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兒女的事情又不是他這個當父親的所能強求的,尹老爺也隻能遺憾而惋惜地拍了拍蕭焰訣的肩膀說:“焰訣,思菡就擺脫你了。隻是你是蕭家的長子,也跟着威武将軍上過戰場,你經曆的也不少了,也知道有些事情是不可勉強的,世伯也希望你能快些找到自己心愛的人。”
尹老爺豈能不愛自己的女兒,他豈能不願意有一個保護自己的女兒,可是他為人正直,知道蕭焰訣這樣下去,對他自己,對自己女兒的聲名都不好,一切還是順由天命吧。
蕭焰訣也懂尹老爺的意思,隻是如果他突然放下思菡,他卻是做不到的,蕭焰訣聽了尹老爺的話也隻是笑笑,并沒有再多說什麼。
中飯一用過,尹夫人就催着思菡回蕭家山莊,說是這樣對她的聲名好。思菡無力地翻着白眼被“轟”出了尹家,上了馬車。在她那個時代,結婚過的女子又怎麼樣,照顧可以回家住。
思菡還想在尹夫人口裡多打聽些事情的,隻不過在尹夫人看來,這些都不是一個女子應該問的問題。她們在乎的更是女工和生育,孝順的問題。
馬車離開了尹家的胡同,思菡想起來自己還有事情要做,她掀了馬車的簾子問蕭焰訣:“蕭大哥,你知道哪裡有鍍銀的師傅麼?”
蕭焰訣扭了頭問:“鍍銀的師傅?你找鍍銀的師傅作什麼?”
思菡笑了笑說:“呀,反正我又不是去行兇去了,蕭大哥,你就帶我去找一個吧!”
看着思菡單純而美麗的笑容,蕭焰訣哪裡還有拒絕的意思,當下他便說:“好,去木街。”蕭焰訣說着調了馬頭便往木街去了。
木街是工匠一條街,就好比思菡那個時候的銀行一條街,小吃一條街。到了木街,思菡似是很興奮,她拉着青梅就要下車,蕭焰訣卻用眼神制止了她。
思菡嘟着嘴,蕭焰訣下了馬對她說:“你已為人婦,注意一些自己的形象。戴上面紗,我帶你去找秦老漢。”
思菡隻要按照蕭焰訣的意思,用帕了遮了臉,這才跟着蕭焰訣往秦老漢那裡去。其實也不怪蕭焰訣這樣做,之前已經有兩撥人來刺殺思菡了,而且這一條街上多是混混,他也是為了思菡的安全着想。
秦老汗的家是一個四合院兒。思菡剛進了四合院兒就聽到了裡面做活的叮當之聲。蕭焰訣進了院子,立刻有一個夥計笑臉迎上來了問:“這位公子,您要做什麼活計?”
蕭焰訣回頭看了一眼思菡,似是在問:你要做什麼,現在說吧。
思菡緊走兩步問:“你們師傅呢,我要做鏡子!”
那夥計笑了,他看看思菡挽上去的發髻說:“這位夫人說笑了,您要做鏡子,我就能給您做,我師父他忙着做新東西呢。”
思菡白了一眼那夥計說:“好吧,你會做是吧?我做琉璃後面鍍銀的鏡子,你會嗎?”
思菡的話确實把那夥計難住了,當下那夥計苦笑着撓了撓頭,這才說:“行,夫人您往這裡坐,我這就去把我師傅叫來。”
思菡在暗中嘟嘟嘴,瞄了一眼蕭焰訣,蕭焰訣帶着她往花堂走,也問了她一句:“你要做什麼琉璃鏡子?你鑄那做什麼?”
思菡說:“現在做不做得出來還是一回事呢,不着急和你解釋,你也聽不懂。”
思菡那鄙視的小眼神兒把蕭焰訣雷到了,他堂堂七尺男兒,什麼沒有見過?她居然說他不懂?不過蕭焰訣樂得看思菡那得意的小樣子,他便也隻笑笑,沒有再多問什麼。
好一會兒,一個胡子花白的老漢往這裡來了。思菡見人家老漢都過來了,自己不好再坐着,便忙向這老漢微微行了禮。
那老漢一揮手,那夥計下去了,老漢撫着自己的胡子問:“夫人是要做琉璃鏡?”
思菡點了點頭,盡管她表現的很成熟,不過在那老漢眼裡,她隻是個小姑娘,一點都不懂這行當的行情。
那老漢在一張椅子上微微坐下了問:“夫人可知道琉璃鏡的做法?”
思菡想了一下才說:“不一定能成功,但我想試試。”
那老漢一笑說:“說實話,老漢也做鏡子有半生了,也想做琉璃鏡,卻是從未成功過。”
思菡心裡一怔,她想也是,這古代的枝術畢竟沒有現代的好,做不成也是理所當然的。其實這古人的智慧也很高,隻可惜,科技沒有到那個地步啊。
思菡當下笑了說:“啊,秦大叔,這樣吧,我寫幾個方法你都試試,如果都不成功的話,那我就放棄了。”
秦老漢也來了興趣說:“好,我就看看你寫的方法是什麼個方法。”
思菡也不知道這個時代的鏡子制作已經到了什麼水平,不過她看自己屋裡的鏡子,還是滿清晰的。她可是養顔美容世容的名媛,對鏡子自然也有一種研究了。而她那個時代的鏡子制作技術已經很純熟了。
有夥計拿來了毛筆和紙,思菡看看那毛筆,心裡長出了一口氣,幸好她們家也是中藥美容為主,她也跟着自己的爺爺練過,不然到了這裡就丢大人了。不過寫毛筆字手就得懸着,思菡到是想出來了一個偷懶的方法,就是手腕是着桌的。不過比起用碳素笑來寫,這個當然還是費力多了。
思菡提了毛筆在紙上寫了幾個方法,她放下毛筆,那秦老漢過來看了。
秦老漢看着思菡寫的方法皺了眉頭。他問:“這銀怎麼能直接往琉璃上鍍呢?鍍的不是水銀麼?”
思菡指了指下面的字才說:“所以要你用硝酸銀的氨水溶液,還得用葡萄糖水啊。”
秦老漢一怔,他問:“什麼是硝酸銀的氨水溶液?什麼又是葡萄糖水啊?”
思菡一愣,她不知道怎麼和秦老漢解釋了。思菡歎了口氣說:“這些東西我想辦法弄吧,弄齊了我再來老漢這裡。”
說着思菡便往外走,那秦老漢也感覺思菡是個懂這方面東西的人,他忙問了一句:“夫人可是真得會再來?”
思菡說:“自然了,我一個婦人家,有些東西不好親自動手的,不過秦大叔可要為我保密哦!”
秦老漢忙笑着說:“自然,自然。”
思菡有些失望地往回走,蕭焰訣看她副發呆的樣子便問:“你想到什麼了?”
思菡瞄了一眼蕭焰訣說:“我得感謝當初射我的那一箭呀。”
蕭焰訣有些好笑的問:“你為什麼這樣說?”
思菡見蕭焰訣有意聽她說話,她那顆喜歡忽悠人的心便又開躁動了。思菡神秘地對蕭焰訣說:“蕭大哥,也許你不信,我呀,被那一箭一吓,突然感覺自己的靈魂出竅了一下,然後有個白胡子老道說我陽壽未盡,又說我遇到他也算是緣分,他在我的天靈蓋上一拍,我就突然感覺我變得和以前不一樣了!”
蕭焰訣眯了眼睛看着思菡,确實,尹思菡當時是死了,但可後來卻是活了,還性情大變。難道她說的是真的?
思菡見蕭焰訣沒有嘲笑她,便知道他信了幾分。古人麼,總是迷信的,于是思菡又瞪着眼睛認真地說:“這可是那個道人與我之間的小秘密,他說不要我告訴别人,否則那黑白無常知道我是死過一次的,非把我抓走不可。”
蕭焰訣轉了轉眼珠低聲問:“為什麼?你不活得好好的麼?那黑白無常為什麼知道你死過便要抓你回去?”
思菡裝作頭疼地搖了搖頭說:“那道人說,現在那閻王正在為自己的寵妃修行宮,要好多好多魂魄,現在呀隻要是傷的重的人,就會被黑白無抓走的。明明能治好的重傷,他們也不會客氣。”
蕭焰訣又問:“這也是那道人告訴你的?”
思菡說:“是啊!”
這個時候蕭焰訣的眼裡露出懷疑的神色來了,他問:“那道人沒有告訴你他叫什麼名字?”
思菡忙裝作用力想的樣子說:“叫什麼……元始天尊?說什麼他急着要去三清道人那裡,說什麼地煞星要為亂人間了,他趕去和三清道人制止……”
思菡的話完全不像是一個閨中女兒說出來的話,而且她現在變得确實和以前不一樣了。她還知道元始天尊?蕭焰訣不知道思菡的話是真是假,不過她現在活得好好的,這就夠了,不是麼?
當下蕭焰訣笑了說:“既然那天尊不讓你告訴别人,你為什麼就告訴了我?”
思菡知道就算是蕭焰訣不信自己,但也不會懷疑自己了,她便笑着讨好地說:“因為蕭大哥永遠不會出賣思菡!”
思菡的話讓蕭焰訣一怔,他不知道思菡為什麼會說出這樣的話來。他也從來不知道原來她是這樣的信任自己。
就在蕭焰訣還在發呆的時候,思菡忙說:“停車停車!”
蕭焰訣回過神來問:“又怎麼了?”
思菡說:“我叫青梅幫我買些藥材,我回去要給母親治臉。”
蕭焰訣沖青梅揮了揮手,青梅小跑着往藥鋪去了,蕭焰訣看看思菡,想從她臉上找出什麼破綻來。無奈思菡隻是沒心沒肺地沖他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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