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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二十四章 四塊石頭是他爹?
逗呢!

帝業 淡看浮華三千 3388 2024-01-31 01:12

  說來奇怪,魚非池聽到商帝與西魏女子聯姻之時,第一個念頭竟然是那溫暖怎麼辦?

  愛商帝愛到死去活來,卻不忍心傷害卿白衣一片真心,最後甯可一死成全卿白衣的溫暖,她該怎麼辦?

  她還活着啊,雖然形同已死。

  她現在還可憐巴巴地躺在床上,卿白衣日日守着個活死人活得如同行屍走肉,商帝卻敲鑼打鼓地開始迎娶别家女子,是不是太諷刺了些?

  可是後來她轉頭想想,那是商帝啊,商略言已認定了溫暖已死,所以他再娶什麼女子都算不得什麼吧,更何況,他後宮中的女子本來就多啊。

  溫暖啊溫暖,是他心頭朱砂痣,但也隻是放在心頭罷了。

  有什麼樣的女子,比得過天下大業重要?

  西魏女子與商帝成婚,對白衹來說,自是一件很可怕的事,西魏與商夷的聯姻使他們的聯盟更加穩固,這也是商夷對白衹放出的信号,商夷已經失去了耐心,不再願意這樣耗下去了,白衹最好早結做出決定。

  魚非池想了想,問道:“這婚事,是韬轲師兄提出的,是嗎?

  “小師妹果然還是如當年那般機敏。
”窦士君笑道:“大概,這是韬轲師弟最後的仁慈吧,給了我一個預警,讓我早些做出抉擇,不要把他逼到最後出兵攻打我國的份上。

  “還因為綠腰。
”魚非池苦笑一聲,“商帝把綠腰囚禁在宮中,以此要挾韬轲,說韬轲心裡沒有怨,那是不可能的。
韬轲明知商帝心裡頭住着溫暖,還故意讓他聯姻,算是對商帝的小小報複吧,哪怕他身邊娶回去的女人再多,也換不回一個當年送走的琉璃美人溫暖。

  “兒女情長,與家國天下若是糾纏在一起,很多時候,注定都是悲劇。
”窦士君見魚非池情緒穩定,給她倒了一杯酒,說,“這是白帝最愛的梨花釀,白衹上下唯王宮中有幾壇,他送了我一些,今日讓小師妹嘗嘗鮮。

  魚非池接過酒,酒很清醇,不似普通的酒水那般刺人喉嚨,微帶些甜味的酒水浸過舌尖滑入喉嚨時,像是一道清涼的線,喝着舒服甘甜。

  放下酒杯,魚非池看着他:“那大師兄,你真的準備讓季瑾将軍嫁給初止嗎?

  “其實季瑾嫁的人不重要,重要的,是娶她的人可以保證白衹不遭戰火塗炭。
”窦士君面露苦色,“我們自是知道保不住白衹,可是,至少要保得百姓太平,不是嗎?

  “師兄啊……”魚非池輕喃一聲,低頭轉着手中的那潔白如玉的小瓷杯,“師兄你覺得,初止是一個能保得白衹百姓不受戰火的人嗎?

  “初止師弟并不是此事關鍵,關鍵在韬轲,如果韬轲不能讓大隋退兵,那麼,這樁婚事也就毫無意義,反過來說,如果大隋希望得到我白衹的土地,也就要足夠強的力量讓商夷退兵。
”窦士君說到這裡時,露出些狡黠的笑容。

  魚非池明白了,說道:“所以這樁婚事是一個平衡點,再次使兩方力量平衡起來,西魏以一樁婚事得到商夷的全力相助,白衹也以一樁婚事重新保持平衡。

  “是的。
”窦士君道,“季瑾不是普通女子,她是我白衹大将,手握重兵,又是名門之後,在軍中極有威望,如果季瑾出嫁,代表着的是白衹軍方的意思,代表的是我白衹放棄最後的反抗,這其間的意義,哪怕是真的有一位公主在,也敵不過她重要性。

  “于是這門親事就顯得越發重要,除非商夷與大隋兩國拿出足夠多的資本與力量,讓你看見,讓你信任,否則,你不會輕易讓季瑾嫁給任何人。

  “沒錯。

  “可是季瑾終究會嫁給别人,這就如同出題一般,你出了一道難題,可是以韬轲與初止之才,再加上大隋隋帝與上央之智,他們總能想到解決的辦法。
”魚非池難過地看着窦士君,不管再怎麼兜圈子,注定了的結局還是逃不掉的。

  “好過起狼煙。
”窦士君拂過寬大的長袍,幾道竹影落在他的袖子上,像是一道道暗影的花紋,他是如此的豐神俊朗。

  魚非池心想着,看啊,這就是七子的能力,不管再棘手的局面,再可怕的事情的,隻要是無為山上下來的七子,他們都能在絕境中找到一絲求存的隙縫,他們永遠是須彌大陸上最傑出,最智慧的人。

  窦士君起身送魚非池出去,對她說:“我一貫曉得小師妹你不喜歡這些事,此次你能來看看我,我已是心滿意足,至少不負當年歲月,同門情誼,所以小師妹不必再為大師兄擔心,大師兄啊,真的很愛白衹這個國家,所以,為之竭力而死,也是甘之如饴的。

  魚非池轉身拉着窦士君一角袍子,輕聲說:“是不是讓白衹不要起戰事,百姓不要被塗炭,大師兄你就滿足了?

  “是啊,現如今,我還能奢求什麼呢?
”窦士君看着她這熟悉的小動作,笑得很是欣慰。

  以前在學院,魚非池跟别的人倒都是兇巴巴天不怕地不怕的樣子,耍起流氓來石鳳岐都要敬她三分好漢。

  唯獨對自己,她總是把自己當成兄長看待一般,尊敬又親切。

  兩年過去,小師妹還是當年的小師妹,可是他們這些人,已不再是當年的他們了。

  與在後蜀,南燕都不同,魚非池來到了白衹,她終于遇上了她不想遇到的事情,所以她的情緒會失控,心情會難過,那種萬事無力挽回的絕望感,都足足使她想轉身逃避這一切,不管是窦士君也好,韬轲也罷,甚至初止都算,其實他們自我身的目的都沒有錯,各自為政而已。

  隻是矛盾終究要尖刻地相對,爆發,現在的白衹,不過是一個引子罷了,還有更多的決裂,在後面等着他們七人。

  魚非池走在回去的路上,一路的花影輕搖,她聽到有人在竊語,她不喜聽人牆角,本未準備駐足想轉個方向就走,結果聽到了一個熟悉的聲音:“石磊啊,你能不能假假地把那季瑾娶回去,再偷偷地把她送回來,還給我大師兄?

  “公子,你是不是去了一趟南燕和後蜀,把腦子給弄壞了,娶季将軍那是天下皆知的大事,我怎麼假假的娶,又怎麼偷偷的送?
你當天下人是瞎子了?
偷龍轉鳳這種事情幹一次就夠了,你還幹上瘾了是不了?
”一個中年男子的聲音低沉渾厚,對石鳳岐罵了幾聲。

  “四塊石頭,我同你講,我好煩啊。
”石鳳岐的聲音透着疲憊,音調拉得很長:“我大師兄人很好的,我不能眼看着他陷在泥潭裡都不出手幫一把,那還叫什麼兄弟?
可是我二師兄人也不錯的,癡情的漢子,在學院裡跟我關系也不錯,更不要提向暖公主了,那是個好公主的,就連初止也沒錯,西魏那地方不趕緊跟商夷結盟,大隋馬上就要把他們吞了,四塊石頭啊,你家公子我心裡頭好苦啊。

  “公子我覺得這是你自己作的诶,你當年不跑出家門,老老實實跟我在武安郡呆着,不啥事兒都沒有了嗎?
”四塊石頭顯然沒把石鳳岐當個正經公子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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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魚非池暗暗聽着歎聲氣,驚動了那邊兩位高手,一聲低呼:“誰!

  “我啊。
”魚非池走出來,瞧着眼前這位個頭不高,長相一臉憨厚老實的中年男子:“您就是傳說中的石鳳岐他爹啊?

  他爹顯然有點蒙,不知道咋接這話,直直地望向他公子。

  他公子尴尬地幹笑兩聲:“哈哈哈,咳咳,是啊,我爹,武安郡,石磊。

  “石伯父好。
”魚非池點頭行禮,又歪頭看向石鳳岐。

  石鳳岐被她看得全身發毛,趕緊擠眼睛讓石磊先下去,自己攬過魚非池肩膀:“哈哈哈,你去大師兄那裡聊得怎麼樣啊?

  魚非池肩膀抖一抖,抖掉他的鹹豬手:“不怎麼樣,怎麼我跟你爹剛打個照面,你就讓你爹先回去?

  “這不是天色已晚,我心疼我爹年紀大了,讓他早些回去休息,免得染了風寒嘛!
非池啊,你看今天晚上的風也冷,霜也重,你不要凍着了,走走走,我帶你回去休息啊。
”石鳳岐拖着她就走。

  “我自己走,什麼玩意兒!
”魚非池罵一聲,甩開他的手自己走到前面去了。

  傻子才信石磊是他爹啊!

  有爹管自己兒子叫公子的嗎?

  有兒子管自己老爹叫四塊石頭的嗎?

  逗誰呢!

  石鳳岐覺得這白衹真是個禍害之地,不止禍害了窦士君那麼個好人兒,還禍害了他與魚非池。

  可是再怎麼禍害,這鬼地方他也是要來的啊。

  他的目光遠眺,望向了窦士君的院子,幾把竹子子伸出了院牆搖搖晃晃,石鳳岐在心裡默默地念着:大師兄啊大師兄,若老五我做出什麼事來,你能不能原諒老五我也是不得已?

  就目前而言,最讓人讨厭的話,就是不得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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