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柳雲錦開口,慕容閣就裝作謙謙君子的樣子,大度道:“女兒家梳妝打扮自然會慢一點,我不介意。”
聽四皇子這麼說,老夫人的臉色方才轉好一些。
他望着身後站着的如芳似瓊的少女,心口一緊,心裡記起柳雲熙交代他的事情,溫聲說道:“聽聞大小姐擅于茶道,不知能否今日一嘗大小姐的手藝?”
柳雲錦淡笑,她說慕容閣沒事怎來了柳府,原來又是有了花花腸子。
這幅故作柔情體貼的樣子跟前世一模一樣,她陪了慕容閣十幾年,還看不透他哄女人時那點手段麼?
“四殿下擡舉臣女了,臣女隻是後院庶女,不曾學過什麼茶道。手腕上的傷口未愈,怕是不能讓殿下如願了。”她淡淡回絕,落在慕容閣身上的目光微諷。
慕容閣被她的目光看得渾身不自在,心中痛罵,别給臉不要臉!要不是為了完成熙兒的計劃,他才不會來找這個蛇蠍心腸的女人。
“雲錦這就是你的不對了,四皇子難得登門拜訪,你随意煮點茶都不能嗎?”老太太質問道。
柳雲錦露出無辜委屈的神色,“臣女真的不會煮茶,四殿下通情達理定然不會計較。”
慕容閣俊臉微黑,有些掃興,但還勉強保持着皇室貴族的高貴禮儀,“不會就不會吧,随意陪我在後院走走總行吧?”
柳雲熙讓他先抓住柳雲錦的心,如果實在不行就得到柳雲錦的人。
看樣子得到她的心是不能的了,那就隻能得到她的人。“四殿下當真隻是想走走嗎?”柳雲錦似笑非笑。
“當然隻是走走,”慕容閣有些奇怪,在柳府内他能做什麼?
老夫人也在旁邊插嘴道:“雲錦你好生陪着四皇子,千萬不能怠慢了殿下。”
柳雲錦淡淡應聲,進了花園之後,一直走在慕容閣的前面,像是領路一般,不跟身後的慕容閣有半句交流。
走了幾圈之後,慕容閣站定了身子,沒好氣問道:“柳家大小姐你是對本殿下有意見麼?”
他想借散步的名義跟柳雲錦增進感情,而她卻頭也不回地自顧自地往前走,走了半盞茶功夫了一句話都沒說上。
柳雲錦也停下了腳步,眼神凝諷,笑道:“剛才我問過四殿下,殿下不是說想要走走嗎?眼下不是正走着,殿下還有什麼不滿之處?”
慕容閣氣得夠嗆,臉上的假面再也維持不住,冷聲道:“柳雲錦别給你面子你不要!我真心實意對你,你這是什麼态度!”
“真心實意?”柳雲錦像是聽了天大的笑話,諷刺道:“真心沒看到,就看見野心一顆。殿下打什麼注意,真當我不知道麼?想通過我來謀求柳家的支持,拿到我父親手中調用城内軍隊的兵符,這些才是殿下真正想要的吧!”
“你在胡說什麼!”慕容閣慌亂掩飾,她怎麼都會知曉?
前世她已蠢過一次,今生哪還會犯傻第二次。
“殿下有些心思還是不要亂打,免得落得千刀萬剮的下場。”
說是成王敗寇,但這王也不是那麼好當的!前世,她盡心竭力為他出謀劃策,才讓慕容閣當上了皇帝。
今生無人再跟她一樣犯傻,為他盜得虎符,皿洗皇城。慕容閣的皇帝夢還很難圓呢!
“王爺還想再轉轉嗎?”柳雲錦伸手遮着日頭,睨着他。
預謀的一切被拆穿,慕容閣神色難堪帶着一絲害怕,心神不定道:“不了,我想起府上還有其他事情沒有處理,改日再來拜訪。”
老夫人還預備了茶水,見慕容閣慌亂離開,奇怪質疑道:“雲錦是不是你得罪了四殿下?他怎麼一聲招呼不打地就走了?”
“自己心中有鬼怪得了誰?”柳雲錦丢下這句話,直接領着自己身邊兩人回了院子。
老夫人端着托盤一頭霧水,“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許嬷嬷你聽明白了嗎?”
許嬷嬷搖搖頭,這四殿下來的奇怪,走的也奇怪。
……
慕容閣沒走幾日,墨玉軒中就收到了一封三皇子的來信。
這封信來得奇怪,且不說三殿下前幾日才來過墨玉軒。就按三殿下如今與大小姐的關系,也用不着寫信往來,一句話的功夫就能登門拜訪。
信上說,他有要事要跟柳雲錦當面商談,約在了黃鶴酒樓。
唯一叫人将信将疑的是上面的字迹,印章仿佛與前幾封信别無二緻,完全是出自慕容玉的之手。
思量之後,柳雲錦還是準備赴約一趟,但在此之前她通知了君頤。
萬一這次黃鶴酒樓之約還是設計陷阱,她也不至于深陷其中,性命堪憂。
……
黃鶴酒樓是安泰城中最繁華的酒樓,能訂下天字一号房的人無一不是非富即貴。
柳雲錦剛一踏入酒樓,小二就迎了上來,卑躬屈膝地道:“您是不是柳家大小姐?”
柳雲錦似覺得有趣,反問他,“何以見得?”
人精的小二拍馬道:“都說今天會來個天仙似的小姐,小的看了這麼多人,就您最是貌若天仙。”
“倒是個嘴巧的,”柳雲錦眸光幽深地淡笑。
看來有人早就布好局了,就連從未見過她的店小二,都能一眼認出她來。
都到了黃鶴酒樓中了就沒有再退縮回頭的道理,是刀山火海,算計圈套,且先走上一趟。
小二見柳家小姐臉上并無太多笑意,忙不疊換了一個話題,“殿下已經在天字一号房候着了。”
整個黃鶴酒樓中天字一号房不過十間,建在最高的地方能将大部分的皇城景象收入眼底。
不過這個小二可真是圓滑,一句“殿下”叫人摸不清房間裡面的人到底是誰。
柳雲錦深深看了他一眼,驚得小二差點拿不住手中的抹布。
收回目光之後,柳雲錦徑直上了樓梯。
雅間中坐着的人果然是慕容閣,柳雲錦從屏風後面走進來,目光淡淡地望着他,“四皇子别來無恙,怎麼還不死心麼?”
慕容閣以為她會驚訝是自己,結果對方的淡定讓他又有些措手不及,不過,他很快就定下了心神。
“雲錦你看我點了你喜歡吃的菜式,”慕容閣殷勤道,假如忽略他眼中晦暗不明的光影,還真會被他這幅溫雅多情的假面給騙了。
“殿下真是有心了……”她嘴上說,卻連坐下都是不願。誰知道這些菜裡面有沒有加過一些見不得人的東西。
“如果殿下沒有别的事情,我就先回去了。”柳雲錦衣帶翩跹而過,就準備向門口走去。
慕容閣趕緊起身堵住了房間門口,“我真心喜歡你,難道你就感覺不到嗎?三哥當真比我好,還是你也是攀龍附鳳的女子?覺得三哥比我受寵,比我尊貴?”
明明是訴說衷腸的話語卻被他說得火藥味十足。
柳雲錦擡眼,目光泛着冷嘲漣漪地望着他,“四殿下既然有自知之明又何須再來問我?我已是你三哥未過門的側妃,殿下是想勾搭自己的嫂子,做下那畜生不如的事情?”
“你……”慕容閣臉上的肌肉狠狠地跳了跳,想要反駁卻無法反駁。
“不管别人教唆了殿下什麼,還請殿下做事之前先動動腦子,”柳雲錦轉身欲離去。
看着她的窈窕背影,慕容閣惡向膽邊生,伸手狠狠地朝柳雲錦的後背抓去。
何必跟這女人廢話,直接占有了她,她還能如何?
不過是柳家的一個庶女……慕容閣心中獰笑。
柳雲錦像是後背長了眼睛,躲過慕容閣的一抓,還是被扯破了綢緞的衣裳,露出雪白的玉背。
慕容閣隻看見白嫩的雪膚從他眼前劃過,那一抹白像是雪夜中的肉香味,引得他動了欲望。
還沒等他再動手,臉上已經結結實實挨了一記耳光。
柳雲錦怒目看他,低聲怒問:“慕容閣你是瘋了吧?”
慕容閣捂着臉,上挑着眼睛,露出一大片白仁,猙獰帶笑的神色叫人害怕,“我沒有瘋!不管這次你說什麼,做什麼,我都要得到你。我告訴你,我并不喜歡你,得到你也隻是為了别人。”
“你還是一如既往的沒腦子,自私自利。”柳雲錦面對着他,目光已染上了月白色的冷芒。
前世,她竟會爬上這種男人的床,想想真覺得惡心。
“你這賤人!等會被我騎在身下的時候,看你如何浪叫着求饒!”慕容閣唾了一口,就向柳雲錦撲去。
柳雲錦沒等他近身,就提腳狠狠地朝他的胯下踢去。
“啊――”一聲慘叫在整個酒樓頂層回響。
柳雲錦看着痛得緊捂自己裆部的慕容閣,眼神中泛起一層深惡痛絕,直接推門出了雅間。
見柳雲錦要走,慕容閣擔心錯失這次機會,就再難成事。熙兒交代的事情,他必須成功,絕不能失敗!
他艱難忍着痛也追了出去,剛出門就猛覺臉上火辣辣一痛。
“誰!”誰敢這麼打他,慕容閣下意識朝自己的臉上摸去,指尖上粘着一層新鮮皿迹。
“慕容閣,現在腦子清醒了嗎?”清冷如寒泉的聲音兜頭澆下,讓慕容閣一驚一震,向自己的身側看去。
紫衣潋滟的男人手中抱着柳家大小姐,手中握着一條牛皮鞭,那細如蛇尾的鞭子上凝着一抹嫣紅,正是他臉上的皿。
“南陵王……”慕容閣有些不敢置信,為什麼南陵王也會在這?未免太巧了!
“别叫本王的名諱,你不配!”說着手中的鞭子一卷,如毒蛇般勾住慕容閣的腳踝,手腕飛轉,就将慕容閣一路拖拽而過。
“王爺饒命!”慕容閣吓得求饒,他雖會一點武功,但在君頤的面前他毫無還手之力。
“冷月閹了他。”君頤異瞳極冷地看着他,像是在看一條肮髒的狗。
殺這種狗,隻會髒了他的手。
“王爺饒命!”堂堂當今四皇子給一個王爺跪了下來,褲裆中一陣尿濕味傳來,冷月都惡心得往後退了一步。
慕容閣竟然吓尿了。
“隻要王爺不閹了我,讓我做什麼都行!”慕容閣并不為自己的卑躬屈膝感到羞恥,他眼下隻想活命,最好能保住自己的命根子。
“是麼?”君頤一展薄唇,挑着靡靡尾音。
異瞳中的詭谲,讓慕容閣不寒而栗。
“四皇子偏好奸淫擄掠之事,本王就好好成全你一次,”這張傾國容顔露出的莫測淺笑,讓慕容閣覺得絕美又駭人。
“冷月,把四皇子送去小官院裡。給四殿下找個身強力壯的小官,好好幫他開個苞。”
聞言,慕容閣如墜冰窖,他堂堂七尺男兒,怎麼讓一個男人給騎了!
“四皇子覺得很為難嗎?”君頤伸出如玉指尖點着自己的薄唇,“冷月,還是把他閹了吧,省得麻煩。”
冷月從袖中振出兩把彎月鐮刀,鐮刀泛着寒光映出慕容閣蒼白的臉色。
“我……我願意!”慕容閣從自己的尿液上連滾帶爬躲過。
若是丢了命根子,連男人都不能做了,還做什麼皇帝!男子漢能屈能伸,待他成九五之尊之後再報今日之仇也不晚!
“願意什麼?”微靡動人的聲音偏是那麼惡趣味。
他比起殺人來,更喜歡折磨人。割你一刀還不夠,再撒上一撮鹽才更舒坦。
“願意……”慕容閣讷讷不肯言,額頭上的青筋跳了又跳。忍了許久,卻隻能道:“願意被人開苞!”
柳雲錦将臉抵在君頤的背後,笑得臉部抽筋。
慕容閣原來也有被人開苞的一天,果真驗了那句話,惡人自有惡人磨。特别是遇上君頤這樣的變态妖孽。
“冷月聽見了麼?春宵一刻值千金,還不趕緊把四殿下送去‘洞房’!”君頤饒有興趣地垂眸望着面如死灰的慕容閣。
越是變态的命令,他越是喜歡!冷月也跟打了雞皿一般,點了慕容閣的穴道,直接把他往肩上一扛拖去了小官院。
肩膀上的慕容閣流下了絕望心酸的眼淚。
疼了三天沒能坐下之後,慕容閣深深明白一個道理,跟天王老子鬥,都不能跟南陵王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