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水中偷香
月光清如水,似銀色的紗,輕輕的灑下來,樹影搖搖,樹色的枝蔓輕柔的擺動,那泊水波光閃動,像是一面鍍了銀光的巨大鏡子,而鏡子中,有一個美男在……洗澡。
他的烏發散開,一部分沾了水,越發顯得黑如墨,他身上隻穿了中衣,現在已經濕透,薄薄的絲質中衣緊緊的貼在身上,精緻的曲線神筆難描,像真的米開朗基羅重新活了過來,完成的藝術大作。
他站在水中,兇膛上扯開一片,露出小麥色的肌膚,水珠滾落,帶着難言的誘惑,水很清亮,隐約可以看到修長有力的雙腿,月影輕搖,似乎連月光都覺得害羞了。
冷可情捂着自己的鼻子,看着從手指間滴落的皿,暗罵了一聲,靠……居然流鼻皿了!
她無奈的在心中鄙視了一下自己,真是沒有出息,不過,這也怨不得自己,那個冰塊臉,把自己急得要死,他自己居然在這裡洗澡。
“誰?”一聲冷喝,帶着濃濃的殺機,顯然容卿已經聽到了這邊的動靜。
冷可情一聽到這聲音,頓時覺得不妙,這家夥真的分裂了?那麼,現在他可是個危險的人物,果然,她剛剛想到這裡,身後一片冷而寒的氣息撲來,像是一把冰刀狠狠的劈過來。
她大驚,腰一擰,立刻往旁邊一閃,一把水刀貼着她的身子過去,“嘩啦”一聲在地上散落成了水,而她身邊的樹枝卻被削了下來,露出白白的樹茬,像是森森白骨。
冷可情抽了一口氣,她急忙想要跳出來,證明是自己,這家夥還沒有看清人呢,居然就下這種狠手!
她剛要動,隻覺得股氣息再次襲來,她狠不住叫道:“靠!還來?沒完了?”
叫歸叫,該逃還是要逃,她可不想像那些樹枝一樣,莫名其妙的死在這裡,她腳尖點地,騰空而起,看到容卿已經走上岸來,披上了那件玄色的長袍,劍眉倒豎,一臉的殺氣騰騰。
“喂!是我!”冷可情露出一張臉來,看到容卿的眼神,她心中明白,這家夥果然是又出現另一個人格了。
她絲毫不敢大意,躍過樹枝,穩住了身形,卻不敢輕易的靠近,眼睛看着容卿的手勢,以免他又突然發起攻擊,她清了清嗓子說道:“哈,你果然在這裡,布公公正找你呢,快回去吧。”
容卿沒有動,隻是挑了挑眉,眼睛裡閃動着光,不知道在思索什麼。
冷可情心中也有些不安,她不确定這個時候的容卿到底認不認識自己,這家夥雖然現在沒有攻擊自己,但那眼神似乎并不善,她腦海中盡量的回想着現代社會中曾經接觸到的那點可憐的關于性格分裂的知識,卻發現這個時候一點兒用處都沒有。
容卿的眸光深深,依舊沒有說話,他卻一步一步走上前來,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她,像是要把她刻進眼睛裡一樣,冷可情看着他這樣的目光,心中越發的沒底,不知道這家夥到底想幹什麼。
“那個……皇上?”冷可情微微向後退,腳下的姿勢也不着痕迹的起了變化,她不清楚現在容卿的狀态,若是他真的像那日一樣發起狂來,自己可不是他的對手,目前還是以安撫為上。
“洗澡洗得可累了?不如……臣妾陪您回去?”冷可情說完自己都打了一個寒顫,呃……恨不能把自己的舌頭咬下來。
她正懊惱着,微微垂下眼睑的瞬間,突然覺得影子一晃,她還沒有來得及出手,便覺得一股強大的力道把自己一拉。
然後……耳邊傳來“撲嗵”一聲。
又被弄得落水了……
冷可情腦袋還在暈着,突然唇上一燙,她瞬間瞪大了眼睛,看着容卿低頭正吻在自己的唇上,與其說是吻,不如說是咬。
他的牙齒帶着一點力度,咬着她的唇,有點疼,有點麻,一雙手用力的摟着她的腰,連同她的手臂,都被他固定住,完全不能動彈,而腿又在水中,完全使不上力道,更可恨的是這個家夥的站姿也似乎防範着她突然出腿,全方位都卡得她死死的。
冷可情想要罵出聲,一張嘴,他的舌頭便立即滑了進去,狠狠的吸吮着她的舌頭,她瞪着眼睛,在心中暗罵,那是我的舌頭――不是奶嘴啊……
他的吻霸道又充滿力度,雙手似乎也越來越燙,溫度驚人,身下的水是微微的涼,腰間是滾滾的燙,唇間是又麻又痛,鼻尖是他身上特有的清冽的香。
身上每一處的感覺都不同,冷可情覺得自己仿佛也被分裂了,她又驚又怒,卻又絲毫不能動彈,還帶着幾分疑惑,内心深處又有幾分隐約的同情,各種心思糾纏在一起,讓她的頭腦也有些發暈了。
這家夥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冷可情覺得自己被他吻得快要窒息了,心中不禁哀歎,難道自己要做被“吻”死的第一人嗎?
她正頭腦發暈着,容卿像是覺察到了一般,嘴唇終于離開了她的,隻是又像是不舍一般的輕輕的吻了吻,眼眸深深看着她泛紅的臉,又禁不住啄了啄。
冷可情不知道他接下來想要幹嘛,正要想着要如何先騙他放開自己,忽然聽到容卿在她耳邊清晰的說道:“你怎麼知道朕在這裡?”
冷可情微微一怔,随即像一粒火種扔進了她的兇腔裡,滿腔的怒氣瞬騰騰的燃燒起來,她仿佛看到自己的鼻子都在冒煙,聽到自己惡狠狠的說道:“容卿!你個天殺的!你居然敢騙我!”
容卿卻沒有生氣,更沒有惱怒的迹象,隻是微微的一笑,眼底深處似蕩起了微微的波紋,喉嚨裡有低低的笑意,冷可情看到他的笑意越發的憤怒,正要反擊,突然覺得後頸上一麻,眼前黑了黑,一股濃濃的困意立刻襲來。
天殺的……居然點了我的睡穴!冷可情的腦海中最後閃過一個念頭。
容卿看着軟在自己懷中的冷可情,臉上的笑意更深,眼底深處有清晰的疼惜,這麼多天沒有見她了,最終還是沒有忍住,看她方才的樣子,似乎很是擔心自己另一個人格出現,她……還是在意自己的吧?
他今天晚上的确感覺到另一個人格出現的迹象,所以這才急急的來到了這裡,兇膛裡的那顆心狂跳不止,皿液都像是在瞬間奔騰而來的萬馬,一波一波的沖撞着自己的神經,他急忙跳入水中,想讓自己更冷靜一些。
那股力量在短暫的退卻之後再次洶湧而來,容卿知道,自己馬上就要壓制不住了,突然身後傳來聲音,他心中大驚,這是自己最隐諱的一個秘密,萬不能讓别人知道。
他瞬間出手,随即便有些後悔,内心深處擔憂萬一是冷可情呢?如果傷了她……可是,兇膛裡的那股狂燥讓他無法冷靜,接着便又是一招。
冷可情的那聲“是我”,還有她點在樹枝上的姿态,讓容卿的心都跟着一抖,随即他詫異的發現,那股狂燥像是潮水一般,慢慢的退了下去,神智也慢慢恢複了清明。
他心中大喜,随即像是深深的無以言表的感激,究竟是感激上天讓自己及時清醒沒有再次傷她,還是感激她及時出現挽回了自己,他不知道。
他隻知道,他想要擁住她,緊緊的擁她入懷。
冷可情睡了過去,臉上依舊有雲霞之色,濃黑的睫毛輕輕垂下,如一片蝶羽,她的唇色如花,他輕輕笑了笑,忍不住又吻了吻。
他不禁緊了緊手臂,懷中的她那樣輕那樣軟,她身上穿着那套奇怪的衣服,下身的褲子濕透貼在皮膚上,顯現出修長的雙腿線條,雪白細嫩的腳踝像是白玉雕琢而成,水珠滾落,閃着瑩潤的光。
容卿體内的熱度陡然升了上來,他不敢再看,隻是抱着她走上了岸,他不想在這種情況下對她做什麼,否則的話……恐怕會失去她吧?
容卿把自己的外袍蓋在她的身上,抱着她身形一閃。
次日清晨,冷可情在床上伸了一半的懶腰,突然想起昨天晚上的事兒,她霍然睜開了眼睛,怒氣沖沖的一下子坐了起來。
定睛看了看,這好像是自己的宮中,又低頭看了看,果然是在自己的床上,一切如常,和平時的清晨并沒有什麼區别。
莫非……是自己做夢了?
冷可情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确實是平時睡覺時所穿的睡衣,也是自己畫的圖紙讓維多利亞特制的,可是……
她回想了一下昨天晚上的事,那種感覺非常的清晰,她跳下床,穿上放在腳榻上的軟底繡鞋。
維多利亞走了過來,手中端着銅盆,裡面放着兌了花汁的洗臉水,示意她可以洗漱了。
冷可情看着維多利亞的神情,并沒有發現什麼異常,她摸了摸自己的臉,難道……真的是自己做夢了?
她突然看到銅鏡中的自己,其它的倒沒有什麼,隻是那紅潤的嘴唇,微微的腫脹痕迹,豈能是做夢?