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蕭軒率領隊伍來到了舊疆之地之後,很快就發現了一些問題。自從唐失西域以來,西域的漢文明就漸漸消失了,不過西征以來短短的不到十年間,整個舊疆之地已經很少能見到葉爾羌人甚至衛拉特人,從南疆到北疆,漢地民衆的規模多達二百萬人左右并成為河中一帶的絕對主導。
按照蕭軒在之前了解到的一些情況,這十年來移民的七百多萬人口,乃至包括繁衍消化在内的千萬人口僅僅在舊疆之地就有二百萬人左右規模。另外有三百萬人位于河中一帶,三百萬人位于俄國波蘭等東歐一帶,近二百萬人才抵達遙遠的泰西。在很大程度上這也是強化海内影響乃至降低遷徙成本的必然選擇之後。
同時每年百萬人口左右的遷徙也意味着整個舊疆随時要承擔二三十萬同時存在的遷徙人口的給養負擔,舊疆一帶民生上并不算寬裕也是蕭軒曾經想到的,可讓在蕭軒看來,最為緊張的日子應該是最初的幾年,如今怎樣算起來應該寬裕了不少才對。要知道就算到了近代中國乃至新中國建國初期,如今的舊疆也是後來的新疆一帶人口發展到四百萬上下,仍然經濟狀況要比内地好的多。供養十萬大軍大概堪比蘇區時代一般情況下的兵民比,也能讓盛世才等人遊刃有餘。可是如今蕭軒外派的偵騎在線路上五十裡以外,就随處可見一些形同當年北直隸皇莊一帶才能見到的赤貧之人,頭發都似乎有着一種後世乞丐身上也難見到幹枯。蕭軒也毫不客氣的展開了集中詢問。
“大緻算下來,不算力役乃至财貨,隻算農業負擔,平均每人口竟然多達三石之多,哪怕隻按賬面上的一百八十萬左右賬面人口計,也有每年五六百石的糧食負擔。。。”蕭軒身邊的參謀很快就大緻通過統計調查搞清了大緻的情況。
此時的蕭軒也大緻的估算了一下:“如果是維持二十萬常備軍隊,計算各種成本,或許平均每官兵或許需要這樣的成本,可是僅僅是遷徙的人口乃至相關負擔,根本占用不了這麼多資源才是。毫無疑問,當地一定存在各種人為成本!”
就這樣,在大軍抵達伊犁舊地一帶的時候通過廣泛的調查取證,隊伍在整個舊疆一帶進行了徹底的清洗,不僅僅是上層的官員,就連原有的已經某種程度上成為利益集團的原有幾萬駐軍也在很大程度上徹底重建,并留下幾百名新親衛營和獨立炮營人員擔任臨時職務,由從遷徙人群中抽選人員臨時組建新的大軍,在整個舊疆一帶進行了徹底的換皿,這一帶的秩序才重新恢複到了接近海内的水準。
當然,或許是之前在蘭州一帶平叛的影響再加上新親衛營的威名,讓蕭軒在舊疆大動手術的時候,并沒有預想中的叛亂發生。
經過這樣一番整頓,毫無疑問,節省出來的巨額資本讓舊疆一帶的通道也似乎變得寬闊了許多。似乎不僅僅能夠容納遷徙的移民,也有條件通過陸路來運回不少财貨。
當隊伍越過高山峽谷來到河中一帶的時候,已經是崇祯十八年夏季了。讓蕭軒有些無奈的是,很多舊疆一帶的弊端在這個時候的河中一帶竟然也存在。當地中下層軍官勾結先占據了不少土地的軍戶軍屬已經在當地開始形成了不少新的利益集團,這讓蕭軒不得不下定決心哪怕耽擱一段時間也要将這些當年花費或多或少的代價成本才拿下的地方進行徹底的清理整頓再展開西行。
本來按照原本的計劃,這一次遠行的目的就并不類似以前的遠征,在很大程度上就是為了避免海内意外的地方産生各種各樣的弊端才進行的一次遠巡。
在最終于過去的撒馬爾罕,後來的中城一帶,蕭軒也召集了不少暫時沒有因為過于嚴重的問題而遭遇到清洗的前軍功集團人員們說道:“你們當年立下的功勳,已經給了你們足夠償還的利益。當如果有人貪得無厭,想要做自己的土皇帝并把手伸到了不該伸的地方,那麼不論你們距離應天府有多遠。不管是在舊疆還是泰西,都不存在所謂的山高皇帝遠這回事。。。”
在進行舊疆至河中一帶的徹底整頓之後,蕭軒也确定下整個舊疆乃至河中一地新的規劃。按照蕭軒在這一地了解到的情況乃至之前海内造船行業的一些情況,最多持續三年之後,西域一帶的人口遷徙就可以逐漸減少。一千萬生育年齡人口乃至并不算長的時間内就可以演化出來的兩三千萬核心人口群體對于同化從河中到泰西在内的不少地方來說已經足夠了,過尤不及,再之後的幾年,重點将放在東北一帶的擴展和開發商。大概五年以後。造船有了一定規模,人口遷徙移動就可以向中南美為主的方向來進行。
這樣整個過去承擔了巨大運輸成本的河中至舊疆一帶就可以有不少剩餘的農業與财力空間用于發展棉毛等方面的原料供應行當。讓河中一帶成為中央總督區之外第二個經濟與财源之地。明确了發展任務的情況下,很多過去的弊端即便無法徹底根除也能夠在很大程度上減輕了。
就這樣,到了崇祯十八年臨近冬天的時候,完成了規模不小針對當地整頓的隊伍才繼續向西展開前行,越過了茫茫草原,從河中一帶逼近到南俄一帶的草原,停留在河口一帶針對當地展開集中查問,并排除不少偵騎在各地随機抽選對象。
因此,隊伍也就在黑海沿岸一帶停留了不少時間,毫無疑問:自河中舊疆一帶,氣候還并不算特别惡劣的南俄乃至烏克蘭一帶,是一個新的人口比較集中的地方,而且從這一帶通過水路可以比較方便而快速的直接抵達泰西西部,節省很多不必要的陸上時間與成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