傾城在他耳邊一陣低語。金禦麒聽了,點頭說:“好,那我們就來一招請君入甕。來人啊!”他嚷了一聲。
玉明入殿:“皇上,有何吩咐?”
“玉明,找一個綠色的小瓶子,和這個差不多大的就行,然後悄悄拿去添福殿,放在哪裡由娘娘親口告訴你。”
玉明走到了傾城身邊:“娘娘請說。”
傾城在玉明耳邊說了一句話,然後說道:“你可聽清楚了?”
“奴婢聽清楚了,這就去辦。”玉明手腳不慢,立時在殿内找尋起了與之差不多的藥瓶子。一番忙碌之後,終于如願而出。
傾城終于能坐下來吃口飯菜了。
“嫣兒,來,讓夫君敬你一杯,這宮中的日子不好過吧?”金禦麒遞給她一杯酒:“放心,我已經兌了水,但喝無妨。”
傾城接過,喝下肚去,想到上次的一幕,不由失笑出聲。
“怎麼了?喝酒有這麼好笑嗎?”金禦麒摸了摸自己臉頰:“還是我的膿包露出了破綻?”
傾城摸了摸他臉上的鼓起:“放心吧,被黃蜂蟄過的臉還是一樣醜。”她咯咯笑了兩聲,說道:“我是笑上次你被我們騙了。”
“你們?”金禦麒加重語氣:“除了你,還有誰膽敢騙我,我要讓他生不如死。”
明知道他是故意這麼說,傾城還是很緊張:“既然如此,這人是誰我還是不說了吧。”
“那你是如何騙了我?我還真想知道。”他正襟危坐,說道:“咳咳。”他假意咳嗽兩聲,繼續說:“朕赦你無罪。慕容傾城,你還是老實相告吧。”
傾城捂嘴一笑,說道:“好吧,上次你發病之時罰我喝酒,其實裡面已經摻了打量的水,跟喝水已經沒什麼區别了。”
“好啊,我就知道是玉明她們幫了你!”金禦麒似笑非笑:“難怪你喝得如此爽快,還假裝不勝酒力是不是?”他明知故問。
“是啊,不然如何騙得過你?”傾城狀似撒嬌:“禦麒,好了,莫生氣嘛,人家也是情非得已之舉,就算要罰就罰我一個人吧,你就饒了玉明她們吧。”
“這個嘛……”金禦麒故意賣起關子:“茲事體大,容朕再好好想想。”
傾城有些發急:“哼,早知道我就不交代了,就讓你被蒙在骨裡吧。”
她哼聲的樣子要多俏就有多俏,惹得金禦麒心猿意馬,他低頭看着她的美顔:“呦,娘子還真生氣啦?”他的聲音透着一股子酥軟。
一聲娘子喊得傾城噗嗤發笑,說道:“才不呢。我是高興的。”
“這還高興?何以見得?”金禦麒覺得有趣,就多問了一句。
“你獎賞分明,我自然要覺得高興。”傾城在酒杯裡斟滿水酒,說道:“來,禦麒,為妻要敬你一杯。”
“那這杯酒我是非喝不可了。”金禦麒愉快地接過酒杯:“多謝娘子美意,為夫卻之不恭了。”
“其實,以前你說不想當皇上我以為你是開玩笑的,皇帝高高在上,又有最大的權力,老天爺給了你這麼好的條件,你應該樂意接受才是。可是漸漸的,我發現連我都覺得當這個皇帝真是太難了。”傾城說。
“那這個皇後當得可輕松?”金禦麒說道:“說白了,你我就是那四個字。”兩人同時開口:“身不由己!”
相視而笑的溫暖,給了彼此無窮的力量。
“難當也好,容易也罷,總之,我們是一條船上的兩個會水之人,就算翻船了也不怕被淹死。”金禦麒更加放松心情,說道:“來,今朝有酒今朝醉,嫣兒,我們滿飲此杯!”
“不了,我不能再喝了。”傾城低頭看着自己的腹部:“也不知道這裡面的樂意不樂意。”
“什麼裡面的?”金禦麒沒聽明白,好不容易回過神來:“真的?确定嗎?”
“我自己的身體自己最清楚,過一陣再把脈吧。”傾城說:“眼下最緊要的就是你的病,該是時候收網了。”
“好,你說怎麼辦就怎麼辦。”金禦麒單手摸上她的腹部:“來,讓我摸摸,有在動了嗎?”
“還早呢。”傾城露出嬌羞狀:“你呀,一點都不讓我省心啊。”
金禦麒哈哈大笑:“你不喝我喝。這實在是令人高興的事兒啊!”
傾城想到一事,就說:“禦麒,我還有個不情之請。”
“說罷,什麼事?”金禦麒喝下一杯酒:“但凡是你說的,我一定答應。”
“接母後回宮吧。”傾城說道:“母後離宮也有些時日了,況且,皇陵陰氣重,不适合老人家久待,迎春節又快到了,我的意思是讓母後在宮裡過節。”
金禦麒臉色微變,思來想去了一會兒,這才點頭:“好吧,希望母後此次回宮之後對你有所改觀,她的執念有時候我不敢苟同。尤其是對待西門詩羽。”
“禦麒,我都已經放下了,你也别執着于此了。”傾城柔聲對他說:“我不覺得母後有做錯什麼,她的立場與我們不同,倘若我們設身處地為她好好想想,也許就能豁然開朗了。”
“嫣兒,你怎麼還是這麼善良呢?”金禦麒說道。
“與人為善沒什麼不好,隻是,我現在也想明白很多事,總是仁慈也是不對的,一味忍讓隻會更加受到欺淩,該出手之時就要狠狠出手!”
金禦麒握住了她的手:“好,那我們就好好出出手吧!”
夜半時分,禦龍殿内忽然響起傾城凄厲的喊聲:“來人啊,快來人啊,皇上不行了,快點來人啊!”
燭火通明之下,該來的人都來了,幾乎跪了一地。傾城臉上似乎有淚痕,好像剛剛才哭過。陳禦醫已經結束号脈,臉色陰沉,似有難言之隐。金禦麒面色慘白,臉上手上的膿包更加刺目,似乎隻有出的氣,沒有進的氣。
一地下跪的人都不敢出聲,誰都不願打破這種難過的局面。
“皇上真的危在旦夕了嗎?”傾城的聲音好像從齒縫中傳來,聽得出是壓抑了太久之後的失望。
陳禦醫很是配合,立即說道:“微臣無能,請娘娘責罰!”
馬禦醫和趙禦醫,還有其他幾個禦醫走跪在地上,心情如履薄冰,誰都不想出言傷人。
傾城的眼淚如願滑下:“你們呢?還有法子救皇上嗎?”
“娘娘,請别難過,一定會有辦法的。”玉明安慰道:“皇上每次都能大難不死,必有後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