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下,一艘巨大的戰艦,悄悄開到密集的運輸船中間。
岡村甯次、參謀長、柳川平助站在船頭,看着二百多艘運輸船,以及上面密密麻麻的士兵,很是滿意。
再過七八個小時,淩晨五點出發,七點就能向杭州灣發起攻擊,進行登陸。
自己這邊十五萬人!
根據幾個小時前的情報,杭州灣方面仍然隻有數千守軍!
曆史上,也的确如此,杭州灣的守軍,不超過一個半師。
他們最擔心的“雄起團”,根本沒有出現在杭州灣,仍然守在羅店後方。
更沒有發現有人搶挖戰壕,構建工事。
岡村甯次暗中得意:鐵天柱啊鐵天柱,你再狡猾,也有打磕睡的時候。一定被假登陸地點迷惑了,你們的人,在假登陸地點對面,挖了不少戰壕啊!
鐵天柱,你根本不是我的對手,隻要認真,完全碾壓你。
他回頭看,後面源源不斷有戰艦開過來,數艘航空母艦也開來,它們将會提供強大的炮擊轟炸,同時将士兵源源不斷地運送過來。
十五萬勇士,不可能一次性全部運過去,而是要分批運輸。
第一批,已經坐在運輸船上。
其他的,将由其他幾十艘戰艦、數艘航空母艦送來,交由運輸船接駁,再登陸。
因為水深問題,戰艦與航空母艦不能太靠近岸邊。
指揮部,就設在最大戰艦的會議室中,岡村甯次是總指揮,海陸空全歸他指揮。
這很少見,海軍與陸軍一向有矛盾,互不服氣,讓陸軍次将領指揮海軍,對海軍來說,是一種恥辱。
但裕仁下了死命令,凡不服從者,全都送上軍事法庭。
這就嚴重了,凡是被送上軍事法庭的,不死都會脫幾層皮,至于官職,想都别想了,肯定被撸。
這一次,海陸空罕見的一條心,以岡村甯次馬首是瞻。
站着艦首,岡村甯次眺望夜空,心情大好,忍不住吟起詩來。
他喜歡華夏文化,吟誦的是唐人的詩:“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前軍夜戰洮河北,已報生擒吐谷渾。”
參謀長笑道:“好,好,鐵天柱不過是吐谷渾罷了。”
柳川平助也是點點頭:“不用将軍出手,我就能生擒他。”
岡村甯次搖搖頭,道:“可惜啊,杭州灣沒有鐵天柱,真是遺憾。我真想現在就通知他,像武道士一樣,面對面地戰鬥。”
參謀長笑道:“就算他現在知道,也來不及了。戰壕沒挖,在我們的炮火之中,就是死路一條。”
柳川平助傲然道:“就算有戰壕,也不是艦炮的對手。”
這時,一位參謀走了過來,道:“報告将軍,山下大佐意外落水身亡。”
岡村甯次驚訝道:“山下,他不是漁夫出身嗎,怎麼會被淹死?是不是人為的,遇到襲擊?”
參謀道:“根據屍體檢查,以及當時船上士兵的回答,可以肯定,是一場意外。”
柳川平助問:“真正的死因是什麼?”
山下大佐是他的部下,他知道絕對不可能淹死。
參謀道:“被魚鈎鈎破脖子動脈,失皿過多而亡。”
岡村甯次愕然道:“什麼,居然有這種死法?不可思議啊!”他可不是傻瓜,馬上下令,“好好搜查運輸船,看有沒有被人安放定時炸彈,每一個角落都不能放過。”
參謀答應而去。
柳川平助道:“将軍,你是不是太小心了?這個地方,沒有人能發現。就算發現,也進不來。”
參謀長問:“他們會不會從水下進來?”
柳川平助道:“這裡離岸邊很遠,很難遊到這裡。就算遊到,也筋疲力盡,不可能再做什麼,更别說用魚鈎殺死山下大佐。”
岡村甯次斷然道:“别人做不到,鐵天柱能夠。”
一個小時後,參謀長來報,船上沒有定時炸彈。
柳川平助笑道:“鐵天柱不是神,不會猜到我們集中在這裡。”
岡村甯次算是放下心,咳嗽幾下,道:“加強戒備,不放過任何疑點。”
柳川平助道:“山下意外玉碎,登陸的前線指揮,就由我做吧,畢竟臨時換人,不妥當。”
岡村甯次點點頭,叮囑道:“可以,但一定要聽命令,否則,别怪我無情。”
柳川平助笑道:“我保證。”
岡村甯次仍然不放心:“請用陛下的名義發誓。”
在櫻花國,下級軍官抗擊上官命令,比比皆是,非常嚴重。
柳川平助嚴肅起來,道:“我向天皇陛下發誓,絕對服從将軍的命令,如有違反,死後進不了靖國神社。”
這話就嚴重了!
岡村甯次滿意地點點頭。
柳川平助大步離開,心想:将軍被鐵天柱打怕了,太過謹慎啊。不行,我得大膽一點,在不違反軍令的前提下,盡量擴大戰果。
參謀長看着柳川平助的背影,道:“這個人,很有本事,但性格十分倔強,敲打一次是不夠的,必須不斷敲打。”
岡村甯次不出聲,山下大佐的死,讓他有一種不祥預感,雖然不大,但若隐若現,令他不舒服。
他輕輕地咳嗽起來!
…………………………………
憲兵大隊部,江南無北在做“針線活”。
他表情淡然,手不顫,身不抖,一針一線地将江南無西的頭顱與身體縫合在一起。
四周,七位和尚不斷地念經,祈求靈魂前往靖國神社。
江南無北從來沒有想過,惡夢然會落到江南家。
之前,“影子”師父一家盡墨,他認為隻是意外,被特高課内鬼所害。
他弟弟不同,隻是出去執行任務,卻遇到意外。
死也就死了!
可是,頭顱居然被可惡的敵人砍下。
雖然頭顱可以縫補,但靈魂能不能進靖國神社,誰也不知道。
最後一針縫補完畢,他一揮手,示意七位和尚離開。
他緩緩站起來,對着屍體鞠躬,道:“弟弟,我有一種預感,是‘爆頭鬼王’殺了你。請你放心,哥哥一定親手摘下他的頭顱,為你獻祭。”
三鞠躬之後,他突然噴出一口心皿,悲憤莫名地吼叫起來。
“八格牙撸,不值啊,不值啊,就算拿下整個支那,也比不上你的命,幸子師妹的命啊!無西,幸子,你們是何等高貴啊,就算殺光所有支那人,也難解我心頭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