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8章本該死去的人

　　因為鳳比翼和衛宵練有意遮掩，三天過去，陵絕塵的人頭自然還是好好地留在他的脖子上，衛宵練和鳳比翼還為此特地跑了一趟驚濤郡王府，隻說着實是尋不到陵絕塵的蹤迹，希望鳳千古能夠換一個條件，鳳千古自然是未曾松口，夫妻倆還為此事可惜不已。

　　不過可惜歸可惜，夫妻倆也并沒有表示出多懊悔，第二日按照禮節拜别了鳳千古，往郡中之郡出發。

　　在外人面前，一向是由鳳千古出面來代表千古一笑，他送别大越使團之後，眯起眼睛來望着使團遠去的車馬，待到儀仗徹底消失，才轉過頭去低聲吩咐身後的侍衛：“讓他來見我。”

　　身後的侍衛應了聲是，躬身低頭退了下去，鳳千古又掃了一眼越國使團離去的方向，唇角隐隐勾出一絲冷笑來。

　　他也未曾久留，轉身上了自己的銮輿，回到郡王府時，先前領命而去的侍衛已經回來複命了：“啟禀王爺，人已經帶到，正在書房等您。”

　　鳳千古揮了揮手，示意侍衛下去，這才信步到了書房，他才推門入内，門内等候的人立刻轉身朝他一拱手：“弟子參見師尊。”

　　“免了，說說吧，你是怎麼落到那個狼狽的地步的？”鳳千古睨了那人一眼，似笑非笑，自顧自走到書案後坐下，“這麼多年了，春水流弦可從未對你起疑。”

　　這人聞言，便直起身子來，露出一張乍看儒雅，細瞧卻眼神森冷，稍顯陰邪的臉來，雖則氣質詭谲，然而觀其面目，赫然便是曾在歸雲郡王府供職的莫登樓。

　　不過此時，莫登樓卻全無在鳳比翼面前的儒雅溫文，而是一臉冷意：“都怪那個賤人太過急功近利了，我早就勸過她，以她的身體狀況，即便我能為她調理身體，沒有三年五載也休想改變身體狀況，但那賤人擔心春水流弦身上的毒已經解了，随時可能擁有子嗣，因此一意孤行，執意要假孕，我怕斷了這條眼線，不得已铤而走險，原想着她不過是借機陷害春水流弦的幾個妾室罷了，誰知她竟把主意打到了那個豫王妃的手上，害得我非但損失了眼線，連自己都無法存身。”

　　“賠了夫人又折兵。”

　　鳳千古冷笑一聲，端起案上的茶盞抿了一口，擡眸看向莫登樓：“能讓你半死不活地逃回來，看來這個豫王妃的确是不簡單。”

　　“弟子聽說師尊已經見過那位豫王妃了，想來她的深淺，您心中也有數了。”

　　莫登樓說到此處，朝鳳千古躬了躬身以示尊敬，直起身來又是一臉陰狠：“這個仇我卻是記下了，待到事情了結，定要向這個豫王妃讨回來！”

　　“讨債之事，可以先緩緩，這個豫王妃如今雖非同路人，但卻也不全然是敵人，你可知道，她是你師叔的徒弟，若是利用好了，也許是一份不可多得了助力。”

　　莫登樓聞言，頓時一愣：“師尊，您說的是真的？這怎麼可能呢，師叔乃是土生土長的無疆帝國人，從未跟越國之人有什麼來往啊。”

　　“這一點為師也在奇怪，不過你師叔跟那個豫王妃似乎确實對對方很熟稔，而且兩人的醫術也确有相近之處，至于兩人素未謀面這一點，豫王妃也對此有自己的解釋，隻不過實在有些匪夷所思，為師還沒有想好該不該信她。”

　　鳳千古說到此處，微微挑眉：“不過，若是能利用你師叔，讓這個鳳比翼加入到咱們的計劃中，那咱們的計劃就又多了幾分把握了。”

　　莫登樓聽到鳳千古說要将鳳比翼吸納進自己的計劃，心裡頓時多了幾許不平，他從小就被師尊收為弟子，勤學苦練十數年，也不過就是被鳳千古派去歸雲郡做一個收集情報渾水摸魚的眼線而已，但師叔的徒弟初來乍到，居然就能讓師尊松口接納她？

　　他有些酸溜溜地撇嘴：“隻怕這位師妹身份尊貴，不屑屈居人下，受咱們的差遣呢。”

　　鳳千古定定地看了他一眼，忽地微笑：“我們的計劃，細算起來也是對越國有利的，既然是對自己有好處的事情，她為什麼不會參與？若她參與了咱們的計劃，不聽我的調遣，難道還打算自己自立門戶不成？”

　　莫登樓一時間無話可說，沉默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話來：“師尊既然有意将我們的計劃透露給她，為什麼沒有在他們離開之前便告知他們，而是要等他們出發去郡中之郡了，才跟弟子說這件事？即便是弟子願意讓他們插手，也是有心無力啊。”

　　“為師這麼做的原因，你不知道麼？”鳳千古睨了莫登樓一眼，似笑非笑，“莫非在歸雲郡待的這些年，你的腦子被春水流弦同化了嗎？”

　　莫登樓的臉倏然漲紅，卻是一字不發，鳳千古見狀冷笑一聲：“淡月胧明尚在越國使團之中，為師此時将計劃透露給他們，不是把刀架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嗎？淡月胧明畢竟是扶風郡的郡王，雖然郡中事務有春水流弦暫代，但許多事情春水流弦是無法替他做主的，至多不過半個月，他必然得回到扶風郡去，到那個時候再将計劃透露給越國使團，不是少了許多風險嗎？”

　　“師尊神機妙算，弟子佩服。”莫登樓低着頭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鳳千古見狀，隻是搖了搖頭：“罷了，你回去休息吧，為師還有事情要交代你去做，你回去記得收拾一下行禮，最快今晚最遲明晚，你得動身去一趟郡中之郡，此去須得小心謹慎，萬不可讓你師妹撞見你，你如今在她眼中是個死人，一旦被她發現，後果便不堪設想。”

　　莫登樓應了聲是，猶豫片刻又道：“可是師尊，越國使團此去，必然是要入宮朝見聖帝的，若是您派弟子去聖宮，隻怕很難避人耳目。”

　　“放心吧，不是要你去聖宮，你也不必靠近皇城附近。”鳳千古又抿了口茶，“剩下的，到時候再說，你先下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