糜靈金殿璀璨奪目,蛟龍盤柱氣勢磅礴!
“父皇,現如今雖大勢一統,不服之衆卻屢屢犯我邊境,以為安定幾載便以我大韗無人嗎?兒臣願帶兵前往,他們應該懂得什麼叫臣服!”方欻主動請纓道。
看似方欻的主動請纓,實則不過是方澤推他上的馬,而且他不得不上,要麼馳馬而去,要麼死于馬蹄之下,他又能做何選擇。
“好,不虧是朕的長子,姜王木泰森辭官歸故,西甯起亂,無良将鎮守着實令我頭疼不已,你能想到這一點,直接了卻我心頭之憂,這份擔當着實不易!”方澤誇獎道。
方欻聞言,心中不由一絲苦笑,他隻說邊疆,卻不曾提半分西甯之事,自己這位父皇大人卻直接命自己前去,而且言出字字珠玑,斷之後路,看來心中已是早有打算,不過這爛權争奪之地,人心不古,他也不想多待一刻。
沉默半響方澤旋即又道:“此番前去,路途遙遠,你雖驚豔皇城,财賦過人,但疆場之亂遠非你所想象,為父也着實有些擔憂,你可考慮清楚?”
好個為子擔憂,但他又能如何?母嫌子醜,父懼兒能,君逼臣走,方欻也唯有執意道:“請父皇放心,兒臣前去一則為父分憂,二則保我大韗江山,即使身消沙疆毅然所值!”
方欻自然知曉其中意欲何為,不過他也看厭了,也許這麼多年來他真的累了,邊關或許會更适合自己。
方澤聞言,道:“好,不愧是我方家男兒,理因有如此氣魄。”
心中卻暗道:“太像朕當初的大哥了,有時候朕都懷疑你是否是朕的孩兒,唉!也罷,你聰慧過人,根骨奇異,名聲不知不覺中已然尤勝我一籌,也非我大韗之幸事,既你起避庭之心,我且便遂你心意吧!”
“請皇上三思啊!羿王殿下此去…”
參政王欲谏言,方澤瞬間怒道:“參政王,朕何時給你膽子允許你攝政了?恩?”
可謂龍顔一怒風雲變,朝堂之上百官靜若寒蟬,龍威之下,即便是參政王也直接匍匐于地,不敢再有多言,更何況旁人,這位皇帝的脾氣他們是知道的,此時已然多說無益,反而招惹殺身之禍!
方澤此怒,倒稱了一旁默默關言的劢王和祺王為之一樂,方欻遠征,無攝朝中之政,這位最具皇權之争的大哥離去,加父皇年邁,其餘皇子不過堪堪之物,自己隻需暗中經營,皇權天下,便如手中鹌鹑,怎能不樂。
不過此時淩遲卻跪言道:“陛下,臣願追随羿王殿下前去,護我大韗安甯。”
方澤不言,所有人卻為其汗顔,猜不透方澤心中所想。
不時便道:“你父親衛國侯,戎馬一生,随我南征北戰,最後護主而忠,乃我大韗忠傑,你能繼父之忠誠,扛起我大韗之重擔,乃國民之福,朕又何理由拒絕。”
方澤出言,衆人都為之驚汗一把,當然也有看戲之人,不過便非所願。
方澤此言可謂獎而後用,不罪以冒言,将其父之名壓之,再為其揚言,令士服而為之赴湯盡忠,也無半分怨言!自古帝王,付言以使将士冒死,而心不怨,何等心智。
“謝陛下隆恩!”淩遲謝言道。
“淩愛卿請起。”
“謝陛下。”淩遲聞言起身退去一旁。
緊接着方澤又道:“重愛卿還有何異議?”
百官無言。
“好,既然如此,朕封羿王方欻為帥,淩遲為副将,即日起兵西甯,若有犯我大韗者,殺!”
“羿王殿下,魯國公和将兵衛帶到。”淩遲将方欻從回憶中拉了出來。
“臣,秋愠生,将兵衛,參見殿下!”二人齊聲道。一人英氣勃發,言行間透着大氣和不屈,有着大将之風,自認更是文韬武略,卻始終不受方欻重用,有種懷才不遇之心,久而久之,積怨成恨,雖然極力掩藏,可又怎能逃過方欻的眼睛,這人自然是久居邊關之将将兵衛!
同樣一旁兩鬓斑白,舟車勞頓的魯國公秋愠生對方欻怨言也極重,好歹自己貴為魯國公,又曆經數月,長途跋涉而來,不但不以禮相待,僅遞一杯茶水,還讓自己足足等了好幾個時辰,才見自己,而且還是召見,怎能不怨。
方欻顯然也不是受欺的主,他自然看出了端倪,豈能會令他們好受,他要讓他們知道他生為皇長子又是羿王,君臣朝綱豈是他魯國公和将兵衛說亂來就亂來的。
方欻不作聲,二人隻得長跪不起,心中卻着實不甘。
終于,将兵衛終于忍不住站了起來,怒道:“方欻,你好大的膽子,魯國公奉皇上手谕而來,我現已是鎮邊侯,你已被撤令回宮,還敢如此待我們!”
将兵衛此言自然是從秋愠生口中得知了一切,方欻也将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他便才敢如此放肆,不然借他十個膽,也不敢在方欻面前如此。
“哦,是嗎?魯國公?”方欻銳利的雙眸望向秋愠生道。
銳利的目光使秋愠生不禁一個寒顫,方欻的氣魄和傳奇人生,很多時候他都想避開,不願與之為敵,可如今糜靈大變,即使這位曾今震朔皇城的殿下,也已久無力回天了吧。
心中此想,懼意也減少不少,旋即起身,拿出手谕道:“奉天承運,皇帝诏曰,方欻你貴為羿王,奉命西征,攻下西甯而不取,此為養虎為患,如今西甯再擾我邊境,不出兵而禦,此為勾結之嫌,兩罪其并,實再難以勝任元帥一職,故将撤其元帥一職,念過往功績,也實屬不易,且暫随魯國公即日回宮,至于元帥一職暫由将兵衛擔之,又因常年禦敵之功,故封其鎮邊侯,以為國盡忠!”
“微臣,領旨!”将兵衛彎腰接旨道,心中早已樂不思蜀。
“羿王殿下?”秋愠生看望依舊坐于殿上的方欻道。方欻不接旨他也不敢有過多的動作,要知道将在外軍令有所不授!
方欻似乎沒有聽到秋愠生的話,依舊沒有接旨,隻是微微動手指,示意淩遲,淩遲一看,自然知曉方欻心中所想。
下一秒淩遲便至方欻手中取兵符來于将兵衛身旁,看到淩遲取兵符而出,秋愠生和将兵衛都舒了一口氣,雖然沒有接旨,不過兵符到手一切都已經不重要了,而且到時候還可以給其扣個抗旨不接之罪,心中這般想法,同時也慶幸方欻沒有發難,不然他們還真不知該做何解。
眼看淩遲就欲将兵符交于将兵衛,望着即将到手兵符,将兵衛伸雙手而接,此時的他仿佛攀上了自己所期待的巅峰,終于能睥睨天下,多年怨氣也終可揚眉吐氣。
不過他似乎忘了,忘記了殿上的羿王是何等的一位人,下一秒必然是他此生都無法想象的。
“奉皇上之命,交兵權于鎮邊侯,奉羿王之令,殺!”
淩遲的聲音響起,是天籁,同樣也是索命無常。
淩遲手起劍落,可謂幹淨利落。将兵衛隻覺得眼前銀光一閃,刹那間,他便已經失去了身體的支配權,那雙永遠也不會自己閉上的眼睛,滿滿的都是不可思議!
魯國公更是難以置信的望着眼前這一幕,他不敢相信,或者說他不願意去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