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十三解下身上的黃金、武器,然後脫得隻剩下一條褲頭潛進了水裡。他一個長憋氣就前進了五十餘米,然後鑽出水面做了兩個深呼吸,緊接着又是一個五十餘米。換氣的間歇,他注視着那艘汽艇上的情況,然後終于在對方将那隻麻袋丢進江裡的時候趕到了。
養冢清雅作為在上海出生并且長大的日本人,習慣了上海人的裡弄生活,對于故國或者還有感情但是卻和狂熱完全挂不上鈎。作為穿越者,歐陽雲熟悉媒體的力量,十分重視搜集日軍在華暴行并且予以公開。上海目前雖然被日軍占領,但是并不能妨礙等帶有濃烈學兵軍色彩的抗日報紙的發行發售。生活在黑暗中的國人受到的壓榨越深,也就越發期待抗日戰場上的好消息。從這個層面出發,《學兵軍報》等抗日報紙在他們的心目中,那就是淩晨的曙光,是他們生活下去的力量源泉。
養冢一家雖然是日本人,和鄰裡的關系卻十分融洽,因此得以到這些報紙。報紙上動辄有某地青年不遠千裡奔赴廣州從軍的事情,這讓清雅十分羨慕,一度甚至覺得自己要是中國人就好了,那就可以光明正大的不遠千裡的去從軍了。
養冢一家對帝國的疏遠,對皇軍的蔑視,是軍國主義者所不能容忍的。養冢一郎因為在上海從事商貿獲利頗豐,在梅機關設立以後就成了影佐祯昭為大東亞偉業化緣的對象之一。影佐祯昭三番五次派人上門,希望養冢一郎能夠幫助帝國工作并提供相應的軍費贊助,被養冢一郎屢屢拒絕以後,他惱羞成怒,遂決定要給養冢一點顔色瞧瞧。于是,薛德剛的别動隊出動了,并且成功的綁走了養冢清雅。
養冢清雅長得很漂亮,又是日本人的身份,薛德剛等人對之進行性侵犯可以說一點心理負擔都沒有,于是,一個純潔的少女成了一幫漢奸的洩欲工具,而薛德剛等人美其名曰“隐形抗日”。養冢清雅被綁的這段日子裡,對于她來說就是地獄一般的生活,剛開始她還想着自殺來着,被發現并控制以後,漸漸的卻身心皆麻木了。而此刻,當冰冷的江水開始灌入她的口中并欲奪走她的生命的時候,她終于從渾渾噩噩的狀态中清醒過來,她拼命掙紮着,卻越掙紮吞進江水越多,終于她暈了過去――
“好了,完成了,走吧,”深水健太看着打着漩渦的江面,說道。
“真是可惜了,這麼漂亮的小妞,居然被一幫支那豬給XX了。身為天皇子民,她為什麼不來孝敬皇軍哪――”一個憲兵遺憾的說着,說完還咂咂嘴,
深水健太奉命沉溺養冢清雅,本來心情就莫名的煩躁,此時忽然就暴怒了,他狠狠的抽了這個憲兵一巴掌,吼道:“八格,你這說的什麼話,不管如何,她都是日本人,是我們的同胞,你的明白?!”
那個憲兵被打蒙了,他捂着臉頰一時呆在那裡。
“八格,支那豬都該死!”深水說着,忽然大聲吼道:“調轉船頭,回去了!這件事,大家都忘了吧。”
“哈伊!”
狐十三解開那隻麻袋的時候,養冢清雅已經陷入彌留中了。可憐的日本女人身上已經沒有多少衣服了,這讓狐十三将她拉出來的時候不禁有些手軟。随即,他被少女身上的傷痕震怒了,他在心中憤憤罵道:“萬惡的日本人!”然後小心的湊過嘴去,往她嘴裡吹了一口氣。
要想不着痕迹的将人帶回去,他隻有這麼做。當然了,如果不是因為要隐蔽行蹤的話,他有的是手段更加快意的執行此事。
汽艇很快就開遠了,機帆船駛了過來,這時,狐十三也敢将人托出水面了。
兩個夥計和丁一幫忙将人弄上船以後,狐十三坐在船幫上大口大口的呼吸着,忽然吼道:“日本人都該殺!”
丁一讓兩夥計找來衣服給少女披上,然後将人抱進了居住艙。随即,他取出銀針開始為溺水者施救。
幾分鐘以後,養冢清雅蘇醒過來,她先是愣愣的面對衆人關切的眼神,然後才漸漸明白在自己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她立刻啜泣起來,用上海話說道:“你們為什麼要救我?”
丁一一聽有點訝異,問道:“姑娘,你是被日本人投江的,為什麼要這麼說?”
楊三平在他身後捅了他一下,丁一轉頭和他交換下眼神,馬上明白了後者的意思。少女肯定是清白受到日本人玷污,這才沒有了生志的。
同胞受辱,身為中國男人,那種痛苦絕對是感同身受的,他深吸一口氣壓抑下怒火,柔聲勸說道:“發生這種事情并不是你的錯,放心好了,以後沒人敢再欺負你了。至于禍害你的日本人,他們遲早會受到報應的。”
清雅依舊啜泣着。
“大家不要打擾她,讓她好好休息吧。三平,你去煮點姜湯來。”
小野豐真和犬養健帶着大隊人馬朝北邊追下去,到了當天晚上九點鐘以後一點線索沒能發現,終于不得不選擇了放棄。
“這裡村莊太密集了,他們随便找戶人家躲進去我們就沒辦法查了,現在隻有一個辦法了,通知各地駐軍,請他們幫忙搜查。雖然那個造紙廠的門衛看見他們往北邊走的,可是不能排除他們會中途轉向,”犬養健分析着,心中忽然靈機一動:“小野君,如果換做是你,你會怎麼辦?”
追了大半天什麼線索都沒能發現,小野豐真已經洩氣了。今天發生的事,日本方面是徹頭徹尾的失敗者,這讓他的情緒更加的惡劣。在他想來,事情之所以會發展到如今這個不可收拾的地步,完全是因為影佐祯昭自作聰明,想要搞什麼一網打盡計劃。現在好了,非但沒能一網打盡支那人的地下勢力,自己人倒是損兵折将又賠了錢――心中這樣想,他語氣上就反應了出來,他惡聲惡氣的說:“換做我的話,我就弄條快船從水上走,上海一帶水網密布,船隻繁多,他們混迹其中太容易了。”
這正是犬養健想要表達的,他說道:“着啊,我猜支那人就是選擇水路逃走了,小野君,我們趕緊回去通知各地駐軍讓他們幫忙設卡搜查,他們帶着那麼多黃金,行迹還是很容易暴露的。”
小野事實上已經放棄了,他說:“也隻能如此了。”
――“梅花堂黃金失竊案”,居然就這麼草草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