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高樂為什麼對學兵軍抱有警惕,為什麼在獲悉昂波斯的複**加入援澳軍團的時候會擔心複**變成中國人的炮灰,這和歐陽雲對法屬印度支那聯邦采取的策略有關,時至今日,法屬印度支那聯邦實際上已經成了法國本土和諸多殖民地裡面唯一沒有被戰火覆蓋的,也就成了法國人複國的唯一希望,現代戰争,與其說是人與人之間的戰鬥,莫如說是國家綜合實力之間的較量,要打仗,就必須有武器裝備,武器裝備從何而來,自己能夠生産自然最好,法國經營法屬印度支那聯邦多年,工業上已經有了相當的底子,法國本土雖然淪落,但是卻有相當部分的工業和經營人才逃了出來,有專業人才,又有土地資源,那麼假以時日,未必不能打造出自己的軍事工業體系,而有了這套體系,法國人就能堅持戰鬥,複國也就可期,然而,因為法屬印度支那聯邦實際上已經成了學兵軍掌握下的農産品出産地,連原有的一點工業底子都不拔掉了,也就意味着,複**要想繼續戰鬥,就隻能依賴于學兵軍的武器裝備,就隻能老老實實的“種地”,等若是将複國希望主動交了出去,以戴高樂的政治眼光,他怎麼能不懷疑歐陽雲居心叵測。
外交部用來迎接外賓的汽車已經等在了跑道外,這是廣東第一汽車制造廠生産的一款新型長城,流線型的車身,铮亮的烤藍,低沉而渾厚的引擎轟鳴聲,戴高樂認真的在車身的中文标識上看了看,心中又有感慨:中國人連這麼漂亮的小轎車都能生産出來,可見其汽車工業的發達,難怪他們能夠早早生産出可以比拟虎式戰車的山魈。
宋子文的外交部長專用座駕,再加上一輛随從人員和三輛警衛人員乘坐的小車,一共五輛長城牌各系車輛,排成一線駛上了機場外的柏油路,吉米在透過車窗好奇的看着四周,入眼所見,到處都是施工景象,年輕人性子比較跳脫,他忍不住問坐在副駕駛座位上的一個中國外交官員:“栾處長,為什麼重慶看起來像是一座大工地!”
“因為戰争,重慶是我國的陪都,曾經是日本人的重點轟炸目标,歐陽總理有雲,戰争和善後問題,都是政府的責任,現在,我們的空軍重新奪回了制空權,政府當然有義務幫助民衆将被日本人炸毀的房屋重新修繕起來!”
吉米不說話了,他想起了德國占領下的祖國!!什麼時候,自己的國家也才能夠像中國一樣,開始“戰後重建”呢。
車隊所過之處,幾乎每分鐘都能遇到滿載各種物資的卡車,這些卡車裡面,既有塗有明顯軍隊标識的軍車,也有大量的民用車輛,而令戴高樂也感到好奇的是,駕駛這些民用車輛的,十之**都穿着軍服,而從他們的臉龐上,他也能判斷出,這些人,應該都具備軍人的身份,終于,他忍不住問道:“貴國政府尚有多餘兵力投入‘戰後重建他心中此時真實的想法卻是:中國甯願将兵力用于建設也要堅持讓複**加入援澳軍團,其目的實在是太明顯了!!歐陽雲果然是“狹隘的民族主義者”。
不知道是不是猜到了戴高樂心中的想法,栾楚建轉過頭來,耐心的解釋:“将軍,他們确實是軍人,但同時也是傷殘人士,您沒注意到嗎,他們所有人其實有着一個共同特征,那就是都有着各種各樣的殘疾!”
恰好,一輛卡車出現故障抛錨在路邊,一個拄着拐杖的軍人從駕駛上有些艱難的爬了下來,目睹這一幕,戴高樂的臉上一陣發燒,而心中某個念頭卻更加堅定了。
向聯合政府外交部開去的途中,沿途還有各種各樣的見聞,窺一斑而見全貌,如果說在此之前法國人對現時中國的印象還為清一色的學兵軍因素的話,現在,法國人分明看到的是一個各個方面都正在蓬勃發展的新興強國,曾經,西方人談起中國的時候,用得最多的詞語中除了貧窮、野蠻、落後之外,往往還會加上**,比如說戴高樂就曾聽英國人說起這樣一件事,這件事就發生在不久前,說是因為日軍發動秦嶺作戰,重慶出現了難民潮,幾乎每天都有人餓死,但是在重慶至香港的定期航班上,放眼望去,卻都是穿紅戴綠、衣冠楚楚、身體富态的富人,而過道裡,塞着的也都是西方國家出産的奢飾品。
戴高樂任職法國政府高層多年,深悉**對一個國家乃至民族的負面作用,而經久政場,讓他更知道“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這個道理,所以,為了此行順利,他特地讓吉米準備了不少法國知名酒莊出産的陳年紅酒,以備公關之用。
吉米不是頭一回負責打點關系這種事,送起紅酒來那個自然,不過,令他和戴高樂感到意外的是,無論是下面的辦事員還是宋子文,收到紅酒的第一反應不是喜出望外,而是向專門的部門報備,于是,戴高樂和吉米便看到,經吉米之手送出的一瓶瓶紅酒悉數被穿着同一種服裝的人給收走了,而換得的不過是一聲謝謝。
紅酒攻勢失敗,好在,戴高樂有備而來,在和宋子文就正式會談進行磋商的時候,他抛出了精心準備的殺手锏,開門見山的道:“部長先生,我帶來了貴國目前最需要的東西!”
戴高樂語出驚人,宋子文卻沒有被吓到,微笑着溫問道:“哦,那是什麼呢!”
戴高樂賣起了關子:“這,我以為還是和貴國總理親自談比較妥當!”
“總理先生很忙啊,這幾天可能沒時間見您,您不知道,就在前天,英國和蘇俄分别有代表團赴渝,總理先生連他們都還沒見呢。”戴高樂賣起關子,宋子文何嘗沒有準備,繼續微笑着道。
英國有代表團赴渝,戴高樂是清楚的,不過,蘇俄也派了人來,他卻是這才知道,想想英蘇法三國,法國當前最弱勢,他心中歎息,面上不動聲色,道:“部長先生,不是我不想和你談,實在是茲事體大。”言外之意,擔心宋子文沒有決定權。
宋子文笑:“将軍,您可能還不清楚我國現政府的構成情況,外交上,雖然重大決定需要國務院批準,但是隻要不違背原則,有些事情,我現在就可以給你答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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