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使面有難色,奴才不敢妄言。”曹仁義如實說來。
“宣!”金天翔大聲命令:“爾等肅靜!
殿内頃刻沒了高談闊論,皇後納蘭秀慧也期待萬分。明王金禦旦心中有數,他偷偷睨了一眼錢雅梅,兩人心照不宣了。
信使進入大殿,撲通跪地:“皇上,大事不好了!”
金天翔問道:“何事慌張?莫不是金鎏國被冷刹國打敗了?”
信使回道:“金鎏國打敗冷刹國,我軍大獲全勝!”
“哈哈哈,赢了!勝利是好事,何來大事不好?”金天翔又問。
信使忽然哭道:“是、是,皇上,太子他、他戰死了!”
“什麼!”金天翔以為聽錯了:“再說一遍。”
“太子以身殉國了啊,皇上,嗚嗚嗚!”信使哭着回答。
“麒兒!”納蘭秀慧高喊一聲,身子頓時軟了下去。
蘭心及時扶住了皇後:“娘娘,娘娘,您醒醒!快,禦醫,禦醫!”
“殿下!”同時暈過去的還有錢候妃。隻見她雙眼一閉,整個人撲倒在桌上,不動彈了。
馬禦醫見狀,趕緊上前把脈。
大殿内頓時變得亂哄哄一片,喜色全無:皇後、候妃暈厥,皇帝痛哭,皇子表情各異,衆大臣有的搖頭頓足,有的哀聲連連。
“父皇,請節哀,保重龍體!”金禦旦說道。
金禦賢聽聞大哥戰死的消息,久久無法緩過神來,他隻是站在大殿上,頭腦中一片空白,良久,他似乎想到了什麼:“國師,國師何在?他不是能掐會算麼,太子是未來的國王,怎麼能輕易就死了呢。”
金禦賢的一番話提醒了金天翔,他抹抹眼淚,說:“來人,傳國師!”
“不用傳了,老朽自己來了。”國師出現在大殿之上:“皇上節哀,天意不可違,老朽也愛莫能助!”
“如此說來,這一切都避無可避了?”金天翔說,心中凄涼。
“我的兒啊,我的兒啊,你讓母後怎麼活呀!嗚嗚嗚!”皇後終于緩過氣來,臉色奇差,哭泣不止,越想越傷心。
六公主金禦婷陪着一塊兒哭,心裡的痛無以複加:“母後,您要振作,皇兄死得可憐,您可千萬要挺住哇,母後!嗚嗚嗚。”
母女兩人抱成一團。
“對,孩子,麒兒的孩子可千萬不能有閃失。”納蘭秀慧回過神來,打起精神說道:“禦醫,候妃身體如何?”
馬禦醫已經把過脈象,回道:“回娘娘,候妃驚聞噩耗,心緒起伏,導緻胎氣滑動,不過無妨,隻要好好休息就無大礙。”
“殿下,殿下啊,奴婢一定會保護好與您的孩子!”錢雅梅淚水漣漣:“若您泉下有知,要保佑他平安健康。”
劉師菲不喜不悲,太子的死對她來說是好事,這表明自己的夫君和明王都有希望成為新的太子。
金天翔有氣無力得坐在龍椅上,對衆人說道:“你們聽着,從即刻起,錢候妃冊封為梅妃,為太子守靈,為太子保護好唯一的皿脈。”
“謝皇上隆恩。”錢雅梅臉上傷心欲絕,心裡卻閃現一絲竊喜,離自己的目标真是越來越近了。
“梅妃請節哀!”衆大臣異口同聲。
朝廷就是這樣,國不可一日無主,也不可沒有太子人選。錢必湛見時機已到,趕緊上前說道:“皇上請節哀,事已至此,皇上還是考慮新任太子人選為宜。”
“此事另議,朕心中難過,數日後再做定奪,國師,你意下如何?”
“皇上乃一國之主,一言九鼎,老朽沒有疑議。”國師平靜說道。
“好,都散了吧,太子的後事朕就交由禮部處置。”
李權達領旨。
錢雅梅忽然皺眉,摸了摸自己的腹部,肚子有些異樣感,這個時候她不能說,隻能忍着。
其實,劉師菲一直有注意她的反應。她心中歡暢,這個錢雅梅怎麼也不會想到,她就是在耳環上動了手腳。那種打胎藥很難弄到,可她還是找來了,無色無味,那愚蠢的禦醫是不可能發現端倪的,隻要将它們浸泡在藥水中一個晚上,藥效便可持續三日,别說是未顯懷的,就算大腹便便也打得下來。藥效一過,就算要查也查不到她的頭上!
好好的一場慶生宴轉眼成了悲痛的開始。金禦達與納蘭麗嘉心有戚戚焉,死的是太子,皇位最大的繼承者,又是麗嘉的表哥,說走就走了,戰死沙場雖是軍人的榮耀,可死亡是最可怕的事實,也勢必掀起一場更大的腥風皿雨。
太子的遺體尚未歸國,關于太子人選的謠言卻開始滿天飛。有的說瑞王有望成為新的太子,也有支持明王的,還有的言傳賢王是太子的親弟弟,很有可能成為太子接位人。
正在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明王已經悄悄開始部署了。他利用錢必湛的人脈,在宮外大肆宣揚明王的豐功,又買通人手廣傳關于明王受命于天的謠言,還花錢賄賂幾名重要官員,不收錢的他就送美人,隻要對方肯站在他這邊,他都不遺餘力去辦到。短短三日,他的人氣隻高不下,大有穩坐太子寶座之勢。
在宮外喝了酒,金禦旦興高采烈得回到宮裡,已近子時,宮裡又死了太子不久,一切都顯得很冷肅,就連宮女都不敢随意走動了。
有一宮女緊緊跟随在他後面有一段距離,金禦旦雖喝了酒,神志還算清醒,他越走越慢,一個箭步往後,然後緊緊抓住了對方的手臂:“你是哪個宮的?為何如此不懂規矩。”
對方吓了一跳,看看左右無人,壓低聲音說:“明王,我是梅妃身邊的丫環竹翠,梅妃有請。”
明王松開手:“罷了,前面帶路。”
夜深人靜,金禦旦到了祥瑞宮:“我來了,說罷,何事?”
隻見錢雅梅臉上挂着淚痕,楚楚可憐的模樣。
“行了,太子都已經死了,你哭給誰看,别人都以為你是真心在哭,我可知道不是,收起你的眼淚吧,本王今日心情好,你該笑才是。”明王遣退丫環後說。
“孩子沒了。”錢雅梅咬着唇瓣,梨花帶雨。
“什麼?”金禦旦呆了呆。
錢雅梅幽怨得說:“從那日平王生辰開始,我就覺得不對勁,腹部不适,晌午如廁,孩子、孩子就沒了,皿,好多皿!”她環住自己的身子:“我的孩子沒了,嗚嗚嗚。”她低聲抽泣。
金禦旦神色晦暗:“現在失了孩子,真是大大的不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