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蕭軒又陷入了沉思,身邊的幾名親信和少年也似乎猜測到了這是如今的聖上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在思考出兵的問題。這些日子以來的接觸也讓蕭軒身邊的親信知道,如今的天子并非一個高高在上不近人情的人,于是也有人幫忙出主意道:“聖上,平谷以東營州一帶臨近邊關,而且瀕臨山區,是不是前去掃蕩的時候抽調京城内的一些人手?”
“哦,這是自然的。。。”蕭軒的心思其實沒有用在這方面,而是在思考自己這些日子以來盡量不觸動某些人的利益的做法是否正确?如今的大明在外患比較嚴重,近衛軍戰鬥力還尚待鞏固的情況下的确并不适合進行大的手術或者攤牌。可是要是自己一點兒顔色也不展現展現,那就意味着挑釁自己是沒有風險,此風當然斷不可長。
“這樣把,北上的時候通知近衛軍各營在抽調一個中隊組成臨時大隊補充進來就可以了,三營人馬兩三千人而不是一兩千人,也的确更為穩妥一些。。。”在這時,蕭軒的話風卻突然一轉,鄭重的說道:“其實方才朕不是思考用兵的事情,而是思考如果處理那些人的事情,用什麼樣兒的極刑才能讓那些人有所觸動,打擊面放在什麼樣的範圍。如今朕也明白了:這一次的事情,某些人得罪到了近衛軍的頭上,就休怪朕不客氣了。不論涉及到什麼人,什麼身份的參與者,朕都必讓他們遭受令天下某些人膽寒的代價,隻要是有口供和有線索的,絕不再寬恕了,甚至上一次五軍營的賬既然有些人不給面子,那也要算一算了。。。”
蕭軒這時候似乎也有些調整了以往的思路:大攤牌怎麼了?就算鬧到最壞的情況,天子造反怎麼了?如今的建州可沒有六十門紅夷大炮,沒有大量掠奪而來的漢人還有重建的滿蒙各八旗仆從軍。就是遼東諸軍也并沒有真如松錦之戰之後那樣被打的喪失膽氣。就算大攤牌,真能有一六四四道以六四七年那樣的局面?從某種意義上說,要讓整個天下徹底舊貌換新,本來就要洗洗更健康吧?自己這個皇帝有必要展現出這樣一種姿态了:如果某些人實在不給面子,自己不介意同王二或者劉六劉七之輩兵合一處将打一家,再次戡亂。而且蕭軒相信:隻要“造反有理”這絕對能讓曆史上的明末農民起義從一開始就大不同于以往了。
見到一兩名近衛軍尋常官兵的為難與失蹤竟然讓如今的天子下了這樣的決心,身邊的不少少年們也多少有些感動。
“這一次,很有可能是一個構謀,近衛軍又要面臨一場硬仗,不遜色于當年的禦馬監之戰,你們害怕不害怕!”
“我們不害怕!近衛軍必勝!”蕭軒身邊的少年滿懷信心的說道。
蕭軒當然不隻希望僅僅是自己身邊的人如此,而是要讓整個隊伍都擁有充分的臨戰準備,因此就迅速下令道:“除了留守的人,召集全營集合吧!朕要讓每一名少年明白如今這一仗,具有什麼樣兒的意義!”
臨近京城隊伍集結過來的時候,蕭軒在仔細權衡之下,還是命田秀英、周遇吉、黃得功等人跟随自己一起來到了營中。曹化淳、王承恩等人留守營中。因為如果這一次真出了什麼簍子,自己終究面臨天子落草的局面,蕭軒不願意面對李自成當年在身邊人中的一些教訓。而且田秀英雖然武藝算不得如何超群,但在規模不算太大的“比爛”性質的沖突中,也絕對是自己的一大助力。周玉鳳還有袁妃等人,蕭軒從内心中還是多少有些懷疑,而且讓那些不通武藝的嫔妃們跟來,對戰鬥力當然是一種損害。
王承恩了解到事情的原委之後還是反對蕭軒盲目率軍冒進,不過為了防止城中出什麼簍子也沒有親自前來,周遇吉則也是鄭重的勸道:“聖上,這一次敵情不明,臣擔心某些賊人跟外虜勾結,如果是那樣,局面可就相當兇險。不如調動剛剛成立的勇衛營或者其他。。。”
蕭軒此時大緻回憶了一下出京之前一次極為秘密的場合同身邊一些少年們進行的一次秘密兵推,雖然也感覺到了這一次行動有些兇險,但自己也不是沒有底牌與殺手锏:“放心吧!如果敵兵勢大而不可制,朕會盡力突圍的。。。”
随後,蕭軒在親自率領的人馬增加都兩千五百人之後,也開始展開了向營州中屯衛不遠處山腳下的前進。
此後不久,臨近邊關不遠的平谷一帶群山中,從山東到北直隸,再到關外的至少七支股人馬兩千餘名精悍的馬匪第一次完成了集結。當人們在此時此刻才明白這一次的行動不是什麼打劫官饷,而是去刺殺聖上的時候,很多人都開始打了退堂鼓了。
“開什麼玩笑?這種買賣怎麼能幹!”
“是啊,在不僅是造反,而且還是相當嚴重的造反,幾乎沒有可能被招安啊。。。”
此時一名頭戴皮帽的人站了出來,摘下了自己的皮帽。其身邊的近百名親信也都摘下了自己的皮帽,這讓臨近的很多人都感覺到大驚失色。
“你們是。。。”
“我們是大金皇帝陛下親自派出來的親信,其實這一點,你們早就應該想到了。試問如今這大明,會有什麼人湊的出一百名能開一石二鬥如同武舉人一般的強弓還頗有準頭的精銳?王在晉都很難說吧?你們如今,已經是騎虎難下。當然,你們還有一種方法,那就是迅速反正,拿下我們将功贖罪。怎麼?你們有兩千人,我們隻有百餘人,現在攤牌你們有沒有信心?要不要試試看?呵呵,不是在下說大話:在各旗披甲當中,我們這些馬甲護軍也都是比步營中的白擺牙喇毫不遜色的人物,不要說是你們這些烏合之衆。就是擺開陣勢車炮的堂堂之陣,遼東普通的一個車營,也未必能拿我們這百人如何,我們不騎馬也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