “自有記憶起,像剛才那種惡心自己伺候别人的場景就已經見過不知道多少次,小時候會有人教我們該如何把嗓子練好,該如何讓自己看上去婀娜多姿,等大了些,自己就成了腦海中最看不懂的場景裡的其中一人。”

  “不知道自己來自哪裡,更不清楚逃走後能做什麼,隻知道也有人要逃走過,不久後,她的屍體就挂在我們房前,屍體腐爛到見骨才被擡走。”

  “我們除了像剛才一樣伺候他外,就是伺候他的客人,你們比我們好,好歹你們還能出去……你是最好的,你當了捕快,捕快是應該可以四處走動吧?按理說,你要逃的話是最簡單的,你為什麼不逃?”

  眼前這個人眼裡的疑惑與希望,字裡行間中透露出對外面的世界的向往,和剛才不知羞的唱着淫詞豔曲時完全不一樣。

  “連你是可以四處走動的都不敢逃,我們怎麼敢?”歌姬露出個勉強的笑容來,“你找機會回去吧,别留在這裡……”

  眼前這個人對她而言就是個陌生人,可是很顯然,這位陌生人眼中,她或許是熟識,又或許是更加親密的朋友。

  歌姬知道自己走不了,所以希望有機會逃離的她遠離這個地方,哪怕随時會被叫回來。

  歌姬千叮萬囑讓她别留在這裡後就離開了,翌日一早,她在蘇政息離開蘇府前,去與蘇政息說她想回六扇門。

  “回去做什麼,現在又沒有案子要查,在府裡不必在六扇門裡好?”蘇政息撐着頭,昨日他喝的有些多,現在頭還微微作痛,原本就難受,聽蘇若洵這麼說,他心下多了些煩悶。

  “在紅胭院内被毒殺的那位姑娘很可憐,我打算将她好好安葬。”蘇若洵完全不覺得蘇政息能讓她回去,畢竟她原本還是有接近令以明這一任務在身的,蘇政息卻把她叫了回來,那想必是有别的事,她現在這麼說,也不過就是盡最後的努力。

  畢竟……她也真的不想留在這裡。

  “靈曼?”蘇政息笑了笑,緊盯着蘇若洵,“你想起來了?”

  “我知道她叫靈曼,覺得她很眼熟,可我想不起來關于她的任何事……”蘇若洵半真半假的說着,垂着眼,讓蘇政息看不出她是什麼想法。

  “覺得她眼熟?”蘇政息甚是驚喜,“你最近有沒有想起别的事來?”

  “沒有……”蘇若洵覺得蘇政息的反應很奇怪,便說,“不過,昨天我看見那些歌姬時,覺得都很眼熟。”

  蘇政息怔住,久久不說話。

  蘇若洵仍是垂着眼,猜想着蘇政息等會兒會說什麼。

  在她沒當捕快時,她也是在這住了許久的,蘇政息在那時完全沒讓她看見那些舞姬歌姬,沒有人和她透露過有關她這具身軀從前的事,就連蘇政息也是時不時就拿她養女的身份開玩笑,總說如果他沒有一時心善,她就死在那了。

  怎麼想都覺得蘇政息前後對她的态度太奇怪,在她當捕快前,什麼都瞞着,像是刻意讓她記不起一樣,也沒讓她做任何事,在她當了捕快後,他起初還連哄帶騙的讓她做事,之後就是直接吩咐,甚至在她多問幾句時,動手打她。

  而現在,則是一副希望她把以前的事都想起來一樣。

  怎麼就變得這麼快呢……

  “我得出去了,你讓她們陪你說說話。”蘇政息起身往外走,走過蘇若洵身邊時站住,手搭在她肩上,緊緊的抓着,雙眼打量着她,眼裡盡是她最不想看見的東西。

  他看她的眼神,比他昨日喝醉時,摟着身邊歌姬時更加熾熱。

  因為這個眼神,無論如何她都該和他保持距離,即使無法徹底逃離,在六扇門裡也比在這安全。

  一開始當捕快時她還總想着要回家,此刻要回六扇門倒成了個奢望。

  他聽了她說見到歌姬時覺得眼熟的話,就讓她去找歌姬們說說話,這擺明就是想讓她知道一些以前的事,不管這知道的方式是記起來,還是從她們嘴裡聽到。

  蘇若洵花了一個上午的時間去想該怎麼去找那些歌姬說話,她能說什麼?她連她們的名字是什麼都不知道,如果她完全不知道對方的身份,隻是抱着一種完成任務,或是像查案時那樣套話的話,那她還能想辦法去找話題。

  可是現在她明知對方眼中她或許是個熟識,就像昨天單獨來找她的那位歌姬一樣,她招架不住那種關心和熱情。

  她真的非常想回六扇門……

  最後,是那群歌姬去找蘇若洵的。

  沒有她想象中的關心與熱情,她完全不需要去想該用什麼辦法招架,因為對方隻是直白的和她說她想知道的事。

  沒有一句多餘的話,隻是将她想知道的那些事原原本本的告訴她,完全超出意料的話讓她在晚上被蘇政息問話時都在晃神。

  所幸,蘇政息沒再多為難她,隻是讓她回去休息。

  她是那些歌姬舞姬,或是靈曼都一樣,是從小就被關在一個地方養大,等年紀稍大些就送到蘇府來,經過蘇政息親自挑選,聰明些的就像她和靈曼一樣送去某些地方,披着虛假的身份替蘇政息做事,而其他的就留在蘇府裡。

  她們說,她是其中最特别的,因為其他人都是關在一間房裡長大,而她則算是在蘇政息身邊長大的。

  蘇政息待她不同,這是其他人都知道的,她們還說,從前她還在蘇府未出去過時,曾經有過蘇政息喝醉了,然後把她叫到房裡的事。

  一夜過去,沒有丫鬟在裡頭,翌日一早她就出來了,沒人知道她和蘇政息在裡頭是怎麼回事,可越是這樣模棱兩可,她就越不知所措。

  如果答案是幹脆的,那她花了一點時間去認命就是了,橫豎之前鸨母也透露過她在紅胭院也是要靠身體的。

  可現在沒有個答案,她想去認命,又不甘心,想那或許什麼都沒發生,又連自己都騙不過去,揪心的讓她恨不得死了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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