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擎柱也沒真往心裡去,都是被高大人給催的。衆人又一番暢談,不知不覺這天色就晚了。
正說着話,忽然聽到噗通噗通的響聲,然後又聽到有人在高喊:“不好啦,大人落水了,不好了,高大人掉水裡了,快來救人啊!”
皎月當空,傾城與義女一同返回石家。剛一進門,石震雄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義女,别笑了,還沒笑夠麼?”
“我是在想那高大人水中撲騰的狼狽相,簡直大快人心呐!”他看着傾城,說道:“那高上進**熏心,竟想打你的主意,該讓他喝些池水清醒清醒。”
傾城仰起頭,說道:“他想對我無禮,我自然該讓他嘗點苦頭,以我的點穴本事,他休想占到我半分便宜!”
笑夠了,石震雄突然沉了臉:“高上進定是心高氣傲之人,受此愚弄絕不會善罷甘休。我擔心他會使什麼手段來對付你。”
看到義父苦惱,傾城說道:“一切皆因我而起,有什麼事我都一力承擔,不會讓石家為難。”她說得斬釘截鐵。
“唉,但願不會橫生枝節。天色太晚了,你還是早點歇着吧。”
“義父别太擔心,兵來将擋水來土掩,諒他不會亂來。”傾城說完就會了自己房間。
當翌日一早,石逸航與妹妹得知昨夜的事,也是一頭迷茫,心中縱然擔心卻毫無頭緒。果然,未多久,石震風敲開了石家大門,急匆匆而來。
“震風,你怎麼來了?”石震雄沒往壞處想。
石震風的表情很複雜,說道:“大哥,小弟不知道該恭喜你還是該替石家發愁。”
“二叔,到底怎麼了?發生何事?”石逸航發問。
傾城有些意識到了什麼,心裡忐忑了一下。
“二叔你快說啊。”石逸湘催促。
石震風說下去:“縣令說高大人仰慕水兒姑娘的才華與美貌,要納水兒姑娘為妾,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
“什麼?納妾!”石震雄餐桌而起:“簡直豈有此理,還有沒有王法啦?”
“大哥,輕點聲。”石震風說道:“我明白你的心情,可那高大人乃國之重臣,年紀輕輕便已是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之輩,他派來接水兒的人此刻就在外頭等候,若傳到他耳朵裡就不妙了。”身在官場,有些事他比大哥更明白。
“難道當大官的就可以為所欲為嗎?哼,欺人太甚,回去告訴王大人和那個高大人,我們石家小門小戶,承受不起如此恩德。”
石震風卻不這麼認為,他卻道:“大哥,這做妾有做妾的說法。水兒如此秀外慧中,高大人收了她,是絕對不會委屈她的。再說,水兒失憶,若永遠記不起來,總要找個好人家的。高大人怎麼說都是二品大官,依我看來,也算是一個好歸宿了。”
“二叔,你好糊塗啊!”石逸湘說道:“就算姐姐要嫁人,那也該嫁給明媒正娶的做大房,怎麼能委委屈屈當小妾呢?”
石逸航臉色鐵青,大有爆發的趨勢:“二叔,你若是來讨喜的,别怪我沒有提醒你,這兒不歡迎你的道賀。”
石震風很是意外:“我有說錯什麼嗎?怎麼你們個個臉上好像要吃人的表情?我說得也是事實啊。”
石震雄請兄弟坐下,說道:“震風啊,你可能有所不知,這水兒心氣高,怎麼可能會看上那個高大人,且還是有妻室的。你看水兒長相與談吐,還有方方面面,她哪裡像個普通人家的女兒?湘兒告訴我,河神廟的老和尚給水兒算命,說她有大富大貴之象,這腹中又有骨肉,說不準是哪位宮門中人的妻子。若我們将她草草出嫁,日後怕是後患無窮啊。”
石震風一愣:“那、那可如何是好,這人都在外頭候着了,再不出去,怕是要進來搶人了。”
“他們敢!”石逸航火氣上竄。
“二叔,麻煩你去告訴王大人和高大人,就說我命薄,無福消受他的恩情,若苦苦相逼,我情願出家為尼。”傾城說道。
“這、都這個時候了,說這些都是枉然,高大人有權有勢,我們是鬥不過他的。”石震風說:“大家快想想,想過萬全之策才好。”
“就這麼說,要成親沒有要命有一條,不,是兩條!”傾城大義淩然的目光留在腹部:“他堂堂朝廷命官敢一屍兩命嗎?”
“水兒,你可要想清楚,你的一己之力能抵得過高大人的權勢嗎?不是二叔我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若你一意頑抗到底,恐怕到時吃虧的不隻是你,還有石家的上上下下啊。”
石逸湘實在聽不下去,說道:“二叔,您說得太過分了吧,快出去,石家不歡迎您!”
石震風無計可施了,隻好說道:“唉,大哥,我這是招誰惹誰了。告辭!我會将你們的意思如實禀告王大人,若高大人大發雷霆,你們就好之為之吧。”
過了好一會兒,外面等候的人都沒有進來,想來二叔的勸說起作用了,石逸湘這才問道:“爹爹,快想想,到底有何解決的法子?”
石逸航一直在旁邊按捺着自己,心中煩惱。
石震雄看了他一眼:“航兒,想說什麼就說吧!”
“爹爹,實在不行,就說水兒這腹中孩兒是我的,我們盡快成親,這樣高大人就無計可施了。”
“不行,我不同意!”傾城馬上表示反對。
“那你還有更好的法子嗎?”石逸航反問。
“真希望那個高大人忽然暴斃生亡。”石逸湘賭氣詛咒。
“你的想法未免太天真了。”石逸航埋怨妹妹。
“那怎麼辦?這也不行,那也不可以,我可不想眼睜睜看着水兒姐姐去給别人當小妾。我雖未見過那個高大人,想來一定不是什麼好人。
“你見過的,就在河神廟。”傾城悠悠說道。
“河神廟?”逸湘仔細想了想:“哦,原來是他!果然不是什麼好人,色迷迷的登徒子一個。唉,銀甯國有這樣的二品大員真是不幸。”
傾城想了好久,終于吐出一句:“義父,實在不行,我就自毀容貌,看他還想不想娶我!”
“不可以!”石家三人異口同聲。
“水兒,人之發膚受之父母,你可萬别亂來啊,總會有法子的,再想想,别急,再想想。”石震雄來回走動。
“我還是堅持娶你,隻要我們成了親,高大人就會放棄了。”石逸航重提:“水兒,我們隻是做對假夫妻,等高大人一走,你還是你,我還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