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之下,柳雲澈與柳雲錦同時打了一個噴嚏。
環珠上前關了西窗,柳雲澈揉着鼻尖好奇道:“怎麼感覺有點冷?”
柳雲錦望着星辰,起身道:“時候已經不早了,弟弟好生休息,明日我再來找你閑談。”
“姐姐路上小心些,明日早點來陪我一起練劍!”柳雲澈燦爛一笑,俊氣的五官像是籠着一層光芒般,叫人看着溫暖。
“好,”柳雲錦應下後就出了院子。
他們還不知道惡毒的陰雲已經籠罩在了他們的頭上。
柳雲熙不曾離開,躲在陰暗處看着柳雲錦從蘭亭閣中離開,唇邊詭異的冷笑更濃了。
……
翌日一早,柳雲錦就去了柳雲澈住的蘭亭閣裡與他一塊練劍。
邊疆别後,她越發覺得習武的必要,這些日子勤加練習,内力又增長了不少。
柳雲錦休息下之後,就有蘭亭閣中的丫鬟端來了茶水,恭恭敬敬地放在柳雲錦的面前。
練劍之後,渾身出汗,卻也口渴,她稍稍聞過茶水的味道,沒有問題之後就将一杯清茶喝了幹淨。
收了劍勢,大汗淋漓的柳雲澈亦是同樣将茶水喝了幹淨,他常年在軍中,不懂後院的彎彎繞繞,對身邊的人從不設防。
見兩人都将茶水喝了之後,小丫鬟又似體貼道:“屋中燃了清雅的竹葉香,窗外又有涼風吹着,大小姐與三少爺不如回屋休息一會。”
柳雲澈喝了茶水之後覺得身子有點不對,又說不清楚到底是哪裡不對,隻點頭應了丫鬟的提議,對柳雲錦道:“姐姐外日日頭太大,我們進屋歇一會。”
“也好……”柳雲錦起身,随柳雲澈一同進了屋子。
屋中銅爐中冒着清淡的香氣,隻是奇怪的是,兩扇窗戶都被關得嚴絲合縫。
對上柳雲錦起疑的目光,丫鬟趕緊解釋道:“外面陽光太盛,照進屋中過于亮眼,奴婢就擅自做主将窗戶關了起來。”
柳雲澈進了屋子後不覺得涼快,反而更熱了幾分,一邊扯着衣襟,一邊不放在心上道:“算了,你先下去吧!”
丫鬟如獲大赦,忙不疊退出了屋子,還将門也掩了起來。
很快兩個人都察覺出了不對,一把詭異的火從身上一直燒到了心坎中,像是有無數蟲子在咬噬。
柳雲錦鳳眸泛起驚怒,起身就去推窗子,這時才發現窗子已經被人從外面反鎖起來,根本就打不開。
通向外面的大門,也是同樣的情況。
他們兩人中計了!
“水沒問題,香也沒有問題,但兩個合在一起就能産生極強的催情效果!”柳雲熙站在蘭亭閣的外面,唇邊柔美清雅的笑靥亦如往常,叫人看不出一點惡毒的味道。
“奴婢都按二小姐的吩咐去做了,”丫鬟跪在地上,仰着小臉谄媚道。
柳雲熙反手丢給她一個荷包,淡淡道:“趕緊從院子裡消失,要是東窗事發,我可保不住你。”
很快蘭亭閣裡就要有亂倫大戲上演了,這種事情一旦被人撞見,柳雲錦與柳雲澈那兩個賤種都會死得很慘,至于日後的前程名望都将會斷送幹淨。
想到這,柳雲熙柔柔地捏着繡帕一掩芳唇,笑意更深了。
等了片刻,坐着品茗的柳雲熙嗅了嗅,奇怪道:“怎麼有股燒焦的味道,你們聞到了沒有?”
身邊眼尖的玲兒指着蘭亭閣,面色驚惶道:“小姐你看,裡面有煙飄出來,是不是走水了?這可如何是好,要不要去通知老夫人?大小姐和三少爺都在裡面!”
柳雲熙的臉上也閃過惶然之色,她是很想将柳雲澈和柳雲錦那兩個賤種燒死在裡面。但此事甚大,萬一查到她的身上來。
權衡利弊之後,柳雲熙咬牙道:“去通知下人來救火,我們趕緊收拾東西離開這裡。”
那兩個賤種還真是命大,竟會用自傷的法子,将密閉的屋子點燃。如果她再心狠一點,完全可以坐看那兩賤種活活燒死在裡面。但是她不能賭,同時死了兩個,一個柳家小姐,一個柳家少爺,肯定會引起官府的重視,到時候查不出倒好,若是查出來,她就隻能給那兩個賤種抵命。
這一計不成,隻能先一步将她自己摘出來。至于裡面發生了什麼,事成了沒有,柳雲熙陰鸷地笑了起來,她可不管!
到時候救火的下人看見了什麼不該看見的東西,就是那兩個賤種的死期。她就不信他們兩個人中了藥,還被關在一起那麼久,就什麼也都沒有發生過。
被關在裡面的柳雲錦,柳雲澈苦苦掙紮,抵抗藥效。煙越燒越濃,火苗四濺,要将一切都吞噬燒毀去。她相信看見火光,察覺到不對,暗中保護她的人一定會救他們出去。
如果再晚一步,她和雲澈就會成為兩具燒焦的屍體,死了倒也好,總歸守住了做人的底線,能幹幹淨淨地踏上黃泉。
“咳咳……”她捂着口鼻,也嗆出了眼淚。炙熱明媚的火舌向他們卷來,她身邊的柳雲澈不知何時已經嗆暈過去。
“雲澈!雲澈!”她慌張叫着雲澈的名字,不知叫了幾聲,也跟着失去了意識。
緊鎖的木門被火燒開,一道灰色的暗影闖入蘭亭閣,在燃燒的殘垣斷壁中找到了已經昏迷的柳雲錦與柳雲澈,他一隻手扶住一個,不顧性命安危地駕着輕功從火海中走出。
将他們扶到安全的地方之後,灰色暗影揭開臉上的面罩,急切地喊道:“小姐,小姐!”
柳雲錦迷糊間極是費力地掀開眼皮,看見了蒼狼焦急失色的面容。心底有個聲音一直在提醒她,現在不能睡去,後續事情沒有了結絕不能睡去!
手指動了動,凝着皿迹的簪子還在手裡握着。她半坐起身子,将簪子再次狠狠刺入自己的手臂。
一聲悶哼,吓得蒼狼說不出話來,好久才又急又慌道:“小姐你這是做甚?你要紮就紮在我身上,豈能拿自己的身子受罪!”
柳雲錦眸色暗淡,被煙熏過的聲音聽來格外沙啞,“我被人下了藥,柳雲熙要逼着我和雲澈做出不該的事。身上的藥效未解,隻能用這種法子保持清醒。雲澈呢?他現在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