轟炸很劇烈，但時間其實不長。
趁着爆炸的掩護，那六千多鬼子兵進入三号陣地五号區域。
劉明明接到信号，當即下令開槍，将“超越射擊”發揮到極緻。
頓時，彈雨像冰雹一樣，從天而降，密密麻麻的，像不要錢一樣，直往鬼子頭上砸。
一名名鬼子悶聲不響，往地上仆到，大多數頭頂出現一個大孔，子彈從腹部鑽出，甚至從尻尻鑽出。
肩膀中彈的，就從大腿、腳掌鑽出。
劉明明根據觀察手的彙報，不斷調整，吼道：“超越，超越，繼續超越，超度鬼子回老家去！”
八十五挺輕機槍，噴射着駭人的金屬風暴，無數子彈呼嘯而出，越過小山，以漂亮的抛物線墜落，将一名名鬼子釘死、釘死，釘死……
鬼子們恐懼之極，狂呼慘嚎。
“八嘎，鬼彈，這是鬼彈啊！”
“爆頭鬼王，别打了，别打了！”
“請用正常的子彈打，正常的子彈！”
“鬼槍在天上，看不見，看不見啊！”
鬼子兵極其絕望而恐懼，但軍令如山，此次進攻，是最終命令，死也得死在沖鋒的路上。
六千多鬼子兵，足足有兩千多名倒在三号陣地的五号區域，死亡極其慘重。
仍然有四千名鬼子兵沖過五号區域，拼命接近三号陣地。
他們發現，一旦沖過五号區域，“鬼彈”就消失了。
這是自然的，因為過了五号區域之後，劉明明怕子彈會落在戰壕之中，誤傷自己人。
犬養強一看，大喜過望，暗忖：果然，沒有任何戰法是完美的，“超越射擊”也有死角，就是怕誤傷自己人。
四千多鬼子，不斷接近三号陣地。
三号陣地上共有三千多112師兄弟，拼命開槍還擊。
他們有戰壕掩護，但鬼子射擊精準，雙方傷亡都差不多。
短短幾分鐘，雙方各傷亡數百，極其慘烈。
四号、五号陣地想支持三号陣地，可惜，他們面對的鬼子發了瘋，将佯攻當做硬攻，雙方均傷亡慘重，無暇分身。
其他一号、二号、六、七号陣地，也是同樣的情況，佯攻變成硬攻，十分劇烈，死傷人數迅速上升。
白痕秋停止炮轟，因為炮彈沒了。
112師指揮部，霍守義、何小武舉着望遠鏡，觀察着戰況。
參謀緊張地說：“師長，何上尉，鬼子傷亡慘重，但也我們傷亡也差不多。如此下去，等鬼子的轟炸機、戰鬥機飛來，君山陣地守不住。”
霍守義問：“何上尉，可有什麼辦法？”
何小武不解：“奇怪，我不是叫你們多準備帽子嗎？”
霍守義道：“這個，一時找不到多餘的帽子。”
何小武果斷地說：“命令兄弟們，将傷亡兄弟的帽子拾起來，放在戰壕上，用土坷垃固定。”
參謀問：“這有用嗎？”
何小武道：“這叫‘聰明帽戰法’。戰鬥如此激烈，鬼子也是人，會恐懼，會慌亂，不會分辨帽子是真是假。”
霍守義喝道：“馬上下命令，快。”
參謀立刻去下命令。
何小武道：“曆次戰鬥證明，‘聰明帽戰法’，可以減少三分之一的傷亡。然而，我們的帽子太少，估計隻能減少四分之一傷亡。”
霍守義大聲道：“根據目前的态勢，隻要能減少六分之一傷亡，最後的勝利就是我們的。”
很快，戰壕上的帽子就多起來。
霍守義與參謀看到，不斷有帽子被射中，飛了起來。随即，帽子被拾起來，重新放在戰壕上。
兩人駭然：有效果，果然有效果，區區一頂帽子，居然有如此大的作用，這是替兄弟們去“死”啊！
參謀慚愧道：“帽子之事，本由我負責，我大意了，大意了，害死不少兄弟啊。”
他抽出手槍，對準額頭。
何小武一把奪下手槍，道：“團長說，任何軍人，都不能死在自己人手上，或者自己手上。你真要死，要必須先拉幾名鬼子墊背，要死得有意義。”
參謀淚流滿臉，叫道：“師長，讓我到戰壕去，我與鬼子死戰，能殺一個是一個。”
何小武用力拍着他的肩膀，道：“團長說，一個有經驗教訓的軍人，是寶貝，難得的寶貝。參謀，你就是寶貝！”
參謀愕然：“什麼，我是寶貝？”
何小武認真地說：“有了皿的教訓的軍人，積累經驗之後，會迅速成長，變成智勇雙全的軍人，能取得更多勝利，能讓更多的兄弟不會犧牲，以前兄弟的皿才不會白流。”
霍守義道：“何上尉說得對，成熟的軍人，其實都是靠兄弟們的鮮皿養育起來的。袁勇軍參謀，我命令你活下去，變成智勇雙全的參謀長。”
袁勇軍擦去眼淚，道：“從今天起，我一定向護國上校學習，懂得如何向鬼子亮劍，那就是智慧之劍，勇敢之劍。”
何小武笑道：“還有善變之劍！戰鬥瞬間萬變，不懂得變化的人，再聰明再有勇氣，都會失敗。”
加入“聰明帽子”之後，112師的戰損下降四分之一。
優勢一點點積累，戰局慢慢穩定下來。
犬養強觀察得清清楚楚，焦急起來。
同時，他覺得有點不對，按計劃，二十五架轟炸機、五架戰鬥機加滿彈藥與油料後，應該返回來了。
可是，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這時，通訊官跑了過來，道：“将軍，電報。”
犬養強接過電報，一看，内容是：二十五架轟炸機、戰機沒有飛回來，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懷疑是受到“爆頭鬼王”帶隊埋伏，全部擊落。在搞清楚原因之前，不敢冒然派出轟炸機，免得重蹈覆轍。
他氣憤之極，将電報撕得粉碎，吼道：“可惡的海軍，懦夫，怕死鬼，眼看我們陸軍去死嗎？八格牙撸，八格牙撸！”
既然，轟炸機與戰機不來，隻能靠自己了。
他咆哮道：“攻擊，攻擊，預備隊，全部投入，全部向三号陣地進攻。”
預備隊共七千多人，接到命令後，高呼闆載，向三号陣地沖去。
犬養強計算，按照剛才的戰損，七千多人通過五号區域，接受“鬼彈”的洗禮之後，還會有五千多人活着沖到三号陣地之前。
加上之前的三千多人，共八千多人，一定能将三号陣地拿下。
犬養強内心咆哮着，破陣之後，一定要将所有支那軍人都殺光，殺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