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可不認為她們有錯。
請問皇上,您有多久沒有添置新龍袍了?
”傾城問着。
玉明搶着說道:“這個奴婢來回答吧,皇上。
”
“準了。
”金禦麒說了一句。
玉明就說:“皇上上次添置新衣還是半年之前的事了,說是娘娘說了要勤儉持國。
這半年以來,宮裡發生很多事情,興許是皇上的尺寸發生了變化。
”
“有嗎?
”金禦麒看着自己。
“玉明說得沒錯,是皇上的身材有所變化,繡娘隻是按照原先的尺寸定做而已,大小不合适也在情理之中啊。
”傾城将一個線頭剪下,細細将針線痕迹隐藏起來之後說道:“皇上,改好了,您再試試。
”
金禦麒走至身邊,說道:“這條路可是你選的,若穿上還不合适,就别怪朕無情哦。
”
傾城毫無懼色,說道:“請吧,皇上!
”
玉明為皇上重新更衣,說也奇怪,這次不大不小剛剛好。
金禦麒試着走了幾步,又轉了轉圈,歎服道:“九真,朕已無話可說,繡娘的懲罰就免了吧,朕說話算話。
至于你,”他看着眼前的九真:“真是讓朕刮目相看呐。
”
傾城心中松懈,卻不願看他的眼睛,趕緊撇開去,這也是身為奴才該做到的禮數。
金禦麒卻覺得這雙眸子似曾相識,正想說話,被傾城捷足先登:“皇上,既然龍袍已經換好,請皇上洗漱用膳,上朝的時辰不遠了。
”
金禦麒沒再說話,洗漱後坐在了桌邊,享用着清淡的早膳。
傾城故意對他說:“皇上,也不知道牢裡的娘娘如何了。
”
“提她作甚?
”金禦麒似乎不開心:“一個想要爬到朕頭上的女人不提也罷。
你們都聽着,不許偷偷去天牢看皇後,知道嗎?
”
珍珠和玉明應了一聲。
傾城覺得心中苦澀,堵得難受,不吐不快:“皇上,奴才以為娘娘沒有做錯任何事,況且她是皇後,理應得到尊重。
皇後隻是皇後,不會觊觎什麼皇位的。
”
“你怎麼知道她不會?
”金禦麒放下筷子,反問:“難道你是皇後肚子裡的蛔蟲麼?
”
傾城說道:“人在做天在看,皇後有什麼不是之處自然有老天爺看着,皇上何必斤斤計較呢?
”
啪!
金禦麒将一個金漆銀碗摔到了地上:“九真,你的話太過了,自己掌嘴吧,别讓朕親自動手!
”
傾城覺得好委屈,憋了一陣子,還是無奈應道:“是,皇上。
”說罷,動手打着自己的耳光。
聲音不是很大,卻讓玉明和珍珠驚到了。
“朕沒有聽到聲音,打重一點,讓你也長長記性。
”金禦麒看着眼前的九真:“你要記住,你雖是朕身邊的内侍,可也隻是奴才,主子的意思未必會是你的意思,說出來很好,可朕未必會聽,下不為例!
”
傾城忍着不讓眼淚滑落,倔強地認為,這一切都是怪病引起的,往昔的皇上絕對不會如此對待自己的仆人。
打了一會兒,金禦麒嫌吵,就說:“好了,夠了,朕聽膩了,上朝吧,朕是要做大事的人,犯不着與你們這些奴才置氣。
”
傾城捂了捂臉,輕輕應道:“是,皇上。
”然後她提氣大喊一聲:“皇上上朝!
”
玉明和珍珠異口同聲:“恭送皇上!
”
金禦麒這才滿意而走,傾城跟在他的後面。
玉明見兩人走遠,才問珍珠:“珍珠,你覺得九真是不是怪怪的?
”
“是啊,我也正納悶呢。
他以前可沒說過他會繡花縫衣呀。
我記得有一次他的衣衫被樹枝勾破了,還是找我幫忙給縫補的呢。
”珍珠撓着頭發:“奇怪,今天怎麼會修改龍袍了?
”
玉明也是一頭霧水:“這就是奇怪的地方,他好像換了一個人似的,就算皇上,因為得病,已經變了一個人,難道九真也……”她不敢再想下去。
“呸、呸、呸,别想這些不吉利的,最近宮裡邪門,我們别再仔細吓自己了。
也許是九真之前留了一手,今天才出力挽救了衆繡娘的命。
”珍珠往好處想。
玉明想了半天也不得要領,隻好說道:“唉,算了,管他的,隻要能化險為夷總是好事,老天保佑,可别再出什麼亂子了。
”
珍珠又陷入自責中:“若不是我多事,可能皇上就不會……”
“你行了吧,這與你無關,有人想要害皇上,你自然也逃不過。
”玉明安慰她:“我們還是做好分内事吧,不過,這種渾事你以後可别再做了。
”
“不會了,隻要娘娘能夠出天牢徹查清楚,我這小命應該有得救。
”珍珠對自己說:“珍珠,你要加油,保佑皇上和娘娘平平安安的。
”
“也不知道娘娘在牢裡怎麼樣了,回頭該問問九真,不知道他有沒有去偷偷探望娘娘。
”玉明對珍珠說。
珍珠說道:“玉明,你說倘若皇上清醒過來,會不會很心疼娘娘被關起來啊?
”
玉明理直氣壯的說:“那是自然,皇上如此疼愛娘娘,不生自己的氣才怪呢。
”兩人又說了兩句話,這才開始動手收拾起來。
早朝殿上,傾城以九真的身份出現,因她話不多,沒有人會在意她,她的易容術已經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隻要在聲音上稍加注意,一般人根本發現不了破綻。
金禦麒精神尚可,聽取了衆大臣對各地的奏報,然後說了幾點聖意,群臣反應平平,波瀾不驚。
可當說到已經被執行五馬分屍的高上進時,他明顯激動起來。
“皇上,高上進已死,可他的那些同僚卻仍耿耿于懷,揚言要找金鎏國讨回公道。
”陸殷正說道:“身為宰相,微臣甚感憂慮。
”
“有什麼可怕的,理都在金鎏國這邊,就算銀甯國想要滋事,我堂堂金鎏國豈會怕他?
”金禦麒聲音冷然:“陸相,你的意思朕明白,無非就是怕戰事一起,勞命傷财,可不打又能如何?
”
“皇上既然知曉,微臣就不多言了,一切皇上定奪。
”陸殷正退回自己的站位。
李權達出列請示皇上:“皇上,那銀甯國的貴賓什麼時候可以遣送回國?
總賴着不走也不妥當啊。
”
“即日就讓他們回去吧,這宮裡待久了,指不定還待出什麼事端呢。
”金禦麒說着說着,忽然覺得頭痛起來,身子一振,說道:“朕要當這天下最大的皇帝,銀甯國若不服,就盡管打過來吧,朕等着他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