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無恥！
”金禦麒從齒縫裡蹦出這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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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事到如今，柳如煙已經不再覺得羞恥，反倒有些輕松：“原本哀家想将這個秘密帶進棺材裡，是皇上讓哀家體無完膚了。
好啊，索性說個徹底，讓皇家丢盡臉面吧。
”

　　柳絮回神，從地上站起：“你們為了自己，有沒有想過我的感受？
”

　　“對不起，柳絮，是娘親對不起你啊。
”柳如煙哀歎一聲，陷入往事：“不久之後，哀家發現自己懷孕了，這孩子無疑就是錢大人的，皇上根本沒有來過喜福宮。
我想偷偷打掉孩子，可一連試了兩次都不行，就隻好找錢必湛商量。
”

　　“于是，錢必湛就讓你生下他的孩子？
”傾城插話問。

　　“沒錯，哀家借故稱病，買通當時的禦醫，就像之前的皇後一樣，旁人都以為哀家隻是生病才讓腹部隆起。
快到臨盆的時候，哀家又想辦法遊說皇上，讓哀家順利出宮，在錢家的私宅生下了女兒柳絮。
”

　　柳絮聽到這裡，無聲哭着，手捂住嘴巴，眼淚流在了指縫裡。

　　柳如煙看了她一眼，繼續說：“女兒出生了，可哀家不能在宮外久留，沒幾天就回了皇宮，稱病在宮中躺了差不多一個月，皇上寵幸新人，根本沒有将哀家放在心上。
可沒想到，錢府容不下這個孩子，于是，錢必湛通過一個内侍，将柳絮帶進了宮。
從此之後，哀家就成了關注她的陌生人，從小，她就由那個内侍帶大，然後成了宮女，哀家就盡我所能，處處維護她幫襯她，可為了掩人耳目，哀家根本不能認她。
開始哀家也想讓她在喜福宮當差，想想不妥就作罷。
”

　　“别說了，求你别說了！
”柳絮哭着說道。

　　衆人聽完故事，一陣唏噓。

　　“好了，皇上，哀家的故事說完了，這要殺要剮悉聽尊便，不過，此事軒兒根本毫不知情，哀家也從未透露，請看在先皇的份上，不與他計較。
”

　　“這是朕的事，就不勞你費心了。
”金禦麒大聲說道：“來人，先将柳如煙關入大牢，因私通外臣罪不可恕，一個月後斬首示衆！
”

　　柳如煙軟倒。
柳絮哭着去扶她：“娘娘，娘娘！
”

　　趁着侍衛還沒有動作，柳如煙摸了摸柳絮的臉龐，對她說：“對不起，孩子，是娘親不好，娘親讓你受苦了。
孩子，能喊我一聲娘嗎？
”

　　柳絮遲疑了一會兒，哭着喊道：“娘！
娘！
”

　　柳如煙頓時淚如雨下，說道：“好，好，娘親聽到了，乖孩子。
”她轉身對金禦麒說：“皇上，哀家還有一個最後的請求，請皇上能夠答應。
”

　　“說吧。
”金禦麒沒有拒絕。

　　“哀家自知理虧，受到什麼懲罰都是應該的，不過，請皇上高擡貴手，不要将任何罪名按在柳絮頭上，哀家求您了！
”

　　“好，朕就答應你！
”金禦麒回應。

　　“多謝皇上！
”柳如煙說完，又面向傾城：“娘娘，哀家該說的都已經說完了，這個證據還是留給哀家吧，哀家畢竟和錢必湛相熟一場。
”她說不下去了。

　　傾城說道：“本宮可以給你這個證據，可是，怕你會失望。
”她掀去紅布，赫然露出一個鑲金邊的盒子：“因為這裡頭什麼都沒有，隻是個空盒子，裡面的東西已經由你自己填滿了。
”

　　“你！
”柳如煙呵呵笑了起來：“慕容傾城，你果然有膽有識，哀家無話可說！
”她似乎放下了包袱：“走吧，哀家已經準備好了。
”

　　“将人帶下去吧。
”金禦麒下令。

　　侍衛動手，将柳如煙押了下去。

　　“皇上，朝廷這番動蕩下來，勢必損兵折将嚴重，後面的事該如何處置？
”女官陳向柔問。

　　金禦麒神色嚴峻，說道：“朕想過了。
第一，肅清餘黨，徹查朝野；第二，張貼皇榜，廣納賢士；第三，整頓後宮，治理歪風邪氣！
”

　　“下官明白。
”三位女官異口同聲。

　　“皇上，恕微臣無能，至今未能想到治愈巫蠱之毒的方法。
”陳向涵說道：“皇上最近雖脈象平和，可這終究是個隐形殺手，時時刻刻會威脅您的龍體。
”

　　“朕想過了，倘若朕再發病，一切國事交由皇後傾城代理，傾城睿智，無人能及，交給她朕一百個放心。
”

　　“是，皇上，微臣明白了。
”陳向涵說道。

　　見九真剛好入内，金禦麒對他說：“九真，你傳話下去，朕明日照常早朝，讓所有大臣到早朝殿候駕。
”

　　“是，皇上。
”九真說道：“皇上，外頭的事都做得差不多了，您是不是該歇會兒了？
”

　　女官和禦醫都明白九真的意思，紛紛行禮：“下官等人告辭！
”

　　“去吧，明日早朝，你們别忘了。
”

　　陳向涵說道：“皇上勵志，臣等不敢不到，告辭！
”

　　衆人退出了禦龍殿。

　　傾城對玉明和珍珠說：“現在你們終于可以松口氣了。
”

　　“原來娘娘和皇上都是在做戲啊，真是瞞得奴婢滴水不漏呢。
”玉明由衷說道：“害奴婢哭了好多回。
”

　　“奴婢也是，想到皇上快病死了就傷心，這罪魁禍首也有奴婢的一份。
”珍珠覺得慚愧，低着頭說話。

　　“誰讓你們看不透呢，我九真就是個聰明人，知道皇上福大命大，沒有這麼快去見閻王爺的，嘻嘻。
”九真笑着說。

　　“如太妃已經被伏法，珍珠，你還是别内疚了，以後好好伺候皇上和皇後就成。
”玉明安慰珍珠。

　　“嗯，我會的，奴婢若再敢有二心，天打雷劈！
”珍珠起誓。

　　“不用這麼嚴肅的，好歹今天做了一件大事，你也該感到高興的。
”傾城含笑說。

　　金禦麒看着傾城的笑意，說道：“對了，嫣兒。
添福宮裡現在隻有茹小雅一人貼身伺候你，淨兒出宮也好多天了，不如由朕下旨，讓清風明月回來伺候你吧。
”

　　“好啊，我也正有此意呢，這麼久沒見到她們，還真是想念呢。
”傾城笑容更勝：“臣妾多謝皇上美意！
”她故意行禮。

　　金禦麒忽然心中沖動，說道：“好了，你們都下去吧，回頭記得準備點心和晚膳，朕餓了。
”

　　傾城這才驚覺，已經過了午時很久了。

　　“是，皇上，奴才下去傳話，您與娘娘寫歇着。
”九真先走了，然後兩個宮女也跟着出了禦龍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