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缺乏對關内情報來源的嶽托與代善等人其實在船隊在膠東一帶修整的時候就聞到了一些風聲了。至少聞香教也曾經是重要一條線。在要不要集結兵力禦敵于國門之外的問題上,最初的嶽托也有些猶豫,不過當得知先頭登陸的明軍并沒有孤軍深入,而是打算在三岔河河口一帶準備集結更多兵力的時候,杜度等人就再也坐不住了。
“如今的形勢其實已經很清楚了:明軍登陸的先頭精銳就有萬餘人的規模。那些強敵前年的時候我軍曾經見識過,據說京城攻防戰中更有極為突出的表現。如今大軍遠征在萬裡之外,留守的兵力并不充足。應該趁着現在暫時還可能擁有一定兵力優勢,進一步動員并且沿着河道迅速南下,同那些登陸的明軍主力盡早決戰。聽說這一次仍然是順天府那一位親自帶隊,如果能夠取勝,甚至有一定的運氣,很多危機或許就可以不攻自破了。。。”名義上負責後方鎮守嶽托沒有再猶豫,立即展開全面動員,包括察哈爾等蒙古八旗在内很快就集結起了一支規模将近三萬人左右并且擁有萬餘披甲左右的隊伍。
為了面對可能的強敵赢得絕對的戰場優勢,在辎重和火炮方面,留守的建州軍也從沒有輕視。除了男女老少最大限度的極限動員用于守戰之外,這一次出戰的兩萬建州軍、近萬蒙古部聯軍仍然通過船隻後勤的方法把大量的重炮和車盾運到了臨近娘娘宮的前線。
遠征的建州主力在核心作戰力量上占多一半兵力,可是為了最大限度的機動性,雖然帶走了大部分騎兵和不少的馬匹,然而大部分中重火炮乃至盾車卻留下了。這讓留守的建州軍主力更擅長這種似乎對手準備進行的“正面對決”
每個牛錄百名左右的戰兵配備的盾車多達四輛的情況下,能夠有效的在整個戰線上組成一道盾車構成的盾牆。案例來說這種正面拼消耗的戰術對于人口并不是很多的北方少數民族軍隊來說是應該盡力避免的,可是因為起兵以來諸多作戰中積累的自信,讓嶽托還是有信心并且厚重的正面作戰能力和兵力優勢,至少是在作戰中擊退對手。
同兩年以前相比,因為通過南邊特别的渠道獲得了大量的支持,此時在遼東留守建州軍火器實力也擁有了明顯的提升。雖然并未經曆過孔有德之變等事,可還是因為不同于曆史上的軍事形勢而得到了天主教會的直接支持。萬人左右的戰兵擁有的比較靠譜的千斤弗朗機就多達三十餘門,還擁有上百門三五百斤重的大将軍炮。并且吸取了當初的教訓,也配備了不少黑火藥手榴彈和爆破杆雷。在白天完全不懼同當初那樣的強敵正面決戰了。
“開炮!”當集結起來的建州軍主力距離娘娘宮一帶雲集的革命軍萬餘精銳大緻還有一裡左右距離的時候,猛烈的火力就展開了。
為了盡量發揮最大的殺傷效力,結合之前的作戰經驗教訓乃至西洋人的指點,建州軍的火炮也以發射六七兩左右的重霰彈為主,一次就将數以千計的重霰彈抛射過來。幾乎與此同時,各牛錄内的傳統小炮和擡炮也接連不斷的展開了火力。
在白天的時候如同蝗蟲一般的重霰彈落在距離軍陣不遠的時候,在這天氣寒冷而且土地還很堅硬的情況下一下形成了不少的跳彈,幾乎讓任何對手都會覺得膽寒。
嶽托乃至建州軍中的不少将校們經過之前的教訓也都想明白了。雖然建州勇士并非不擅長射箭和肉搏,但在己方人口和兵力極為有限的情況下隻有最大限度的發揮火力,才能最大限度的避免之前那樣過于嚴重的傷亡。通過不計壽命代價連續不斷的開火和炮擊,讓野戰防禦中的對手也不得不主動進攻自己,這樣的情況下作戰效果才能達到最大。
然嶽托想象不到的是,一向習慣于依托車盾體系防禦的明軍此時似乎沒有固守壁壘的打算,面對兵力明顯占優的建州軍竟然展開了全線反撲。企圖以兩三排左右十分單薄的隊形同至少十排以上建州軍正常車盾兵硬碰硬。
“難道他們是失心瘋了麼?這麼單薄的隊形還為了沖擊速度不顧整齊?”在很多建州軍将校覺得對面的作戰方式十分愚蠢的同時,嶽托卻感覺到了不按,下令道:“讓弓箭手做好準備,不要在太遠的地方開火了,填裝好彈藥。準備在百步以内給對方一次沉重打擊。同時準備近接戰鬥!”
低着身子,前排的士兵提着防護面積并不算大的鐵盾的大軍逼近到了大概六七十步左右的距離上似乎就無法再前進了。在整個距離以内,不論是火炮發射的重霰彈還是那擡炮發射的重彈對于重防護目标都開始有了一定的威脅。建州弓箭手在這個距離上接連不斷展開的精準抛射側射也一下多了起來。
然而讓建州軍沒有預料到的是,恰恰在這個黑火藥手榴彈根本無法構成威脅的距離上,威力并不算很大、如同炮仗一般的黑火藥手榴彈雨點般的透支過來,上萬枚黑火藥手榴彈在不過幾裡左右的戰線上還是形成了一道低矮的煙牆暫時遮蔽了精銳弓箭手的視線。趁此機會,包括志願師和革命軍前教導旅在内的精銳也在這個時候以最大速度展開了沖擊。
京城攻防戰以來的新式建軍,似乎讓蕭軒所率領隊伍的作戰體系不僅同過去的隊伍不同,甚至可以說同宋明以來很長時間内的漢族軍隊步兵作戰體系都似乎有些不同了。
煙幕的掩護并非是一次性的,當隊伍逼近到大概三四十步左右距離上的時候,又一波馬尾手榴彈投擲過來,不少在建州軍隊列附近發生了爆炸。當然,這些威力很弱的黑火藥手榴彈面對防護周全的建州軍主力根本造不成多少殺傷威脅,甚至連心裡威懾也比對明軍作戰的時候效果好的多,但卻似乎為近戰突擊肉搏創造了條件。
“難道他們要主動與我軍近戰麼?”不少建州軍精銳都感覺到了驚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