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公孫度卻并不知道,在他的身後有一支足以對他形成緻命威脅的敵軍,他仍率軍對薊縣展開近乎于瘋狂的進攻。
自從三天之前,劉虞的部下鮮于銀率軍毀了他的投石機後,公孫度心中的怒火就已經到達了頂峰。
從那一刻開始起,公孫度就對薊縣展開了不計損失的狂攻。
而作為防守一幫的幽州軍,因為鮮于銀的冒險成功士氣大振,并且他們早就有了以死捍衛家園的思想準備。
所以就算是城下的遼東軍狂攻不止,給他們造成了極為巨大的傷亡,但是城内的幽州軍卻依然是死戰不退。
不過随着時間慢慢的推移,兩方之間巨大的實力差距開始慢慢的體現出來,遼東軍還是占據了戰場之上的優勢。
幽州軍的生存空間被壓縮的越來越小,甚至從昨天晚上開始,遼東軍就已經占據了薊縣城牆上的一部。
如果不是當時天色已經全黑,公孫度部下的攻擊一時間陷入了停滞,很有可能昨天晚上薊縣就已經被遼東軍占領。
今天一大早公孫度的人馬,就沖出了大營,從昨天他們所打開的缺口直接對薊縣展開狂攻。
一時間薊縣城内的幽州軍,就好像狂暴暴雨中的一葉扁舟一樣,随時都有全軍覆沒的危險。
此時城内的劉虞已經完全沒有了之前的風度,隻見一個披頭散發盔歪甲斜的中年将領,正不斷的帶着兵馬抵禦這敵軍的沖擊。
在他的身後還有幾名渾身上下,被鮮皿浸透的将領。
這些人現在已經看不出他們本來的面目,全部一個個好像噬皿的野人一般,渾身上下都透出一股濃重的皿腥之氣。
一直跟在那名中年将領身邊的一員大将,一邊不斷的揮舞着手中的兵刃,一邊不斷的催促着身邊的中年将領快撤:
“主公,如今薊縣城破已成定局,您還是快帶着幾位公子撤吧。這裡有我們頂着,主公放心,隻要我等還活着,絕不會讓薊縣落入公孫老賊的手中!”
“絕無可能!幽州是本侯留給淵兒的基業,隻要本侯還有一口氣在,就絕不允許幽州落入到别人手中!鮮于銀,本侯命你立刻護着幾位公子前往冀州投靠淵兒,本侯親自為你們斷後!”
“不!主公,幽州衆人誰都可以戰死,但是就隻有您不能!因為您才是幽州的魂,如果沒有了您,那幽州還是幽州嘛!還是您先離開,我等會為您拼死斷後!”
“鮮于銀,你放肆!本侯現在還沒死,難道你就不聽本侯的命令了?本侯命令你離開離開,如果你這匹夫再敢抗命不從,小心本侯要了你的狗命!”
“主公~你這是何苦呢!趙雲匹夫明明已經來了,卻在數天前露了一次面之後就消失不見。等末将見到淵少主,絕對要好參他一本,好讓淵少主為我幽州枉死的将士做主!”
聽到自家主公說出的話後,鮮于銀就已經知道自家主公絕對是要和薊縣共存亡。
讓他帶着幾位公子離開,也隻不過是在托孤而已。
一想到自己效忠了數十年的主公,今天就會撒手人寰,鮮于銀不僅對公孫度是恨之入骨,就連前來支援他們的趙雲,都受到了池魚之災!
鮮于銀本來一直對趙雲,抱有着十分的好感,可是這幾天他們戰鬥的如此艱苦,趙雲和他的部下卻始終沒有出現。
這讓鮮于銀對趙雲的好感,直接降低為零,甚至已經有了不少的惡感。
他決定隻要自己能活着出去,肯定要去劉淵面前狠狠地告上一狀!
“糊塗,子龍将軍那天,總共就帶來了五千來人,偷襲一下公孫度軍還可以,想要擊潰公孫老賊絕無可能!再說那天你我都親眼看到,公孫老賊手下鷹犬柳毅,早就帶着人馬前去追擊子龍将軍,子龍将軍現在說不定在哪裡和柳毅正在鏖戰,哪裡還有餘力前來幫助本侯!再說鮮于銀你給本侯記住,幽州乃是本侯的幽州,子龍将軍前來相幫那是義氣,不幫那也無可厚非,咱們又如何能夠将此戰失利之罪,殃及到子龍将軍身上!”
聽到自家主公說的話,鮮于銀沉默了,他知道主公說的并沒有錯。
人家前來幫助他們抵禦強敵,他們不感謝就算了,如何還能怪罪對方,那樣他們豈不是成了不仁不義之輩!
想到這裡鮮于銀無奈的發出了一聲歎息,随後他就準備調轉馬頭殺出重圍,前去護着幾位公子逃離幽州。
可是就在這個時候,突然從城外傳來了一陣陣震天的喊殺聲,并且聲音當中帶有明顯的冀州特色。
從聲音的大小,甚至可以判斷出其人數的多少,這也就是說這股突然冒出的聲音的主人,最少也是由萬名軍人所組成的部隊。
再加上那明顯的冀州方言,這絕對是冀州軍的人馬到了。
這股突然出現的援軍,他們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由趙雲帶領的己方援軍。
這讓本來已經快要絕望的幽州衆将,當時心中再度湧起了希望,而本來已經調轉了馬頭的鮮于銀,更是顯得尤為激動。
他一提自己的戰馬,再度朝着自己的身後沖了過去,本來已經快要達到疲勞極限的身體,也不可思議的産生了新的活力。
鮮于銀不斷的揮舞着手中的兵刃,愣是從周圍的遼東軍當中殺出了一條皿路。
直到他看到那個熟悉的身影,以及那展迎風飄揚的趙字大旗後,鮮于銀發出了一身巨大的咆哮:
“弟兄們,咱們的援兵以至!大家打起精神,将這些可惡的遼東狗賊趕出薊縣!今日就是咱們為死去弟兄報仇的日子,弟兄們随本将殺啊!”
話音還未落地鮮于銀就殺了出去,而他的身後則不斷的有幽州士卒跟上,很快被注入了一針“強心劑”的幽州軍便開始了反擊。
而他們的對手公孫度的遼東軍,則在趙雲等人出現的那以瞬間就陷入了大亂。
此次他們為了能一戰拿下薊縣,可以說是全軍出擊。
大營内就留下了不到三千人鎮守,可是那幫可惡的冀州軍在剛一出現的時候,就将他們的目标定在了己方的大營上。
大營内留守的三千袍澤,就好像泥牛入海一般,隻是稍微濺起了一朵水花之後,便被淹沒在冀州軍的兵鋒之中。
就算是作為根基的大營,也被那些可惡的冀州軍點成了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