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刀和狼牙終于出手了,一出手就給人以驚豔的感覺。延慶的易主不僅讓日第一軍主力陷入患得患失進退兩難的境地,同時也威脅到了華北方面軍直屬部隊的後翼安全。這是吉星文手沒有足夠的兵力,不然肯定會借勢來個前後夾擊,那樣的話,寺内壽一這個老鬼子可就有得受了。
正是因為擔心受到夾擊,寺内壽一放棄了原先的雲州攻略,退回了赤城,同時下令讓第一軍向赤城方向運動,放棄原先的冀察攻略,轉而先事“收複”延慶,以保方面軍後方無虞。并要求東條英機停止在多倫的軍事行動,轉向南行和方面軍主力會師,為下一階段的戰事積蓄力量。
懷柔方向,秦德純率領兩個師的兵力出擊之後,日軍駐守城外的那個旅團被迫後撤向第一軍主力靠攏,等于放棄了另外一條通往長城外的途徑。這樣一來,因為要将第九師團和一零八師團還有獨立混成第一旅團帶出去,日軍隻能朝王家圩運動。接下來,如果他們要執行寺内壽一的命令向赤城運動的話,那就隻有走八卦隘這一條線了。
就在随着大軍追擊的裝甲指揮車裡,歐陽雲一邊抽着煙,一邊靜靜的聽着一個名叫黃飛鴻的軍參謀做着戰情分析,在黃飛鴻結束發言幾分鐘之後,他掐滅了煙頭,問:“顧明昌還有張硯田,他們到八卦隘了嗎?”
“已經到了!今天早七點多鐘到的,這是他們發回來的電報,”黃飛鴻說完,從随身文件包中抽出一份電報交給歐陽雲。
歐陽雲看了看,發現面有提到正在抓緊時間修築工事,他笑了,說:“給顧張發電,讓他們要有打硬仗的準備。最好是先打個漂亮的伏擊戰,告訴他們,我會讓鐵林飛他們全力支援的。對了,郭彪他們那邊怎麼樣?那支僞軍改造得如何?”
“還沒有最新的信息傳回來,”說這話的是潘媚人。裝甲指揮車載客量實在太低了,裡面除了歐陽雲和他新到的貼身警衛杜長飛,就是潘媚人還有黃飛鴻了。而黃飛鴻這個歸國華僑之所以這麼快就能成為小長官身邊的紅人,實在是因為學兵軍低層部隊太缺少參謀人才了,所以一旦在歐陽雲身邊鍛煉出來,立刻就被下放去獨撐一方天地了。
潘媚人這段時間一直跟着部隊行動,眼圈已經變黑了,歐陽雲點點頭,看了她一眼,不免有點心疼,柔聲道:“你休息一會,這次追擊就是做做樣子,真正的大仗還早,抓緊時間休息。小黃,小杜,你們也閉眼打個盹,估計等到晚,還會有大仗。”
“軍座,我們不累,倒是您已經兩天兩夜沒合眼了。”
“歐陽,你也休息會!”
歐陽雲哈哈大笑起來:“我不累,我是誰啊?!”把三個人都推回座椅,然後他拿起步話機的話麥喊道:“穿山甲、豹子、老虎、土狼、狗熊,這裡是老巢,今天還有大餐,記住部隊輪換休息,特别是豹頭和虎頭。”
“我是豹子穿山甲、老虎、土狼、狗熊,收到,完畢。”
十幾公裡之外的一個裝甲車裡,佟麟閣将話麥挂好了,看着身邊的幾個手下說:“這玩意就是好啊,用來指揮作戰實在是一等一的方便。不過,這些個代号是不是太土了些?”
幾個軍官都笑了,其中一個校道:“這是小長官想出來的?畢竟年輕,呵呵,喜歡瞎胡鬧也可以理解。”
一個少校立刻提出了異議:“絕對不是瞎胡鬧!這麼做是為了防止敵軍通過竊聽獲悉已方部隊編制。”
這個少校是教導總隊衆多軍官中唯一一個曾經在任丘接受過培訓的,深得佟麟閣的信任。
佟麟閣點點頭:“是這麼個理。耿樂,你說說看,就你的觀察,學兵軍和我軍相比較,究竟強在什麼地方?”
老将軍這話要是放在以前,當場肯定會惹來衆多反對之聲。不過,自從和學兵軍同行動同戰鬥了一段時間,特别是換裝了對方的武器裝備之後,現在,已經沒有人對之抱懷疑态度了。戰場,一切都靠實力說話。無疑,學兵軍确實是一支資曆特别淺的軍隊,但是,其表現出來的強大戰力還有士兵們夠硬的軍事素質,已經得到了這些老行伍的認可。
耿樂想了想,說:“關鍵是理念。将軍,您不覺得學兵軍很多地方和GD的軍隊很像嗎?官兵同甘共苦,而且絕對不侵擾駐地百姓。這些,都保證了這支隊伍的崇高性還有官兵的向心力,不過……”他皺起眉頭,似乎在尋找着措辭。
而在其他人聽來,卻是十足的在吊胃口了。
“繼續說啊!”
“别吊胃口好?!”
佟麟閣笑着眯起眼睛,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
耿樂看了衆人一眼,目光最後投到最高長官的臉,低聲說:“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學兵軍表現出來的一切給人一種虛假的感覺。恩,就是不牢靠,不管是政治體系還是軍事體系。這支部隊目前雖然很強大,但是我總覺得,它敗亡的速度會同樣的驚人。”
“敗亡?!”除了佟麟閣,所有人都張大了嘴巴、瞪大了眼睛。
學兵軍目前的态勢,用如日中天來形容也不為過,但是,耿樂這小子竟然提到了“敗亡”,而且還斷定速度會非常的快。是這小子腦袋秀逗了,信口胡說,還是他真的掌握了什麼秘辛?!大家随着佟老将軍直接加入學兵軍作戰,不少人可是抱定了從此在這裡落根的念頭的,隻是倘若學兵軍真的隻不過是過眼雲煙的話,他們卻得重新考慮了。
裝甲車裡一時沉默起來。半晌,最先發言的那個大校吼起來:“耿樂,你小子危言聳聽?!”
耿樂苦笑:“我倒也希望是這樣,但是――”話沒說完他搖搖頭,咬咬牙齒繼續道:“隻要歐陽雲不死,我相信,學兵軍的重新崛起會更加的快速。”
大校:“我都糊塗了!”
佟麟閣則看着耿樂笑了,半天在他肩膀拍了一巴掌道:“好小子,真不枉任丘一行啊,你是成長起來啦。呵呵,教導總隊将來如果還能出人投地的話,就得靠你了。”
其他人登時都将目光投向了耿樂,後者卻不禁出了一身冷汗,趕緊搖手道:“将軍可别開這個玩笑,小子何德何能,再說了,我們還能找到比你更好的主官嗎?”
“我說的是真的。我的身體狀況,你們也是清楚的。呵呵,不多說了。”他的聲音忽然大了起來,喝道:“耿樂!”
“到!”後者一激靈就站了起來,想要立正并敬禮,結果當然毫無疑問的和裝甲車的車頂來了個親密接觸,登時疼得龇牙咧嘴起來。
幾個人都笑了,包括佟麟閣。不過後者臉的笑意一閃就沉沒了。他盯着耿樂說:“從現在開始,你将擔任教導總隊的總參謀長一職,軍銜也升為少将。恩,等打過這仗,我會報請歐陽軍長備案的。”
所有人都是一怔,為他這句話裡軍長前面的姓名――要知道,就目前,教導總隊可還屬于29軍呢。說的直白一點,人事的任命,其實根本不礙歐陽雲啥子事。
這起發生在八卦隘大戰之前的小小插曲,知情者有限。而年輕的少校耿樂所做的預言,在一段時間後竟然成真,這卻是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的。
當然,這是後話了。
六月的華北,中午的天氣已經略顯炎熱了。這對于長途行軍的軍人來說,無疑增加了能量的消耗。
學兵軍還好,因為是追趕方,有着天然的心理優勢,且可以輪換着休息,所以官兵們感覺都還吃得消。
日軍就不一樣了。他們此時的心态,用灰頭土臉來形容可以說毫不為過。而最為要命的是,如他們的司令官如香月清司所料的那樣,支那人的空軍出動了。其中,第一波就是三十餘架轟炸機還有十餘架戰鬥機。
天有飛機炸,因此必須保持松散的隊形,且得随時做好“趴下”的準備;身後有敵人追,稍微不留意掉了隊,那麼就等着被圍殲!于是,在中華大地,自31年以來第一次出現了這樣的景象,地是作為侵略者的日本人漫山遍野的撒腿狂奔,空中,則是中國人的戰機在緊追不舍!而在密密麻麻的鬼子散兵後面,則是優哉遊哉追着的中國戰車還有士兵。成噸的炸彈砸下去,成千萬的子彈飙射下去,一個又一個小鬼子哀嚎着倒在皿泊中――日軍士氣跌落到了無以複加的地步。
“為什麼會搞成這樣?”回想起昨天夜行軍時的鬥志昂揚,不止一個鬼子低級軍官發出了這樣的質疑。曾經在東北以千餘人的兵力就敢趕鴨子似的趕着三十餘萬東北軍滿中國撒丫子的大日本帝國皇軍啊,什麼時候變成喪家之犬了?!
沒有人能夠回答他們。因為香月清司也拿不出行之有效的辦法。在喪失了制空權,丢棄了所有的重炮,甚至連戰車也所剩無幾的情況下,就是部下肯拼命,問題是,拿什麼拼呢?用刺刀嗎?那和送死有什麼區别?!自從得知王家圩的烏龍大作戰之後,香月清司便已經對自己的前途有了覺悟,但作為一個自認為很職業的軍人,他是不會用第一軍近十萬的官兵性命來為自己的職位殉葬的。
從這方面來看,貌似,他還是一個盡責的司令官呢。
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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