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浴完之後,她回了房間,才看見君頤已從黃金榻上換到了她的床上,這又要兩人同床共枕?
“王爺不睡黃金榻了?”她問了一句。
君頤看着她,用皂角洗過頭發的小東西,渾身散發着植物的清香,如瀑的黑發垂在腰間,一張花容半掩在青絲間,更添誘惑,像是一朵沾過春雨的海棠花,讓他恨不能抓進懷中,好好把玩一番。
嗯……她身上的味道,比文嬷嬷做的點心都要誘人。
“不睡!”不把小丫頭抱在懷裡,他哪裡睡得着。
柳雲錦點點頭,一幅意料之中的模樣道:“那,王爺睡我的床,我睡黃金榻!像我這種小門小戶出生的,還沒睡過這麼豪華的床榻。”
說着,脫下身上的紗衣,就要往黃金榻上躺。還沒躺下,就被人扛在肩上抱到了床上,“作為本王的‘愛寵玩物’,自是我睡哪你睡哪!沒得挑!脫衣裳,睡覺!”
“衣裳都脫了!”她不敢出聲大叫,隻能死死按在兇前的手。
“穿着衣裳睡多不舒服,我來幫你!”不顧懷中人的掙紮,他用唇封住了她喘氣亂叫的小嘴,輕而易舉解開了兇衣的帶子。
沒了衣服阻礙,懷裡的小玩意滑不留手,不管摸哪兒都又細又滑,比人皮墊子還舒服……
早上,環玉戰戰兢兢端着面盆進來,生怕自己看見了什麼不該看的,以至被人挖了眼睛。一隻玉臂從床帳中探出來,極是活色生香,摸索了一會才把簾子挂上了銀鈎。
身上的肚兜已經穿好,她随手拿了一件紗衣披上,擔心大妖孽在她身上留下了些什麼,叫環珠她們看了,多想。
“小姐請洗漱,”今日的環玉格外恭敬,讓她都有些不習慣。
大妖孽的名頭拿出去,恐怕都能辟邪。
用了早膳之後,柳雲錦擡眼望了望外面的日頭,想着下午皇宮裡可能就要有太醫過來,柳雲錦便帶着環珠一同去了老夫人的院裡。
老太太早上無事正在屋裡抄着佛經,見柳雲錦來了,臉上露出三分笑,擱了手中筆墨問道:“大丫頭,今個怎麼有空來我這兒?”
“見過大小姐!”一道婉柔得體的聲音從旁邊傳來。
柳雲錦這才注意到,院中來的不止她一個還有月姨娘。
月姨娘成了貴妾之後,越發的柔婉謙順,而身上的衣裳也越發精緻。上身一件對襟羽紗衫,下面配着一條碧霞雲紋的馬面裙。頭上戴着一支五瓣花型托玉的金簪,和耳間的花瓣耳墜子,正是一套。
柳雲錦看了她一眼,不掩贊賞。聰明媳婦就要搞好和婆婆之間的關系,何氏那樣的做法,遲早是要吃大虧。隻要他日不得男人寵愛,府中就再無一人會替她說話。
月荷同樣也明白這個道理,她想坐上主母的位置,就要得到老夫人的認同,所以她這幾日早早就來陪老夫人一起參禅禮佛。今日遇上柳雲錦,倒有幾分意外。
柳雲錦也不繞彎子,坐下之後,眉黛微攏,淡淡地開了口,“奶奶,我昨夜做了噩夢,夢見二妹不好了。妹妹以前落水過,身子可能落了疾,如今身子虧空,長此以往下去,隻怕妹妹會早殇。奶奶,雲熙也是爹爹的骨肉,哪怕犯了錯,也不該為此累了性命。還請奶奶仁慈,請人再給妹妹好好診治一番。”
老太太眉眼不擡,隻管轉着手中的念珠。月荷站在一旁,扭着手中的繡帕,她雖不知大小姐在打算什麼,但她隐隐能猜出大小姐這番“好心好意”一定是有所圖謀,肯定對她們有利無害。
望着柳雲錦,露出淺柔一笑之後,月荷就到老夫人身邊勸道:“大小姐說得也不無道理,二小姐總歸是柳家皿脈。院中本就人丁不旺,若是二小姐再殁了,府中豈不是更空蕩了?老夫人也是看着二小姐長大的,佛經上也說‘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老夫人就權當做善事如何?而且,皇上也隻是下旨奪了她們的頭銜位分,還不至要了她們的性命。”
這才老夫人的眉頭松懈了幾分,朝着痰盂咳了一口濃痰才幽幽道:“我也找了李聖手給她看過,她自己是個沒福的,藥吃了不少,病卻沒好。指不定,這也是天意。許是她們母女兩個暗地裡做了不少傷天害理的事,所以閻王爺要來收她的魂。”
老太太的臉色比她說得話還要陰沉難看,仿佛是打定了主意,要讓她們母女兩個自身自滅。
要是何氏母女兩個真能遭此一劫死了也就罷了,柳雲錦心中冷然,憑她前世的記憶,何氏母女不僅不會死,還會母憑子貴,無比風光。
算算時間,何氏這時候可能已經就懷上了,隻是忙于柳雲熙的事情,還沒注意到自己月信沒來。
不能讓何氏搶先發現,要不然她就要防備着了。
“奶奶……”柳雲錦放低聲音,婉婉求情道,“聖旨一下,安泰城中有多少眼睛盯着我們柳家。二妹若是殁了,知情的知道她是自己得病,不知情的還以為我們柳家惡毒,将她弄死的!到時候三人成虎,傳到皇上那去,說不定皇上心軟,後悔,反因她治了我們柳家的罪,實在是不值。”
老太太又松動了幾分,想着大丫頭是個有主意的,又得太後寵愛,她的話還是得聽一些,才道:“你說該如何?”
柳雲錦抿着小嘴兒,像是思量了一會,才答道:“不如我進宮去請太醫給妹妹醫治,要是真醫不好,到時候太醫還能做個見證,也怪罪不到我們身上。這事,要是傳到皇宮貴人耳中,還覺得我們柳家人以德報怨,心寬仁慈,對父親的名聲前途,也是極有裨益。”
老太太聽了,點了點頭,眼睛微眯,笑看了月荷一眼,道:“你瞧瞧,大丫頭就是不同,做事真是走一步看十步,堪為達官貴人家的掌家主母,你也該多學着點。”
老夫人言下之意,是有心栽培她。月荷心中暗喜,臉上隻是溫婉噙笑,應了下來。
“行吧!就勞煩丫頭你去皇宮一趟,治不治得好,就看她的造化了!”老夫人臉上淡漠,手撐拐杖,望着外面的青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