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暮藍就說:“大家都想知道究竟是誰害大家腹瀉嘔吐,我不清楚金鎏國皇宮的舉措會是怎樣,此事若放在我們南飒國,國主都難辭其咎。因為沒有什麼事能比人命來得更加重要。”
“你說得很對,人命重于一切。”傾城有意說給大家聽:“說來實在慚愧,小小意外本宮都未能妥善處理,真是枉費了皇後的虛名。”
“娘娘客氣,我等不敢責備娘娘的不是,隻是大家都好奇,想要理清一個頭緒罷了。”南暮藍說:“我父皇曾對我說,在外一切小心,什麼都可以不去計較,唯有身體是最為重要的,因此,我不希望自己在他國遇到什麼意外,請娘娘體諒我的心情。”
“就是意外,此次事件初步判斷是意外,不是人為。”傾城說。
儲秀殿内一陣哄亂,交頭接耳之下,傾城拔高了聲音:“大家不必憂愁,既是意外就隻能一次,大家的安危還是能夠防範的,本宮已經多派人手在你們的住所附近巡邏,另外,還安排了一名禦醫随時接受你們的差遣。
衆人安心不少。
“好了,我們還是來談談别的事吧。”傾城看着這群花樣女子:“聽皇上說,想要選出你們中的六位參加迎春晚宴,不知你們準備得如何?”
陳女官說道:“現在的女孩子心氣高,誰都不肯認輸,說是要比試過才知道高低,娘娘,您的意思呢?”
傾城說道:“那好,本宮給你們三天時間,三天之後比試高下,誰勝出就參加歌舞飲宴,若是輸了,那也是技不如人。”
“皇上會不會來當評判?”陳女官發問,底下的待選女也是眼巴巴看着皇後。
傾城說道:“或許吧。既然你們都沒事了,那本宮就看着你們聯系吧。”
“你們都聽到了吧?将你們所有本事拿出來吧,讓娘娘看看你們的絕技。”陳女官說。
傾城起身:“你們随意,就當本宮不在這儲秀殿吧。”
待選女中除了南暮藍,誰都不敢大意,拘謹之餘都想好好在皇上面前顯露一番,因此顯得特别有興緻。
傾城走到意興闌珊的南暮藍跟前:“你怎麼不和大家一起練習呢?”
南暮藍說道:“因為我改變主意了。”
“改變什麼主意?”
南暮藍見大家都專心自己的事,就将傾城請到一邊:“娘娘,恕我冒昧,難道你真的想讓大家都成為皇上的後宮之一嗎?”
“這。”傾城沒有想到,自己的心事會被對方看穿。
“皇嫂一直有在我面前提及你的芳名,還有你與皇上之間的故事,倘若這些故事都是真的,你說,我還有必要介入你和皇上之間嗎?”
傾城低頭不說話。
“你看看她們,一個個多認真啊,可是她們心裡在想什麼你真的都知道嗎?可我知道我的心。”南暮藍正視傾城:“娘娘,我想放棄了,徹底放棄了。”
“如果每個人都像你這麼坦誠,事情可就好辦多了。”傾城對她說話的同時,心裡湧動着深深的無奈。無論她怎麼做,都必須顧及各家的感受,就算是遣退,也并不是件容易的事。
“我與娘娘一見如故,我們回頭再聊吧。”南暮藍指指旁人:“我可不希望她們都聽到哦。”
傾城失笑,說道:“那好,請公主稍後去添福殿詳談吧。”
“是,娘娘。”南暮藍對着她笑。
當傾城再次回到添福殿時,已是日落西山。她一入殿中,就看到地中央擺放着一個盆景,盆景不算小,有青苔、有小橋流水、還有亭台樓閣,令人驚喜的是,裡面還放養着數尾錦鯉。
傾城越來越覺得熟悉,然後不由抿嘴而笑,發自真心的笑容将整個添福殿都點暖了。
“娘娘,您的心情是不是好到飛上天啦?”茹小雅走來道喜:“恭喜娘娘,賀喜娘娘。”
“丫頭多嘴,我有什麼好恭喜的。”傾城嘴上這麼說,卻甜在了心裡,任誰都知道,這盆景是誰送來的。
“重獲皇上的寵愛,難道這不值得恭喜嗎?”周芷欣站在小雅這邊:“娘娘,您終于苦出頭了。”
“我隻能說任重道遠呢。”傾城看着美妙的盆景景觀:“你們知道為什麼我會笑嗎?”
“那還用說,這是皇上賞賜給娘娘的迎新禮物,娘娘自然高興萬分,笑逐顔開啦。”茹小雅說得理所當然。
“沒錯,奴婢也是這麼覺得,難得皇上開始漸漸康複,咱們這添福殿從此就不再是冷宮了。”周芷欣說道。
“因為是皇上送的,我的确開心,更開心的是,送盆景之人的用心。”傾城蹲下身,抓了一小塊青苔放在鼻尖聞了聞:“你們知道嗎?這是慕容府的青苔。還有這些魚,應該也是來自慕容府的。”
“嫣兒真是有心之人啊!”金禦麒邊說邊笑着走了進來。
“皇上吉祥!”兩個宮女立即行禮,心情和以往大不相同。
“大臣都散了嗎?”傾城笑意盈盈迎了上去:“皇上累不累?我給你泡茶喝吧。”
“不累。”金禦麒凝視她:“你的手就是巧,喝過那麼多種茶,你沖泡的花茶最得我心。”
兩個丫環聽了,偷偷笑着。主子得寵,她們與有榮焉,總覺得日子開始順當了,别人看她們的眼神都透着豔羨,連走路都可以擡頭挺兇了,而想到受人欺落的日子,更将珍惜眼前。
“許是你的心情不錯,才會覺得我沖泡的茶好喝吧。”傾城走去泡茶,動作熟練,帶着柔柔的美好。
金禦麒像欣賞着一幅畫,癡癡看着她:“我差點錯過了這麼美妙的景觀。”
傾城會意,甜蜜的笑容不斷擴散:“君子回頭金不換,我還沒有謝過皇上隆恩呢。”
金禦麒看着盆景:“喜歡嗎?”
“你親手伺弄的盆景我焉有不喜歡的道理。”傾城将花茶奉上:“這是去年的陳茶了,等新春出了新的花枝,我再收些新的。”
一杯香茶沁人心脾,金禦麒隻覺渾身舒坦,說道:“有你在後宮,我怎麼都好。不過,你怎麼知道這盆景是我親手伺弄的?那上頭又沒寫我的名諱。”
“你是在考我嗎?這土和青苔還有錦鯉,都是來自慕容府的,我說得可對?”傾城站在他身旁:“還有這木雕的亭台樓閣,應該也是你親手做的吧?”
“唉,真是什麼都瞞不住你慕容傾城啊!”金禦麒說道:“有時候我在想,倘若你是男兒身,是不是能比男兒更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