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學兵師,或者說歐陽雲要想成長為抗日中堅,任丘油田是必須開發的。閣,歡迎登陸[.]因為學兵師隻有這麼點地盤,隻能依靠他帶來的那個掌的“先進科技”走精兵路線,。
可是,石油在二戰中對于中國和日本政府來說意味着什麼?稍微有點二戰常識的人都不難清楚。那就注定任丘會成為是非之地,學兵師的曆程不會這麼一帆風順,歐陽雲這個掌舵人自然會成為衆矢之的。
郭彪讓一部分狼牙戰士将學一旅士兵們看住,然後帶着另一部分人将陳布雷他們的武器全部繳獲了。走到歐陽雲身邊,他問:“師座,這些人怎麼處置?”
歐陽雲問:“傷亡怎麼樣?”
“死了二十幾個兄弟,傷了四個。”
歐陽雲默然,不愧是“中國憲兵”,出手又準又狠,剛才他們也沒開幾槍,竟然死了這麼多弟兄,他看了看正被潘媚人他們擡走的生死未蔔的唐傑,痛心的對陳布雷說:“他們都是有理想有抱負有責任的軍人,沒有死在戰場上,沒有死在小鬼子手上,卻倒在了自己同胞的槍下!”然後下令将凡是開過槍的叛亂軍人全部拘押起來,準備接受任丘法庭的審判。
陳布雷聽他如此處置,抗議道:“歐陽雲,你沒有權力這麼做,他們是奉命行事,就是要審判,也應該交由軍事委員會下屬的軍事法庭進行。”
歐陽雲看着他,眉角一挑說:“沒為難你已經是給軍事委員會和某些人面子了,其他的人你可以帶走,”他看了訓練場的學一旅官兵一眼,目光落在張鎮臉上,大聲說:“張團長,原憲一團的官兵,如果不想呆在學兵師的你可以帶走,但是留下來的從此将是學兵師一份子,他們本人包括其家人都将會受到學兵師的保護――”
張鎮自始至終隻是苦笑,現在臉上更苦了。
陳布雷臉色變了,歐陽雲這一手很老到很毒辣,這豈不是公然的拉攏憲一團的士兵?!難道這次竟然要偷雞不着蝕把米?他大聲說:“歐陽雲,不要太過分了,憲一團隸屬于委員長特别衛隊,沒有委員長的手令,誰也無權支配他們。”他對張鎮說:“張團長,你應該還記得委員長的囑托吧,可癟辜負他老人家的期望!”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攏到張鎮臉上,精确一點,是集中到了他的嘴上。這時,忽然一個大嗓門在下面喊了起來:“***,我說張巴兒他們這幾天怎麼有點反常呢,原來是和力行社的人勾結在一起了。兄弟們,我不管你們是怎麼想的,反正我單人雄當兵是為了打小日本,而學兵師是我見到目前抗日最堅決的,所以,我決定留下來!”
竟然是一直對學兵師不服氣的單人雄,他這麼一表态,本來萌生去意的許多人不免猶豫起來。而單人雄的一些死黨立刻做出呼應,特别是他原來的那些手下,簇擁到他身邊,跟着大喊:“營長,我們留下來和你一起打鬼子。”
陳布雷臉色變了,厲聲對單人雄說:“你還是國民軍人嗎?軍人當以服從命令為天職!”
單人雄冷笑道:“沒錯,軍人是應該以服從命令為天職,可是你别忘了,我們早已經不是憲一團了,而是學一旅――這可是軍事委員會下的調令,怎麼?軍事委員會的命令就這麼不值錢嗎?!還是習慣出爾反爾?!”
“你狡辯!”
憲一團的士兵想了想,不禁迷茫起來。李鐵書心中暗笑,沒想到單人雄這個黑大個口才倒是不錯,他對陳布雷說:“陳主任,單營長的話您都聽到了,這可是士兵們的心聲。事已至此,面對現實吧!我們任丘經濟特區可是奉國民政府政令成立的平行于中央政府的自治政府,學兵師也是獨立的軍事力量。不客氣的說,你們這一次的行動可以稱之為未遂政變!從這個角度上來講,由我們任丘政府來審判楚成等人是合情合理的,我們沒有追究挑唆者的責任已經是網開一面了。”
陳布雷看着他,有些痛心疾首的說:“李鐵書,你怎麼這麼傻呢,中央并沒有自食其言的意思,隻不過是想讓你當這個學兵師師長而已!你們真是太讓委員長失望了。”
李鐵書看了看歐陽雲,然後問吉星文:“參謀長,你想當這個主任麼?”
吉星文搖搖頭:“自認沒有這個能力,我什麼都不懂,讓我當這個主任的話,肯定會把任丘搞得一團糟。”
李鐵書說:“我自認也沒當師長的能力,陳主任!上峰關于我們師座的罪責是站不住腳的,把盤尼西林賣給日本人,有傷國體?呵呵,盤尼西林是我們師長一手發明的,站在商人的角度,他想賣給誰就賣給誰,再說了,這并不是他一個人的決定,而是任丘政府的。且不說中央政府并沒有對日宣戰,就是如此,我們自治政府決定的事情,隻需要向中央報備就可以,何來罪責?!縱兵挑起事端,損傷中日關系,擾亂華北局勢,怎麼,難道日本人要占領任丘我們就雙手讓出,那樣的話,又該治我們一個亵渎罪甚至叛國罪了吧?!”
陳布雷鐵青着臉正欲開口反駁,張鎮說:“陳主任,你們走吧,請對委員長說,在下辜負他的期望了。”
陳布雷皺起了眉頭:“你這是什麼意思?”
張鎮的内心其實相當掙紮,陳布雷之前有找過他,希望他能夠配合這次行動。憲一團中本有不少力行社成員,如果能夠得到張鎮的幫助,成功的幾率将會非常的大。張鎮在任丘呆了一個多月,漸漸感覺到了任丘和學兵師的不同之處,因為覺得這樣一來任丘局勢甚至華北局勢都将會混亂不堪,他拒絕了。當然,因為衆所周知的原因,他也不好向歐陽雲報警,隻隐晦的暗示了一下。事情發展到現在這個程度是他預料不到的,顧戀雲還有狼牙,這些都算是歐陽雲的奇兵,而他不知道的是背後還有木劍蝶。木劍蝶在這方面的感覺非常靈敏,加上又一直在華北活動,對力行社在華北的布局非常清楚。今天在城裡見到曾澈,雖然并不知道他們想幹什麼,但出于保險起見,還是第一時間和郭彪取得聯系,将狼牙從金龜島叫了回來。張鎮苦笑着說:“我覺得學兵師更适合我,所以決定留下來。”然後,他面向憲一團廣大官兵說:“諸位,這隻是我個人的決定,你們可以自由選擇。”他對歐陽雲說:“師座,希望你能給他們一個機會。”
歐陽雲點點頭:“每個人都有自由選擇的機會,不過我要提醒的是,從此以後隻有學一旅沒有憲一團!諸位請想清楚了!”
憲一團的官兵們互相看看,然後很自然的分成了兩列,其中願意留下來的大約占到了五分之四。而想要離開的放下槍,自動的走到陳布雷他們那一邊。
陳布雷目睹這一切,臉上是心痛的感覺,他或許覺得,之所以有這麼多人願意留下應該是張鎮的原因,對張鎮冷冷的說聲:“張鎮,你很好!”然後轉對顧戀雲說:“戀雲,你是我的學生,我不計較你剛才的一時沖動,你跟我回去吧。”
顧戀雲目光一直在歐陽雲和潘媚人兩人之間轉換着,這時輕輕的搖了搖頭。
“那你保重吧,你應該清楚戴笠的為人!”陳布雷說完,對被狼牙戰士拘押着的官兵們敬了個禮說:“諸位,不是黨國要抛棄你們,而是在下無能,”說着眼睛紅了,“我向你們表示歉意,你們的家人自有我們照顧,請放心吧!”然後他揮揮手說:“走吧!”帶頭昂首向自己的轎車走了過去。
歐陽雲看着他們走遠,說:“可惜了,陳布雷倒是個人物。”然後對張鎮說:“張旅長,你留下來就不怕我們秋後算賬嗎?如果我猜得不錯,你應該直到這件事的。”
“是!站在學兵師的立場上,在下錯了。師座,希望你能一視同仁的對待學一旅官兵,如此,在下受什麼責罰都心甘情願。”
李鐵書怕歐陽雲真會處罰他,忙說:“師座,我覺得站在張旅長的角度他并沒有錯,這件事上他注定裡外不是人。”
吉星文是對張鎮誤會最重的,這個時候感到有些不好意思,說:“張旅長,剛才對不住了。”
張鎮淡淡的笑了笑。
歐陽雲說:“我理解張旅長的處境,這麼說隻是提醒諸位,大家既然身為學兵師一份子,那麼就應該事事時時從這個角度考慮問題。”
聽他這麼說,李鐵書想起他剛才的表現了,說:“師座,你這麼一說我倒要批評你了,你剛才說出那樣的話可沒從站在學兵師的立場上出發!”
吉星文等人都點頭稱是。
歐陽雲的目光掃過李鐵書、吉星文、張鎮,掃過顧戀雲,然後從站在下面的官兵們臉上一一掃過,他覺得現在是說出這番話的時候了,大聲說:“我之所以要那麼說,是因為學兵師并不是我一個人的學兵師,我希望我們學兵師哪怕隻要還有一個人在,學兵師的旗幟就不會倒,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嗎?”
衆人一時陷入了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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